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略有耳闻。”
秦淮身体随意的坐在凳子上,和贾四平紧绷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贾四平脸上泛着一样的红光,激动的问道:“那大人可知道,这位流落在外的皇子他还活着,并且文治武功不输先帝风采。”
秦淮嗤笑一声,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一丝戏谑看向了贾四平肥硕的肚皮。
“贾老板,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就是先帝遗孤吧?”
“不不不。”贾四平慌忙摆手,赶忙说道:“秦大人,身份这种事情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秦淮饶有兴致的看向贾四平,脸上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说道:“那就请贾老板为我答疑解惑。”
“是你啊,秦大人。不,我应该叫大殿下!”贾四平激动的跪在地上。“先帝遗落在民间的遗孤,就是您啊。”
秦淮听到这话,大脑有一瞬间死机,然后剧烈的笑充满了整个房间。
“哈哈哈,我不行了,贾老板,你这笑话真!好!笑!”
秦淮猛地收起笑容,冷冰冰的像是再看个死人。
“笑话很好笑,以后不许再说了。”
“我真的没骗人,秦大人你要相信……”
秦淮没等他说完话,手起手落,只听哐当的一声,茶碗的碎裂了一地。
秦淮暴怒的大骂一声,“去你妈的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抬起一脚就将贾四平踹翻在地。
无数锦衣卫从院子的墙头上跳了进来,柳明泽带着人破开大门冲进了院子。
“秦大人,你这是何故?小人真没有骗你,拜天教追查多年的线索,您就是大皇子!”
贾四平高声叫嚷出来,锦衣卫的人听到这话动作都变得走形了。
大皇子?谁,秦大人?
这怎么可能?
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柳明泽沉着冷静的走到秦淮身边,见他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坐回了原位,两根手指抬起往前比划两下,做了一个“上”的示意。
锦衣卫们收到指使再无犹豫,干脆利落的冲了上去,将小乞丐,开门的壮汉,以及贾四平按在了地上,堵上了嘴。
尘埃落定。
身上衣料的摩擦声随着动作簌簌作响,秦淮站起身来,缓缓蹲在贾四平身旁,看着在地上不断蠕动摩擦的人,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开门的汉子左手端茶递水,这是百夷人才有的习惯,你贾四平父亲虽然是大酆商户,可母亲确是百夷族的贵族之女。
宁王是没脑子自己找死,可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一向荒诞无能胸无大志的宁王,怎么会无脑上头要造反?”
秦淮目光中带着一丝丝残忍,轻声问道:“我看你也没什么脑子,不像是能干出这种大事的人,那背后的人是谁呢?”
“是百夷王庭?还是当日在萧靖身边,假死脱身的军师‘刘挺’?”
贾四平目光震惊的看着面前长发轻舞的男人,心里的骇然已经达到了极点。
“真蠢啊,居然以为我会被一个伸手一般的叫花子劫持。”
“啊,对了,那个叫花子,是你私生子吧。”
贾四平被堵住的嘴发出“唔唔唔……”的吼叫,身体不停地挣扎了起来。
魔鬼,眼前的男人不是人!
秦淮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粘的尘土。
“你们真以为东厂和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吗?还大皇子,这么狗血的身份,亏你们想得出来。”
秦淮不再与地上的人废话。
“带回去,拿出锦衣卫所有的手段先给他们走一遍,盘问出他们借拜天教名义引i诱我的目的,最好问出余孽的下落,一锅端了。。”
柳明泽应了一声,带着锦衣卫的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秦淮抬起一根手指,抹了一下额头上被惊吓出来的汗珠。
艹,要不是老子够机智早就查清楚拜天教的底细,差点被忽悠瘸了。
和灵儿做兄妹,秦淮想想就觉得恶寒。
系统虽然不靠谱,可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会发给他,秦淮打一百个包票,他和萧卿灵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秦淮不客气的放了一把火,偏僻又荒废的院落被付之一炬,自始至终都没有吸引过太多人的注意。
出了暗巷,穿过车水马龙的夜市,秦淮独自向着礼部尚书钱理的府邸走去。
迎娶萧卿灵的事情必须尽快落地,不然这帮搅屎棍指不定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帝宫之内,萧卿灵批完了奏折,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秋收结束以后,各地的赋税陆陆续续开始上缴,汇报的奏折流水一样流进了内阁,又进了她的御书房。
这已经是连着的第三个通宵,总算是将积压的庶务以及奏折处理完。
剪冬拿着一件外衫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颇有些心疼的说,
“陛下,更深露重,人容易疲乏生病,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萧卿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笑,“临夏从不敢跟我说这种话,你倒是大胆。”
“奴婢失言了。”
剪冬跪在地上,细长的脖颈深深垂了下去。
“起来吧,孤睡不着要去一趟太庙。”
剪冬动了动嘴,想要劝阻,可想起临夏姐姐的嘱咐,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陛下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做奴婢的只需要做事,不能多嘴。
夜深了,秋风渐起,萧卿灵穿着层层叠叠的黑色长袍走进了太庙。
几百盏油灯将这里点的透亮。
“罪臣,拜见陛下。”
金元镇穿着粗布麻衣,恭敬地跪在太庙门口。
萧卿灵目光停留了三息,语气怅然的说了一声,“老师也与我生份了。”
“罪臣不敢。”
金元镇面色很平静的以额触地,只是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变得苍老了许多,灰白的气息萦绕在脸上,整个人显得没什么生气。
萧卿灵没再说话,衣角划过太庙的门槛,走到了正中的蒲团上,双膝缓缓跪下。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萧卿灵前来请罪。”
“嘣”的一生,结结实实的在冷硬的地面上叩了首,萧卿灵的额头霎时间一片红润。
金元镇听到这话,脸上带着些许讶然,跪着转了个身,在门外静静地看向萧卿灵坚毅的背影。
“孤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萧卿灵话语顿了顿,
“孤,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