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炭笔将百夷的地图大概勾勒出来,秦淮手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盘算着心中的计划。
“叩叩……”
敲门声响了两次。
秦淮将手上的图纸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拉开了房门开门。
一股秋日特有的凉风,带着熟悉的暗香扑了进来。
“陛下?!”
“怀北,你要去百夷对不对?”
下午张宰辅进宫面圣,说了秦淮的打算,紧接着石怀义也进宫了……
萧卿灵很了解秦淮。
他是一个有血性的真男儿,不可能放任大酆商队和学生不管。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淮要亲自去。
“别怕。”
萧卿灵的语气很严肃,一双凤眸之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仰头看着秦淮道:“我是帝王,必须要懂得取舍。若是百夷拿他们做筹码,我愿意为他们的性命做一些退让,可你不行!你……不可以去。”
萧卿灵对生死看淡了很多,可只有秦淮,是她的逆鳞。
秦淮若是出事儿了,她不敢想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别急,我先跟你说说我的计划。”
秦淮耐心的对着萧卿灵说道:“我们工部还有一种远距离射击的枪支,武院的特种队很快就能学会这种枪支的使用方法。我们这次过去是营救人员为主,然后找机会干掉百夷王。”
萧卿灵听着这话,手心已经冒出很多凉汗。
“安北部这次受灾严重,扣住这些人很可能是想跟大酆朝谈条件。只要不过分……”
“灵儿,大酆朝决不能不接受威胁,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而且安北部被瘟疫重创,我有九成把握能把人救出来。到时候让吴飞章带着人接应,肯定没问题的。至于其他事,我会随机应变。”
“……真的要去吗?”萧卿灵很担忧。
“我们只是伺机而动,有机会就下手,没机会我不会硬来。你忘了我也是一身武艺,打败过第一剑神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死……”
“你别说晦气话。”
萧卿灵捂住秦淮的嘴,一双眼睛里带着水光。
秦淮亲了亲萧卿灵的手,低声哄着她。
“最多两个月我就会回来。”
萧卿灵看着秦淮,她从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泪眼盈盈的道:
“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娶我。”
“嗯,我保证。”秦淮拦腰抱起萧卿灵,大步向着里屋走去,“来了就不许走,明日休沐,你陪我呆一夜可好。”
萧卿灵把头埋在秦淮的胸口,“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还要我陪着。”
“嗯?怎么有点酸?”
“秦淮!”萧卿灵拧了秦淮腰肉,气呼呼的憋着嘴。
“灵儿,你这样看我,我可受不住了。”
萧卿灵不敢动了,僵硬在秦淮的怀中,老实了下来。
……
次日清晨,备受折磨的秦淮看着怀中熟睡的萧卿灵,俯身蹭了一下红唇。
秦淮走后不久,萧卿灵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空空荡荡的床铺,蜷缩起身体爬了起来。
目光游离的逡巡了一圈,见到茶杯下压着的字条,猛地跳下地,光脚跑到了桌子前。
“卿卿,突然想起我们订婚后好像没交换信物,今日见你带梅花簪格外妍丽,所以我擅作主张将它带走了,我的玉簪留给你,归来时,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礼物。”
“傻。”
萧卿灵摸了摸头发,头上的梅花小簪果然不见了。
伸出嫩白修长的食指戳了戳秦淮的玉簪,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秦淮好像总带着它,所以又显得有些特别。
萧卿灵赤着脚站了许久,抿着唇将玉簪插在头发上,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
“立秋,替孤更衣,回宫。”
立秋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陛下,那个……门外有一对长得很像的姑娘,说想求见您,被临夏姐姐挡在了外面,奴婢看着好像有些僵持……”
萧卿灵不紧不慢的换好衣衫,端坐在太师椅上。
“让她们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姐妹花,萧卿灵淡淡的笑容挂在了嘴角,如同花园中最艳丽的花儿,光彩夺目。
“民女拜见陛下。”
“起来吧,听说你们要见孤。”
苗心和苗悦只看了萧卿灵一眼,就又低下了头。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女帝。
萧卿灵的一颦一笑多如同骄阳一般,那么耀眼,让生长在骄阳下的花朵们,不由得低下头。
没见之前,她们还有心靠着特殊争一争,可见到之后,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无话,孤就走了。”
“陛下!”苗悦咬着红唇,“我们……我们没有别的心思,只想跟在秦大哥身边,您能不能容我们留下。”
萧卿灵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眼中带着几分戏谑,“我若是容不下呢?”
两人听到这话,小脸煞白。
秦淮是臣,陛下是君,她们做梦都没想到两人会走到一起。
陛下容不下她们,她们就只有离开或者……死……
“我们不争不抢,也不会胡闹,您说什么我们会乖乖听话,陛下您能不能就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
水乡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被打湿的花骨朵。萧卿灵这种女人看了都觉得心动,更不要说男人。
“难怪他喜欢你们。”萧卿灵直起了腰身,淡淡的道:“他的红颜不归孤管,不过……”
二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卿灵。
“孤不喜欢后宅阴私,你们最好能做到你们所说的,不争不抢,不哭不闹。”
“我们保证!”苗悦拉着苗心的手,满脸笑意的保证。
“起来吧。”
“姐姐,你要不吃过饭再走。”苗悦自来熟的笑问。
立秋眼睛一瞪,呵斥道:“放肆。”
苗悦吓得一哆嗦,“我就是觉得,都是一家人了嘛,陛下迟早要嫁给秦大哥的,我们就该叫姐姐……”
萧卿灵有些恍惚,她已经没有家人了,骤然被人叫姐姐,一时有些不适应。
“立秋,回宫吧。”
二女看着萧卿灵的背影,不由得喟叹了一声。
“姐,还好下手早吧,不然哪里有咱俩的容身之处。”
一直内秀的苗心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只是可怜了秋月。”
站在梅园之外,马秋月看着那一抹摇曳生姿的背影,陷入了深深地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