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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你?’

谁走?

文才的思想有些僵硬,一时半会没能转过来,但冥冥中的预感却是让他更用力地抓住了手中的吊灯。

“抓好了。”

李弋的声音再次响起,文才回头一看,余光只见一个较为胖硕的身影飞来。

‘是戚庆吧?’

文才在心里这么猜测,毕竟只有这个聚仙楼的掌柜整日锦衣玉食,和他们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瘦猴子不一样。

可是李弋口中那句“抓好了”又是什么意……

正当文才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子猛地一沉,仿佛有庞然大物捆住了他的腰部,要将他整个人从半空中拖到地上。

咔!

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响起,若不是文才下意识地用死力气抓住了吊灯,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被扯到了地上。

但就算如此,那用了不少木板加固、无数铁钉嵌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也被生生拉下来了一截,甚至有两颗钉子被巨大的力量拉开,砸在文才的头上。

是藤蔓缠住了我的腰?

不,它的动作远没有这么快……

那就是戚庆!

文才颤巍巍地向下看去,只见那滚圆肥胖的身影此刻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死死的抱着他的腰部。

“你、你轻点啊!”

文才被他勒得难受,喘着气抱怨了一声。

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李弋的声音。

“走你!”

还特么来?!

文才一惊,刚想痛骂出声,就看见一个人影从二楼飞来,是看起来有些瘦弱的秋生……

但问题是,这盏吊灯已经快要顶不住了啊!

别搞了,大哥!

再这样下去,大家一起摔在地面的场景马上就要发生了。

但文才内心的祈祷显然没能起到效果,不过片刻,秋生就已经飞到了下方。

“嘿!”

只见秋生咬着牙,双手探出,犹如圆月,用力地、狠狠地抱住了戚庆的腰部。

嘎吱!

吊灯再次向下沉了一截,天花板上灰尘抖落、铁钉迸飞,文才只能闭上眼睛,低下脑袋,默默等待。

虽然头皮有点疼,但只要不摔下去,他就都能忍。

‘还好,这吊灯的质量够顶,完全能够承受三个人的重……’

正在文才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听到了李弋的声音。

“我来!”

“你们抱紧了!”

来什么来?

抱什么紧?

文才的思维宕机了一秒,转瞬间重启,顿时惊恐地大叫道:“别别别,这吊灯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但这时,李弋已经完成了运转阳体通脉法、聚集于双腿、下蹲、起跳的步骤。

当文才的声音响起时,他人已经飞到了空中。

更糟糕的是,巨大的藤蔓此刻正好将整个楼梯的结构完全摧毁;只见二楼平台当空坠下,烟尘四起,场面壮观,声音巨大,宛如轰鸣。

正好完美掩盖了文才的怒吼。

‘吊什么灯?’

‘顶什么住?’

半空中的李弋只听到了被截成片段的喊叫声,脑子里满是问号。

‘唉,拿这几个家伙真没办法。’

李弋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思维瞬间发散。

‘大概是因为我不在,才失去了安全感吧。’

‘放心吧,现在哥来了。’

‘我一定用最结实的拥抱回馈你们,让你们感受到从未体会过的力量。’

‘这将成为勇气的明证!’

噗!

随即,李弋伸出了双手,对着秋生的腰部狠狠一抱,瞬间引起了对方的惨叫。

“啊!要死要死要死,你特么这么用力干嘛,我的腰,我的腰,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

与这声哀嚎同时响起的,还有天花板上传来的声音。

咔、咔咔……

嘎吱、嘎吱……

刚刚才停歇了一会儿的灰尘簌簌抖落而下,不过片刻就让文才的头发染成了灰色。

钉子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一颗颗地从天花板上脱落。

文才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是瞬间下沉了一大截。

在巨力的拉扯下,钉子们以极其夸张的速度崩飞,纷纷砸到文才的头上,以他的脑袋为跳板,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向外的弧线。

文才只感觉像是不断有人拿着石子丢他的脑袋。

转念一想:‘噢,不是石子,是钉子。’

现在,钉子应该快掉光了吧?

文才挣扎着抬头看去,只见那吊灯的底座已经在四个人的重量拉扯下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半个底座几乎与地面垂直。

最可怕的是剩下的半个底座也在摇摇欲坠,其上钉子震颤,似乎马上就要脱落了。

“小心,灯好像要被拉断了。”

李弋抬起头,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大声提醒众人。

‘怪谁啊!’

文才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兄弟们,我先撤了,给你们减轻点负担。”

作为最下面的那人,李弋离地的距离最近,他看了几眼,确定下方没有藤蔓,高度不算过分后,便放开了手。

砰!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李弋的双腿踏在木质地板上,顿时震得脚下的木板一阵轻颤。

再看时,他是以身体下蹲,单手支撑的完美姿势落地,几乎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呼,好险,现在他们三个应该安全了吧……”

正在李弋这么想时,他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迅速向下垂弯。

虽然已经有人放手,重量骤减,但吊灯此刻已经变形严重,根本无力再支撑三个人的重量了。

咔咔咔……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台灯的底座迅速下沉,三人离地面也越来越近。

砰!

当最后一颗铁钉从铁制底座中迸飞时,文才感觉那股一直支撑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了。

啊。

空虚。

只有无尽的空虚。

吊灯彻底脱落的刹那,文才三人顿时以后脑向下的姿势坠落。

砰、噗、噗!

“啊!”

第一个被压在最下方的秋生发出了惨叫,两个人的重量压在身上,几乎要将他压成肉饼。

文才和戚庆也发出了一阵哀嚎。

这时,李弋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别叫了,别叫了,我们麻烦大了。”

众人扶着老腰朝旁边看去,只见那些硕大粗壮的藤蔓已经环绕在四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