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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总算起来了,它把杯子从自己身上挪开,去看这儿的角落,这次没有谁蹲在那里,或许是因为它睡得很熟,那家伙早就离开了,它之前来过吗?它穿着什么样的鞋子?鲜花没记住那些鞋子的模样,它曾经把它的脚印保留下来过,它拿着这些脚印去鉴定,那些专业的家伙告诉它说,你得奖了,我们很快就把奖品发给你,可别忘了留下地址,我们要去你家里取走些东西,那是我们先前寄过去的东西,现在刚好能拿回来,鲜花拒绝了,它不打算要那些东西了,让它把自己的财产丢掉,那简直是要它的命,它宁愿守着这些老家伙变老,鲜花猛然听到了叫喊声。

让我想想,谁在喊它?我该让谁来喊它?这次喊叫声有两个好处,首先,要把鲜花的思绪给打断,它不能再想下去了,这样做有些危险,我不打算让它把这件事想明白,我在之后还要用到这件事,至于怎么用,我还不清楚,目前,我打算让它在那件事上摔个跟头,因此不能让它继续想下去,另外,喊它的这东西最好能在交谈里透露出些信息,这是在哪儿?鲜花现在在哪儿?它们聊天时会有意无意地把这些事说出来,可鲜花也有可能保持沉默,这样做,我们的想法就进行不下去了,不会,鲜花略显外向,我不知道,它不会给出这种突兀的表现,你确定吗?我确定,我确定。

鲜花走过去把门打开,有个东西站在门口,和它聊天:“你醒了?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声音,就在你睡着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鲜花有些惊讶地回应它。“我当然知道。”它蹲了下来,“在这种小公寓里,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秘密呢?我隔着一面墙还能听到你的心跳。”“那你一定知道,有什么东西来过我的房间。”“或许是,它留下了什么痕迹吗?比如脚印,或者头发,对了,能让我走到你房间里看看吗?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当然没有。”鲜花笑着说,“我怎敢质疑一位侦探的业务水平呢。”“那我们走吧。”

侦探和鲜花走到鲜花的房间里,鲜花还未告诉它,它做了噩梦,或许和枕头上的头发有关,你的电话,谢谢,我把电话接过来,用肩膀和耳朵夹住它,那一头有谁在和我说话,我没听懂,我没明白它这话深处的含义,它似乎要给我些宝物,或者什么别的很贵重的东西,我拒绝了,我伸出手,摇了摇,不过它可看不见,我立刻把电话挂断了,我低头去看我身上最关键的部分,却发现它掉下来了,我现下才感觉到疼痛,我刚刚才发现它掉下来了,就好像是我的目光把它摧毁掉了,我看到它死了,它还拿着电话,我最好悄悄地走过去,我把它移开了,我捡起电话,拨了个熟悉的号码,这号码我用过很多次了,可每次与我通话的家伙都不一样,声音不同,这是显而易见的,我料想到对方用了某种小伎俩,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这些东西说话的口气和藏在电话另一头的性格都大相径庭,我不清楚有没有能改变性格的软件或机器,或许有,但它不会用这些东西对付我,因为我不打算把这些东西拍出来,明白了吗?我忿忿地挂断了电话,把电话丢在桌子上,它们根本不明白,我不打算拍这样一部电影,我要拍那些古旧的东西,我要拍那些被蒙上灰尘的东西,这些先进的软件和机器都不能出现,我总不能让机器骑在马上四处吼叫,让我看看剧本,这通电话打乱了我的灵感。

这部电影分为上下两部分,选在了不同的时间上映,两部分毫无联系,里面的角色却大同小异,值得注意的是两部电影开头处的场景,上半部分的电影把环境描绘得很明亮,一开始映入眼帘的不是角色,而是口袋,里面的东西不见了,但先前多半摆放着什么,有些头发,有些食物的残渣,还有被撕开的包装袋,这口袋随着我的视线渐渐远去,车窗的口袋可不会如此脏乱,在我的印象里,它是个很干净的朋友,就连这些用手写出来的文字也很干净,现在已没有谁会用手去写字了,可它把字写得和机器无异,但它如何努力也比不过真正的机器,我知道它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抱着那些保守的情愫顾影自怜,这只是车窗的一种习惯,它习惯于用手写字,可平时却又看多了那些印刷出来的字体,这些字体与它无关,可实际上却推动着它的手向那种方向挪动,因此,它的尊严和特点全被吞没了,但它并不在乎。

