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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说的。”我摇了摇头,没走进房子里,我只喜欢待在外面,“第四件事并不重要,我不想和你们唱反调,但这件事是假的,我先前说错了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从后向前,看起来符合我们的标准,可实际上呢?如果树枝是真实存在的,它不会去和司机讲话,这和当地的生态环境不吻合,跟它聊天的也未必是朋友,它们在哪儿聊天?我知道,你们要这样反驳我,可我知道它们在哪儿,一开始就说过了,树枝要把车窗关上,要用钥匙,要用钥匙,这种车只在餐厅里有,它们提到过餐厅吗?没有,树枝没提到过餐厅,司机也没提到过,它们的围巾就能证明这件事,我不必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证据,你们去看看那条围巾就明白了,根本没出现过的围巾,因为它们把它藏起来了,如果它们是真实存在的,它们不会这样做,它们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样可笑又愚蠢的诡计上,或许偶尔会有这些事,但不能当作可靠的设想,如果它们在锅里,那毫无疑问有谁假冒成了这件事,我认为这四件事都是虚构出来的,或许其中有可靠的成分,我不否认,但总体来说是虚构的,唯一可靠的是顺序,第四件事必须被刨除掉,你们把它当作了发生过的事,你们以它为基准而思考,因此你们得不到正确的答案,我们来看看剩下的三件事,给它们重新排序,第三件事要和第一件事调换位置,之后是第二件事和第一件事,最后是第三件和第二件,这顺序无疑是正确的,为什么?和现实对等,这些事是在它们的基础上生长出来的,它把这些事调换过了,真假不重要,所有事都是真的,都曾发生过,即使现在还未发生,将来也一定要发生,它把这些事的位置改换掉了,但这影响不到它们的山羊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它被它们吵醒了,它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地面,它还躺在那儿,一时半会儿是叫不醒了,山羊伸出脑袋看了看,外面很安静,它不知道自己在这儿躺了多久了,它只记得它的身份很尊贵,它不能就这样躺在地上,它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它的衣服不见了,正在地面身上,不对,不对,山羊纠正了这一谬误,它的衣服无疑是被杯子穿走了,它得去找杯子,它去哪儿了?锅里在煮什么?山羊得走过去看看,我要让它走过去看看,你们曾在锅里煮过东西吗?最好别走开,我听说这样很危险,我会一直站在那儿,哪儿也不去,到了后来,我就把锅扔掉,再也不用它们了,有谁告诉过我,那些家伙很危险,你们别听我的,你们最好别这样做,好了,让我们来看看山羊吧,趁着我们说话的当口,它多半已经到了那口锅前面了,山羊伸出手,摸了摸那东西,那东西很烫,它被烫死了,“你吃了多久了?”房子走过来,和锅说话,“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吗?我见过我的朋友吗?你见过我的朋友吗?即使我们都见过我的朋友,它也未必是我的朋友。”锅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山羊,房子叫了一声,立刻扑上去,扑在它身上,它一面流泪,一面回忆它们曾一同经历过的事,我一直在奏乐,我把那些乐器用得很好,可还是需要乐队来帮忙,你们不用担心,它们的乐器早就修好了,我给了店主一些我用剩下的零件,我们现在刚好能一同奏乐,它们太久没演出了,它们演奏了首欢快的曲子,还好,在我的纠正下,一切都步入了正轨,房子还在山羊身上哭,等它哭够了我就让它站起来,你们平时哭过吗?你们流泪时会发抖吗?你们发抖时会吃东西吗?你们一般吃什么?你们有钥匙吗?好了,我们先别聊了,我看房子哭够了,我也该让它哭够了。

房子哭够了,它转身走出去了,它要去哪儿?当然要去找杯子,我是这样猜的,前面曾提到过,仅此而已,它拿着从锅里捞出来的口袋,它要把这口袋送出去,它打算送给谁?它们不会要这种东西,我告诉它们,我说,别去拿那些东西,里面有陷阱,稍有不慎就要掉下去,它们听了我给的建议,它们把手拴起来,狠狠训斥它们,我和它们一起去骂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我们告诉它们,别动,就待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外面很危险,外面在哪儿?

