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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我没想到你也会变成汪星空”

“为什么不呢?”苏明安反问:“如果这样做能更好达成最终目标,为什么要绕远路而行之?”

“我知道了。”诺尔露出笑容:“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他手指微动,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在屏幕移过来后,那上面的正是正在召开的人类自救会议。

直播界面热度极高,弹幕如同雪花一般,近乎让人看不清。

“现在似乎正到了议题的关键时候。”他说:“我感觉到你似乎仍然对我有顾虑,和我看会直播,再聊聊吧。”

苏明安落下视线。

他从没有在休息期间点开过直播界面。

尽管系统一直提示:即使在休息期,玩家也可以开启直播。但没有积分奖励,他又没什么可播的,自然从来没关注过。

休息期间的直播间,似乎不止冒险玩家可以开启,一些休闲玩家也能直播。他们直播锻造过程,直播药剂配置,直播锻炼身体、做奶茶、学习、吃播、画画、打网络游戏……甚至直播纯聊天,直播哄睡觉。都是与副本世界无关的东西,像一片宁静的小天地。

一些冒险玩家如果没事干,也会把直播打开,他们有的人没什么一技之长,就开着直播纯聊天。比如曾经的鸢尾,为了维持她直播间里的观众,或许也是为了展示她的魅力,在三天休息期她也会开启直播,和观众们聊聊天,互动互动。

而在此时,苏明安看见,直播界面上,最火的直播间还在进行着。

画面上,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而安安静静坐在圆桌一端的白西装青年,笑得温和又无害。

诺尔托着腮,长睫毛在有些透明的光屏边一闪一闪:“《命运》。这首曲子,我也听过,是一首很好的曲子。但从来没有像明弹得那样,让我有所触动。”

“危机当前,灭亡将近,人们对于这种能够引起他们共鸣的曲子会更有感触。”苏明安说。

“明和你是一类人吗?如果是你去弹这首曲子的话……”诺尔看着他:“我听得出来,弹奏这首曲子的人,【非常热爱这个世界】。”

“我已经很久不弹琴了,这种感觉,我弹不出来。”苏明安摇摇头,移开眼神。

他看向屏幕中的画面,弹幕正疯狂刷着,宛如一片洪流:

【!!神!】

【我还当是哪个世界级钢琴家来到现场了,结果居然是辣个男人!】

【……真的还有他不会的东西吗?这也,这也……】

【是分身吧?我不觉得他会来参加这种会议,之前不是也有消息,说苏明安和诺尔去见面了吗?】

【人类在开自救会议,第一玩家却不亲自来参加,只派个分身过来……他到底什么意思?】

【三名忠诚的跟随者、npc过分高的好感度、以及老板兔的不断看好、还有那各种奇奇怪怪的作为、过于预见性的思想,我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可疑。】

【但是他弹得真的好好,真的让我泪目了,我觉得或许我们以前错怪了他,是不是可以给予他一点信任呢……?】

【……】

弹幕中有惊叹有质疑,但他们讨论的核心都是苏明安。

即使明已经坐下了好一阵子,议题在一个个进行,人们的话题似乎也从来没变过,一直如聚光灯一般打在安安静静的明身上,宛如又把联合团的直播间聊成了第一玩家专属超话。

他的话题度一直很高,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人们的心神,即使在这种场合也不例外。

而与流过的弹幕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画面中,正在进行一个议题。

它被标在直播间的最上方。

这个议题是:

【在座的各位认为,主办方为何要举办这么一场游戏?】

首先发言的,是来自爱尔的唐纳。

“为了游戏。”唐纳如此严肃地说着。

底下传来几声笑声,而唐纳的眉头皱得更紧。

“——为了游戏,为什么你们会觉得可笑?”他的手拍上桌面:

“游戏,是一种基于物质需求满足之上的,在一种特定时间,特定空间范围内遵循某种特定规则的,为了满足精神需要而存在的行为。

它是一个文明社会发展的必然需要,代表着丰富的精神世界,是必不可少的精神需求,是生物幸福感的源泉。

早在寒武纪后期头足类诞生,就有生物会玩石头与贝壳。

大型的狩猎者,也会把猎物作为玩具玩弄一番,才会让它死去。

它是精神上的排解,是脱离肉体枷锁的,是生物灵魂的自由狂舞,是一场消耗过剩精力的狂欢。

哪怕是在我们看来更低一层的动物,也需要游戏。

那么,在座的各位凭什么认为,比我们更高一层的外星人,甚至高维生物,他们不能游戏?”

“滴——”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实验?”有着一口金牙的军火商索佩尔,带着笑站了起来:

“就像我们人类的社会学者,或者生物学者一样,为了进行某种研究,会刻意把人类作为观察对象分组,或是刺激蚂蚁等动物,让它们做出各种行为。

唐纳,你不能把自己和高维生物作类比。更何况,你是赞同“霍布斯文化”的人,我无法对你的观点引起半点共鸣。

就像纸面上的小人无法想象我们的存在一般,更低一个维度的我们,也无法想象高维生物的存在与思考。”

唐纳皱眉:“真可笑,你为什么要将主办方想得那么高?

你难道没有听到胡润康先生的猜想吗?

【主神建设流】。

也许他们只是掌握了某一方面的技术,并没有如同神明般伟大?不然,他们大可以直接侵蚀我们的精神世界,何必如此绕弯而行?”