我本以为这是它给我的剧本,可我翻了两页就知道我判断有误,这是它的日记,前面出场过的角色毫无疑问是日期,每当有新角色登场,这一段日期就过去了,每当有新角色登场,日记就该翻到下一页了,它把那些角色的话和它在生活中所说的话重叠在一起,我这么想,是因为我看到了一句我曾经说过的话,没经过任何加工,也没有丝毫润色,那无疑是我说过的话,其实,我早把这句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这样说并不准确,我依稀记得这句话的轮廓,可绝没有把它的内容记得这么真切,车窗的记性似乎比我好,它把我的话复现在了它的剧本上,当然,这句话与上下文的关系似乎并不紧密,我不清楚其他角色的对白是否也与它现实生活里的交谈内容有关,但这些对话的数量很庞大,一开始尚有舞台动作,后来几乎全是对话,我不认为车窗能在短时间内接触到这么多可供交谈的东西,我说那句话时,在那时候,我和车窗待在一起,但这些话未必是在同一时刻说出来的,也许一开始我就判断错了,可我不敢这样想,我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质疑,我先前的想法就都成了笑话,这对我来说是很严重的打击。

我认为车窗的状态并不好,它似乎生了病,它送给我的剧本里少了几页,中间有些无病呻吟的诗歌,我想把这一段删掉,但最好经过它的允许,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联系上它,它送来剧本后就保持沉默了,它并不过多地与外部世界接触,这部电影里的主要角色的主要行为或许也与它的这种性格有关,当然,也可能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也不清楚,这名角色时常接到打来的电话,每一次听到的声音都不尽相似,或许是有谁在跟它开玩笑,我正想着,这些电话也是车窗的亲身经历吗?这些电话也是真实的吗?我还不能给出答案,我这样想是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在剧本较靠前的部分,那儿曾出现过我说的话,而且不止一句,应该说,一共有三句,有一个短句,有一个长句,还有把六个形容词拼凑在一起的不合语法的句子,前两个句子是我说过的话,是在同一时刻表述出来的,最后一个句子则令我有些动摇,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说过它,也许我说了,也许没说,要么就是我说过意思相近的话,也许车窗故意采用了这种手法,它把这些对白模糊化了,如果它这样做,那么谁都能说出这些话,如果我们都说出了这些话,那么这些铺垫显然不是只为我而准备的,或许我们各有各的标准,我看到了三句话,其他家伙呢?也许有看到四句的,也许有五句的,或许一句,或许一句也没有,这部电影的口碑和这些数字息息相关,那些一句也看不到的并不会给车窗好脸色看,不过它告诉过我,不要把它的名字刻在电影院的荧幕上,一无所有的家伙成名后就会给自己绑上枷锁,它不愿意这样干,我不打算反驳它,尽管我不认同它的话,它的每一句话我都不认同,对于它,我得时刻保持最高程度的怀疑,我们的友谊在怀疑中得到了永生,我们的距离恰到好处,不至于心生烦腻,也不会因距离而产生莫名其妙的崇敬与狂热,如果看到的句子数量过多,我看也不是件好事,观众们会控诉这部电影,它们必然会认为自己的生活遭到了窥视,车窗呢?它实际上有没有这么做?我也不清楚。

主要角色在这部电影的中间部分消失了,对白和音乐都消失了,在我眼前的是个没什么意味的角度,随着声音和角色的再度登场,我明白了这瓶子是属于观看者的,住在这儿的东西很快就发现了,似乎藏在一瓶沐浴露后面,它找到始作俑者,把它扭送到它该去的地方,这时候影院屏幕上会浮现出一行大字,与此同时,画面定格了,它脸上的怒火尚未散去,恶棍的嘴巴动来动去,似乎是无意义的争辩,负责接待它们的员工以一种近似于责备的眼神去瞅它们的脸,那行大字从下面缓缓升上来,总之是在谴责这种恶行,我们不能去偷看别的家伙,这行字一直摆在那儿,一直摆在那儿,电影进行不下去了,剧本后面的内容也没了,我似乎也在和观众一起等待,车窗把影院的门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它叫了一声,似乎想把谁吓到,我不得不再说一遍,我认为这段内容也要删去,因为它不可能造访每个影院,它不可能把所有观众都吓到,我认为较好的解决方法是把真实的观众给换掉,换成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另一批观众,它们会自行给出被吓到的神态,这样就一劳永逸了,它甚至不必去任何影院,不对,也许能去那么一两个,这算是给观众的惊喜,不过那些观众都被换掉了,基于原则考虑,我们最好也把车窗换掉,让“车窗”去吓吓这些“观众”,这种“车窗”是能量产的,或许每个影院都该配备一个,可这样做,这种惊喜却又变得廉价了。