房子把口袋放在草丛里,它看了看山羊留给它的纸条,上面的字是写给它的,它摸了摸那些歪七扭八的字,觉得很温暖,这些字不是山羊写的,它见过山羊的字,山羊的字是分散开来的字,把它们拾起来,等会儿再说,山羊跟着那些路灯前行,有些路灯坏了,它抬起头,盯着那些坏掉的路灯,它们什么时候会过来?山羊跳起来,摸到了那些坏掉的路灯,它说,这是我结出来的果实,我什么时候能把它们采下来?我很有耐心,我很有耐心,房子把果实塞进嘴里,吃光了,它找到了宝藏,它对宝藏说:“我把您找出来了,这是对我的观察力的奖赏。”宝藏敷衍道:“是对您的奖赏,把你的愿望说出来吧。”房子闭上眼睛,准备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你们许过愿吗?没有?各个地方都不一样,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我不知道你们那儿的体温长什么样,我走到它们那儿,走到它们中间,它们正许愿呢,我就站在这儿,我对它们说,快别这样了,你们的愿望都要实现,它们满意地离开了,实际上,我能做什么呢?它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勺子,勺子和我可没关系,勺子不是我造出来的,行了,我们别去管勺子了,我们来看看房子吧。

房子这下就明白了,它知道该去哪儿找杯子了,一时间与祥和已经找到它了,据它所说,它们和它谈过几次,可惜没能把它劝回来,祥和受了伤,正在医院里躺着,房子打算过去,它衣服里还藏着山羊给的信,到时候,它把这封信抽出来就行了,它们两个看了这封信就能明白,房子是来帮它们的。

去医院的路并不好走,房子停在那儿,等着能带它过去的家伙出现,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吧,山羊感到有什么东西飞到了它脸上,它急忙去拍这不速之客,它把它拍死了,它握了握手中的武器,这是种简易的庆祝方式,要把它们解决掉可并不简单,武器站在原地直喘气,它能开着这辆车离开吗?或许能,可这些轮胎不太好用了,武器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坐到车里,它试着让车向后退,很艰难,只给出了些微不足道的反应,它把驾驶座上的那家伙揪出来,丢到车子后面,眼下还不能把它随手扔掉,另一个家伙跑了,不知道它是否还要回来,武器明白,它不能接着待在这儿了,那家伙随时可能回来,也许要来报仇,也许要来庆祝,它们两个一同围在驾驶座附近跳舞,它们还得把这东西的名字清楚地念出来,武器看了看它手上的名字,这东西叫樱桃,现在可就站不起来了,樱桃死了,可地图却还活着,它得追上去,不,还是算了,武器把脑袋摇了摇,它老了,走不动了,它得找个地方休养,找个地方孤独终老,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和现在的家一样,和之前的家一样,在这之前,谁也找不到它,它也无意去和它们打交道,可在这之后,一切都成了过往,它无疑把樱桃害死在了驾驶座上,地图一定会紧紧跟在它后面,武器开着车走出去了,它只能让车向后退,前面的地方它没去过,它也不敢再去了,它宁愿去找个新鲜的场所,也不打算在自己生活过的住处接着探寻,武器想着,我接下来该去哪儿?樱桃死了,不会说话,这辆车里只剩我一个了,这辆车呢?它现在乐意与我交谈吗?我看不会这样,武器百无聊赖地向后倒退,地图却知道它要朝自己而来,它想通了,武器开着一辆本属于它的车,车子里有说不出话的樱桃,它们随时都有可能碰上,也许马上就要碰上,地图不敢闭上眼睛,任何疏忽都会给它带来它并不期盼的惊喜,它躲了起来,就像武器之前一样,这是种符合它们审美的循环,这是种折磨它至死的论调,结束之后仍旧没什么好说的话,樱桃随时有可能站起来,武器随时有可能躺回驾驶座上,那辆车的轮胎永远用不完,地图找到一座山,它一路爬了上去,它还没爬上去,可它必须爬上去,它得给自己些虚假的斗志,以此来应对本不存在的仇敌,手镯把地图看完了,它把地图收进兜里,它说:“我明白我们要去哪儿了,我对这些路段了如指掌,怎样复杂的地形都不能阻挡我,我们出发吧,朋友们。”桌子和柠檬很高兴,这位手镯把地图看完了,可还有别的事要做,柠檬笑了笑,和气地说:“您把第一件事搞错了,那张地图是我带来的,您一直没去看那张地图,是我把那张地图给看完了,一开始就是我拿着那张地图在看,现在呢?怎么成了您的眼睛了?”“别胡说!”桌子也跳出来了,“那张地图是我打开的!那张地图是我打开的!地图里面有我的毛发!谁也不许冒充我,你们根本看不懂这样一张地图,是我提议的,我建议你们去买一张地图,你们听从了我的意见,你们把地图买来了。”“好了,我们别说了。”手镯骄傲地挺起胸膛,制止了它们,“我还没见过它们呢,我们走吧,按着地图前行,我们去把那扇窗户关上,要先把窗户关上才能把灯打开,你们知道吗?我看看,按照地图上给我们的线索来看,我们按着地图去找窗户吧,越快越好,那扇窗户开着,谁知道会进来什么东西?而且,你们都见过,敞开着的窗户当然成了落脚点,那些东西都站在窗户上,向窗户里面看,我们快点过去!”“等等,我们还得等等。”柠檬仍旧不愿动身,“还不够,不是吗?数量不够,数量还是不够,本子呢?我买的本子呢?它到哪儿去了?还有那些不安分的教练,它们都跑到哪儿去了?我们还是等会儿再走吧。”“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桌子提醒它,“我们不该管那些事,走吧,快去关窗户。”“行吧,我听你们的。”

