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涛水寨的人,大部分都姓冷,只有少数是董祥他们这种姻亲外姓,所以这位族长也是毫无悬念的姓冷,名叫“冷澎”。
冷族长听说关横二人先是送了不少乌鲳巨鱼给本寨,又出手灭杀了妖蛭群,情知这些贵客非同小可,所以立刻随着董祥前来和大家见面,并殷切的邀请众人去临涛水寨做客。
看到这位族长还算热情,关横他们也就放心跟着他和董祥进了寨子。
这座临涛水寨的规模不算是很大,也有六、七百人的住户,就像之前关横从董祥嘴里听说的,本地人大部分都姓冷,算得上是冷氏一族的宗族村寨。
进寨的时候,关横偷眼观瞧,便发觉这寨子里的确有些不寻常,寨民们一个个来去匆匆,不是抓紧时间收拾晾晒在屋外的鱼货,便是拿着鱼骨叉、鱼骨刃来回在寨中走动巡视,真的和恬琳、若桃说的那样,似乎是如临大敌的情景。
但是众人初来乍到,而且休息一晚就会离开接着上路,关横他们也就没有开口询问,毕竟这也是人家寨子里的私事还是少打听为妙,少时片刻以后,大家就辗转来到了冷澎族长的家里。
冷族长一进门,就让自己的妻子、女儿赶紧准备可口饭食招待关横等人,不大的工夫,酒饭已经摆上,冷族长一家子和陪坐的董祥便招呼大家落座用餐。
就在这个时候,冷澎突然微微一皱眉,他问妻子:“锦儿呢?这臭小子又跑到哪里疯玩去了?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吗?没规矩。”
“爹爹,不是这样的。”冷澎的女儿此时解释道:“自从上回锦弟偷偷溜出寨子去玩,被你拽回来打了一顿之后,他已经老实多了,刚才听说家里来了客人,锦弟说是要采一些新鲜的山菇回来炖汤待客,于是就出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当着关横这些客人的面,冷澎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过多议论儿子的不是,可就在下一刻,族长家的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鸟鸣:“呱嘎——呱呱呱嘎——”
“听声音是象蛇鸟啊……”关横此时陡然一惊,他心中暗道:“这笨鸟别再又是闯了什么祸吧?”
想到这里,关横霍地一起身,对众人说道:“你们先随意,我得去把象蛇鸟找回来,不然的话,心里真是不踏实。”
阿狗一挥手说道:“去吧,早去早回。”
既然客人要出门,冷族长作为主人家自然要往外送两步,可就在他与关横踏出门口的时候,象蛇鸟已经倏忽抿翅收翎落在了台阶上,关横此时微微一皱眉,突然问道:“你脚爪上抓的是什么东西?”
听到关横询问,象蛇鸟随即把爪子上捏住之物抛给了他,关横接过一瞧,原来是个铜钏,尺寸非常小,似乎是孩子的饰物。
“呃?!这、这不是我儿子冷锦的一直戴在身上的铜钏吗?”冷澎此时登时睁大双眼失声叫道:“怎么会在这妖禽的爪下出现?”
“冷族长先别着急,象蛇鸟比较老实,它肯定不会伤害什么小孩子的。”
关横说到这里,突然发现铜钏上有些湿漉漉的东西,用手一拈,便低呼道:“是血迹,象蛇鸟,你是在哪里发现此物的,那孩子此时在何处?”
闻听此言,象蛇鸟顿时对二人呱嘎叫了两声,而后振翅抖翎拔身而起,飞向了寨子西北方向,那里便是连绵不绝的山峦。“冷族长,象蛇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关横此时立刻对冷澎说道:“但没确定具体情况之前不易声张,还是咱们两个先跟去看看吧。”
“有道理,那就麻烦关兄弟了。”忧心儿子的安危,冷澎此时有些心急火燎,立刻就和关横径直追赶象蛇鸟而去,就这样,二人在五彩怪禽的带领下一鼓作气跑出了临涛水寨,扎进了后面的密林之中。
“唰唰唰——噌噌噌——”
在奔跑中,冷澎这个赤红境界强者看到关横的速度丝毫不逊于自己,反而隐隐胜过一筹,心里不禁感到佩服:“初时,董祥说过关兄弟潜入河里独斗妖蛭群,我还只当是有些夸大其词,但是现在看他的身手敏捷程度,并非没有这种可能,罢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就在这个时候,关横突然低喝道:“止步,象蛇鸟停下了。”
二人此刻已经跑出寨子将近二里,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坳,象蛇鸟抿翅收翎落在那里,用爪子刨了刨地面,又翻出一只小小的多耳麻鞋。
“这、这也是锦儿穿的……”
冷澎此时一个趔趄扑过去抓起了地上的鞋子,霎时间,他就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要知道,自己是中年得子,自然爱如掌上明珠,心疼的不得了,冷澎心中突然泛起一股不祥的念头,感到儿子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关横此时一扶对方肩头低声说道:“冷族长先别急着伤心,我来看看。”说着,关横在附近反复看了一遍,之后抬头对冷澎说道:“鞋子上没血迹,但是铜钏和这里的地面上都有点滴落下的血痕,已经凝固了……”
这时看到冷澎有些紧张,关横立刻继续开言道:“你放心,这么一丁点血迹,对孩子来说不可能是什么严重伤害,我估计大概也就是蹭破了一点皮肉而已。”
“呼……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很有道理。”此时此刻,冷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或是没看到事实,谁也不愿意相信至亲骨肉就这么遭遇不测。
关横又分析道:“此处山坳地面上留下了不少足迹,有人的,也有妖兽的,咱们现在需要知道的,就是把冷锦带走的到底是人还是妖兽,族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仇家?就是恨之入骨的那种。”
“恨之入骨的仇家?!”冷澎挠了挠头,随即皱眉说道:“没有,别说是我,就算是整个临涛水寨都是居住在这荒僻的半山半水之地,与世无争,怎么可能有什么仇家呢?”
“是吗?”听到对方说了这番话,关横突然又想起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