我把剧本倒过来,打算从后往前翻,或许这才是正确的阅读顺序,也许是先从前向后,再从后向前,接着再从前向后,分界点就是这种象征着停顿的文字,如果我猜得不错,我还能再次在同一条路上遇上它,如果这部电影的票房可喜,我会考虑把它的罚单收回来,我把剧本举起来,在空中晃了晃,这不是活页的,无法自由拼凑,但想到这儿,我立刻有了灵感,我换了个位置,发现能看清屏幕后面的内容了,它们还在运动,电影里面的东西还在活动,我不知道它们动了多久了,自从它们停下来之后我就没关注过它们了,或许它们动了很久,或许它们制造出了这样一种假象,这部电影是在不断变化的,我认为车窗触犯了某些公认的道德规定,因此它躲了起来,这部剧本未必是它写出来的,如果我向前坐,我就能清晰地看到第二部电影的内容,如果我坐回去,我仍旧只能看到先前的那行字,那行字里甚至仍旧有错别字,或许是主要角色写下来的,我记得影片曾强调过,它是个文盲,而且,它没拿过笔,我坚信自己曾在第一部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我该回去察看,可我不能这样做,这场电影只播放一次,如果我回头去看之前的情节,那么我又会错过新出现的情节,就连剧本也是这样,我看过的内容都消失了,这是车窗干的吗?算了,我到时候要好好问问它,可我首先得找到它,而且,我这儿有很多电话,我还是先从影院里出来,顺便把剧本搁在个显眼的位置吧,我深怕我把它又忘了,就像我把车窗忘了似的,它该吃东西了,我走到拐角处的那个房间,我蹲在地板上,把它掀起来,车窗还在下面呢,它求饶般地看向我,我朝着它笑了笑,我说,我们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我点了点头,车窗得意地笑了,它把地板盖了回去,又把我关在了那里,车窗说:“我们就这样交谈吧,我认为这样就够了,隔着一块地板也能听得很清楚。”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它看不见,可我还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喊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问题,总体来说,这是部很无聊的电影,可我愿意帮你的忙,前提是你得先把我放出来。”“我为什么要放你出来?”我一面摩挲自己的耳朵,一面回绝了车窗,“您还是先在下面待着吧,如果这部电影的价值得到了我的肯定,我会再回来救您的,不过,我认为还有需要解决的问题。”“您说吧。”车窗的语气并不健康。“我们不能让那些打电话的家伙用什么先进的机器来对付里面的主要角色,你明白吗?这和我的理念不同步,我们不能这样干!”“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你想要什么?我去你家找你。”“你来吧,我在这儿等你,记得找个靠谱的司机,最近假扮成司机的东西太多了。”我把电话挂断了,最近,我接到了形形色色的电话,我该把我自己的基本情况全部大声喊出来,是的,这儿只有我一个,可我还是得大声说出来,如果我不说,就会有另一种声音替我说,也可能有几十种不同的声音一齐响起来,它们七嘴八舌地胡言乱语,可它们说的全是实话,我生了气,可我必须去听,我能怎么办?这句话说过了,重来,我生了气,可我必须去听,我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我把它留下的躯体挪开,我该为它举办一场葬礼吗?我不知道,我最好先通知它的亲属,看看它们要如何决定,我把手伸进了它的兜里,我祈祷着,我希望那里面能有关于它身份的线索,我摸到了什么?一张纸,我看向那张纸,上面写着字,我不认识这行字,那上面写着它的名字,它叫镜子,我要把它送到哪儿?我对着它喊了两声,我说:“我要把你送去哪儿?”

“把我送去公园吧,我没买票,是的,没买到,那些票很抢手,能顺路把我送过去吗?”抽屉对着树林说道。

镜子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怪它,我摸了摸镜子的衣服,那上面没有什么让我恶心的斑点,我能背着它向前走,让我试试吧,首先是胳膊,然后是腿,最后是脑袋,要小心点,好了,它不算太重,至少对我来说不算太重,我们走吧,我转过脑袋,朝后面叫喊:“走了,该走了。”“来了!”墨镜急忙跟上来,它跟在我后面,它问我:“你要带我去哪儿?”“去邮箱附近。”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邮递员满面愧疚地坐了下来,它的朋友示意它不必这样,它问它:“你去送谁的信了?你以前总是很准时的。”

“我去送了墨镜的信,它让我把这封信送到闹钟手里。”

“你拿到你的信了?”闹钟的室友对它说。

“对,我拿到了。”闹钟缓缓把信拆开,“刚刚拿到。”

“谁写给你的?”