我把杯子放在嘴边,我看着它们向前爬行,它们要去关窗户,我把杯子放在嘴边,我在喝里面的东西,还好那些东西没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把杯子拿起来了,我必须时时刻刻拿着杯子,杯子就是我的一切,我把杯子丢下就要消失,没什么办法,我该庆幸我有这样的杯子,我听到隔壁的邻居叫个不停,我最好前去阻止它,我不知道它家里有没有我这样独特的杯子,我拿着杯子走过去了,我站在邻居门前,用杯子敲了敲它们的门,它们把门打开了,我把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我对邻居说:“您在干什么?杯子,我看您那边很吵闹,杯子,您最好还是安静点儿,不然会有什么东西爬起来,杯子。”“好的,好的。”邻居答应我了,可我信不过它,我拿起杯子,挤了进去,我对它说:“能让我进去看看吗?”它没回答我,我也懒得去听它的回答,因为我已经进来了,我坐在邻居家里,趁它还没进来,我把门关上了,它似乎吓了一跳,但它一定早就料到了这件事,它早有预感,因此这种反抗并不剧烈,这种反抗只是种无可奈何的反抗,并不由我而生,我把杯子举起来,喝了两口,我的邻居在门外敲门,我没去理它,我在它屋子里闲逛,不用怕,我的邻居不会去我家里的,我把门锁好了,我家里的东西不会把门打开的,我坐在邻居家里最显眼的东西上,那东西的手耷拉在地上,刚才还会说话,现在就不会说话了,还好它不会说话,不然,等等,先让我把杯子举起来,我把杯子举起来了,我把杯子举起来了,它家里还有别的东西,我听到了,在楼上,我去看看,我早就知道我的邻居藏了什么东西,那些噪音有些熟悉,哦,它们找到窗户了,它们总算找到窗户了,它们要把窗户关上?现在就要关?我知道手镯走到窗户旁边了,手镯把手搁在窗户上了,它征求桌子和柠檬的意见,它说:“我们该把窗户关上吗?朋友们?如果我们现在就把窗户关上了,我们就不能替它把衣服换好了,它又吵又闹,我受不了委屈,可如果我们……”“别说了。”柠檬打断了它,“我们直接把窗户关上,别说这么多闲话,我们必须把窗户关上,我们必须这么干,你明白吗?”“我知道,我知道。”手镯承认了,“我们来看看窗户要怎么关,地图呢?把地图拿出来!”“地图在这儿。”柠檬把地图展开,它们三个围上去一起看,手镯说:“地图上的窗户有些太大了,我看不清细节,我们该怎么办?”“再看看,再看看。”就在它们说话的当口,窗户已经被关上了,它们吓了一跳,急忙蹲下来,它们不知道这儿究竟出了什么事,一扇窗户被关上了,没经过它们的允许就被关上了,这就表示还有其他窗户也被关上了,不止这一扇窗户,它们还要去寻找其他窗户,它们得把它们也关上,它们一定要找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即使它们什么也不想做,它们也一定会有些事情要做,它们等着下一扇窗户,下一扇窗户也等着它们,灯闪闪发光,还没关上,一扇窗户对应一盏灯,现在井然有序的规律被破坏了,它们在那近乎于责罚的恶作剧里盘旋,等着宣布散场的声音侵占它们的意志,它们要让身体离开此处,以便让虚构的现实彻底安眠,它们打算找个地方沉眠,可灯还开着,早就有谁等在客厅里了,它们设法走过去,把自己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客厅里的它是为它们准备的,它们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步一步走进客厅里,坐在一个格格不入的角度中,它们蜷缩在这不协调的阴影里去打量客厅,客厅一言不发,嘴巴动来动去,它们把地图抽出来,看了看,武器还在车上坐着,它离地图越来越远,在下一个路口就要碰面,地图从它藏身的地方踱出来,正准备享受毫无准备的饥饿,武器的车停在它前面,它主动把门打开,坐了上去,樱桃紧握住方向盘,有什么喋喋不休的东西躺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