“滴——”

穿着军装的刘家和站了起来:“我同意。”

他说:“现下看来,全体人类的进度似乎并不那么危急。

如果最后的关头,主办方不用一个难度极大的副本对我们使绊子的话,那么我们其实不必那么紧迫。

或许我们的目光,可以放得更长远些。

比如,看见游戏之外,甚至游戏之上的存在……”

“……”

苏明安看着屏幕中正在上演的这一幕,皱了皱眉。

他早就觉得这种人类自救会议的议题没什么意义,就像是一群人,将世界论坛上到处飘飞的言论整合了起来,放在一个菜市场一般的会议室内倾倒。

从联合团挑选的议题来看,这些议题也像是没什么价值,或者说,没有经过严密的筛选。

这群人,是生怕主办方对他们恶意不够大——居然在这种世界瞩目的直播间里,说出类似于“大家一起去找主办方漏洞吧”的话来。

“人类是群居动物,他们习惯抱团而行。”而在此时,坐在对面的诺尔突然开口。

他似乎注意到了苏明安的表情,笑了笑,似乎在安慰他:“也不必如此苛责他们,面对着世界的危机,他们想的,也是一群人坐下来聊聊,沟通彼此的思想。

但面对一些问题,他们或许过于乐观。

在数据缺失的情况下,人们往往会自行补缺。而所有悲观的言论似乎都比乐观的言论听起来更加深刻。”

苏明安听着诺尔的话,突然发现——

这个世界榜二,似乎一直以来,说话的姿态,立场,都是与人类对立的。

诺尔会用“他们”来称呼人类,用“人类”而非“我们”来类比,他从来没有把他自己放在“人类”的立场上,用的都是一副旁观者的语气。

结合诺尔之前说的邀请他淘汰旧文明,拥抱新文明的话。

苏明安意识到——或许诺尔心底里,就没有将他自己认为成是人类过。

对于未来,对于【新世界】,他永远怀着一副冒险家探寻未知的好奇心思,而面对人类将近灭亡的危机,他的语气,也像是高维生物那般俯视苍生的态度。

“诺尔。”苏明安看着他:“你被同化了。”

他微微靠后坐,脊背抵上冰凉的靠背。

窗外的光遥遥晃在他的眼前,与屏幕中亮着的画面交相辉映,他注视着诺尔始终含着笑意的眼神,感觉到这个看似孩子气的榜二,话语中隐含着的锋芒与试探。

“知道吗?我看了你关于第五世界的攻略全程。”诺尔说:“我非常欣赏……你对于辉书航问过的一个问题。”

他的手依然在玩着积木,积木倒塌,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明显。

“——【你认为,你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吗】?”诺尔说:“在那时,你就在隐晦地提醒辉书航,和她说,她所在的世界,可能只是一个被虚造出来的世界副本。而她所拥有的一切记忆、情感,可能都是人为灌注进去的,事实上并不存在。

就像当初的汪星空一样,你也了解的吧,关于他的事情。

汪星空也曾以为他自己是个纯粹的玩家,一个还没有死去的,拥有着一片光辉未来的人。他能够拥有无限可能,也能不受束缚地为自己争取一切。

而之后……他才发觉,其实他所知的一切安宁都是假的,他的未来,其实自始至终都不存在。他爱这个世界,爱到心如枯木,而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他也低贱到了泥地里。

但他的一切过去,所塑造成的这个活在梦境里的他,都是主办方手下的玩物。

像一直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却越走越深,直至再也无法回头的地步……”

“你想说什么?”苏明安问。

诺尔沉默了片刻。

圆柱形的积木滚落在桌面,顺着微斜的桌面一路滑下,诺尔没有伸手,任由其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手停留在长积木上,凝固住了一般。

“苏明安。”

他的视线望过来,其中的光采,正于彩光移动间一点点沉于夜色。

“——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变成汪星空。”

……

【人总是喜欢追求最优选择,但是追求最优选择的后果,往往是事与愿违。】

【——往往是那些善良的愿望,把人类带入了人间地狱。】

……

主神空间,被伪装成居民房的建筑地带下,藏匿着一间面积广阔的地下实验室。

冰白的地面之上,行走着抱着记录本的研究员,而实验室的中央,传来一阵阵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不可能!不可能!我为什么没有回去,为什么——”

“我要回家,死亡就可以回家了,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中央的椅子上,捆绑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年轻人,全身颤抖。

尽管他已经动弹不得,却仍像调动着全身的力气一样颤抖着,似乎随时可能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样扑出。

忽然,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原本剧烈颤抖的身体,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中。

而再度猛然抬起头后,他的表情,五官纠结在一起,面上满是绝望和疯狂。

“我逃不掉了,逃不掉了——”他突然大喊,涕泪横流,整张脸成了一片有水流的沟壑。

“我逃不掉了,哈哈哈哈,就算死亡也无法避免,我连死都不能啊——我跑不掉了,摆脱不掉,这该死的游戏,它会一直伴随我,哈哈哈哈哈——”

“——你如果今日杀不死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撒旦将要降临,我们每个人都逃不掉,逃不掉的……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还在叫着,他笑得惨烈,面部污血横流,那笑容夹杂在一片黑红之中,看起来格外狰狞恐怖。

室光将他的脸分割成了两半,半张脸拧着眉毛,弯着嘴角,似乎在笑,半张脸的眼睛却向下耷拉,像是从中间被分成了两个人一般。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长相富态,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在看着椅子上哀嚎着的,情景残烈的大汉时,中年人敲打着手头的雪茄,满面愁容。

“……他还是这样吗?”他朝着旁边负责记录的研究员问了一声,语气透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