“墨镜。”

“快跟上来,我不打算等你了。”我吆喝着,“快,记得把门关上。”

我知道墨镜跟上来了,只因我听到了一扇门碰撞在另一扇门上的声音,它们聚集在一起,互相打闹,互不相识,这些门都有属于自己的钥匙,没错,还是那些钥匙,我用手摸过它们好多遍了,它们毫无疑问都拥有一双绚丽的耳朵。

“谢谢你把我送过来。”抽屉一面下车,一面微笑着向树林道谢,“您要去哪儿了?我祝您幸福,但愿我下次还能遇上您,不知道在哪里,但终究会相遇,我要去公园,不必等我了。”

“今天不能让它们进来。”它站在公园里说道,“今天公园不接待游客,谁也不准进来。”

“请问,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闹钟看到它的老师走进来了,而且,它径行朝着闹钟而来,老师坐在闹钟身边,盯着它手里的信,和气地告诫它:“现在不是写信的时候,我们的纸和笔就快要用完了,最近情况很紧急,我们得用这些东西去换物资,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该宽恕大家的性命。”

“您理解错了。”闹钟娓娓道来,“这封信不是我写的,是我的朋友写给我的。”

“你的朋友是谁?”手指叫骂不停。

“算了,算了,放过它吧。”手指的同事走过来,按住了它的手腕,“我看它不会说了,你就别和它在这儿折腾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再说,如果它死了,我们当然会少了条线索。”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手指一边擦手,一边询问。

“不太好。”同事摇了摇头,“我们收到的信件很少,我们已经用物资去向那些家伙交换信件了,可成果并不乐观,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

“找到它了吗?”我焦急地问墨镜。

“没有。”它冲着我摆了摆手。

就在刚刚,镜子从我背上跳下来,逃掉了,它似乎活了过来,可我该怎么办?我还没把墓碑上的玻璃纸撕开,我还没走进那家熟悉的养老院,它跑了,可我还得去找它,我得把它抓回来,它央求我这样干,我只好满足它的意愿。

“你认为,它跑到哪儿去了?”

“这可不好说。”你揪了揪自己下巴上的虫子,把它们团成一团,丢向远处,“它跑得很快,我们没拍到它,那些值班的家伙甚至根本就没看见,它能跑到哪儿去呢?这谁也不知道。”

“我们要从它的过往经历入手。”商场正和你商讨,“它经常出入于一家公园,也许它现在又去了那儿,而且,我们都知道,这念头它忍了很久,现时一得释放,必然付诸实施,我们去那家公园等它,它不会去别的地方。”

“这儿关门了,这儿关门了。”它似乎想把抽屉打发走,“今天公园不开门,您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抽屉搔了搔自己的额头,“我没听说过还有这种规矩,现在是公园把大门敞开的时候,可你们似乎不欢迎给你们送钱的游客。”

“没有钱,朋友。”它把衣服摸了又摸,似乎要从上面摘下来什么鲜花似的,“这儿哪有钱呢?现在这儿不必收费了,它们兴高采烈,我却乐极生悲,当然,和钱财无关,这些事有关我的谦卑,我踏踏实实地工作,最后竟换来这样的结果。”

“这也不算坏事。”抽屉连忙安慰它,“至少,您什么也不必做了,您的口袋不会因此而瘪下去,只要过一段时间,您就能适应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您很快就会发现,什么都不做才算真正的活着。”

“是吗?我拭目以待。”它勉强地笑了几声。

“恕我冒昧……”抽屉想了想,到最后,还是发了话,“为什么要把公园关了?我想,一定还有别的缘故,我能从您的脸上看出来,您似乎不太开心。”

“我们不能到公园去!”老师惊呼道,“你不知道吗?那儿被关上了,那儿最近出了事故,总会有路过的游客在那附近消失,我听说,那条路上有什么东西。”

“哪条路?”闹钟拍了拍自己的床垫,以缓解它的尴尬之情。

“那封信上没写吗?”老师瞧了瞧它提到的那封信,“你的朋友没告诉你?”

“没有。”闹钟点了点头,它接着说,“它只让我去公园一趟,可那公园在哪儿?谁知道?我看您多半知道,您是我的老师,您教教我吧。”

“公园在这条路附近。”邮递员的朋友指了指地图上的标识,“你从来没把信送到过公园里面,你最好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我能容忍一位不称职的朋友,可那些写信的无辜者们可不该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我把信送过去了!”邮递员简直要从简陋的椅子上跳起来,“我或许把信送过去了……我一定把信送过去了!我录了像,我可以把那段录像发给你,你觉得呢?”

“可它们不会说谎。”朋友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它们没必要说谎。”

“什么时候出来的?”

“什么?”

“它们什么时候把这些话说给你听的?”

“我不清楚……也许就在最近,怎么了?”

“我看问题出在我们中间。”手指的同事说,“也许是你,也许是我,当然也有别的可能,这儿的家伙我都信不过,包括我自己,那东xZ在我们身上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是你的猜想。”手指把衣服的扣子解开,它把它扣错了位置,“你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这全是你的猜想。”

“我当然有证据。”同事据理力争,“你的扣子出了问题,是吧?”

“当然,这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这当然是个重要的问题。”同事在小房间里转来转去,“你这段时间时常这样干,你全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