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双手张开,呈大字型,被手铐分别铐在床头和床尾。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往门外看了一眼,说的是:“你第一次见他的真容吧?你们其实长得有点像,特别是侧脸的轮廓,不愧是亲甥舅。”
初姒皱了皱眉:“关程宴?”
她长得像关程宴,不就是初栀长得像关程宴……初姒怪异地看了他几眼,难道他对初栀好,是因为初栀长得像关程宴?
这是什么感情?爱屋及乌?替身文学?
初姒扯扯嘴角,是在没法儿理解他们英伦贵族,敷衍地说:“你好爱他。”然后不耐烦道,“你别告诉我,你要单独跟我说的话,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克里斯蒂安开门见山,“你不是问我,跟图南氏有什么仇吗?没仇,我想毁了他们,是因为,我想取代他们。”
初姒眯眸:“取代?”
克里斯蒂安微笑:“关家两百年累积的财富,还有人脉、关系,我很心动。”
“所以你是图钱?”初姒怎么不太相信呢,“小伯爵也缺钱啊?”
克里斯蒂安彬彬有礼地表示:“比尔盖茨都不嫌钱太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何况关家不是一般的有钱,图钱也行,但是初姒总觉得他刚才那副疯狂的样子,不只是为了钱,隐约还带着某种报复。
克里斯蒂安诱惑:“事成之后,关家的财富我们三七分。”
初姒摇头:“我还是要问你,具体计划呢?你计划怎么毁了关家?我跟你走后,下一步是什么?谈合作总要先给计划书,我看着可行我们再谈分赃的事。”
克里斯蒂安咳嗽:“我现在没力气大声说话,你靠过来一点,我仔细跟你说说。”
初姒眸子转动,起身,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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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娓在门口踱步,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
她眉头紧皱,还是不放心初姒一个人跟克里斯蒂安呆在一起,今天是她跟着初姒,如果初姒在她手里发生意外,她没办法跟沈子深他们交代。
她看着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要抬手敲门,但在她的手敲下去之前,门就先一步打开。
初姒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只是神情不太正常。
“初总……”
初姒已经越过她,快步下楼,江娓只来得及往房间里看一眼,房内克里斯蒂安还是被手铐铐着,并没有异常,她连忙跟上:“初总,出什么事了?”
初姒疾步下楼,跟克里蒂斯安对峙的时候声音都没有这么不稳定:“温绎,温绎给我打电话,说戚淮州醒了!”
江娓一愣,也高兴:“太好了!”
经过关程宴的身边,初姒匆匆撂下一句:“这件事还没完,你不准再跑!”
关程宴及时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想知道?”初姒哼笑,“手机开机,回头我再告诉你。”
现在天大的事都没有戚淮州重要,初姒拂开他的手:“江助,我们回医院。”
他们一路踩线过了几个红绿灯,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医院。
初姒的心跳一直在加快,都快要跳出喉咙了,饶是如此,她的脚步还是在不断加快,江娓都差点追不上:“初总,你慢点,你……”你怀着孕呢!
初姒哪慢得了,她都后悔去找克里斯蒂安了,就应该守在戚淮州的床头等他醒过来!
她直奔病房,砰的一声推开门。
靠坐在床头,被沈子深喂水的戚淮州,抬起了头。
初姒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着,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遥遥对视。
其实戚淮州也就昏迷了十几个小时,如果赖床的话,也就是睡一觉的时间、
可他结结实实在生死线上走了一趟,初姒都怕他醒不过来了。
戚淮州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再看向她空空如也的手里,很淡地笑:“饿了,还以为你会给我带酸菜鱼。”
初姒走进去,还有点喘气:“……你,你感觉怎么样?”
戚淮州温声:“不是说了吗?饿了。”
初姒站着没动,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娓忍不住对沈子深招了招手,沈子深挑眉:“?”
江娓跺了一下脚,更加卖力地招手,过——来——啊——
沈·老妈子·子·大直男·深还是没懂:“怎么了?”
还在病房内的王袅袅懂了,反手将沈子深和戚怀渊,全推出病房:“给人家刚经历生离死别的小夫妻腾地儿啊怎么了!没看到他们都不好意思拥抱的吗!”
“……”
好闺蜜清了场,初姒还没有做什么,戚淮州就抬抬手:“不是要拥抱吗?”
初姒立马爬上他的病床,从床尾蹭蹭蹭地爬到他身边,双手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没有说话。
戚淮州顺着她的后背,任由她抱了好半天,只感觉她埋在他肩窝,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禁侧头:“怎么一直不说话?”
“……突然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先抱着吧。”初·在外可徒手拧断人头·在内黏黏糊糊·姒,声音都像是撒娇。
下了车到进医院那一小段路,初姒没来得及撑伞,淋了点雨,身上的外套有些湿,戚淮州干脆帮她脱了,初姒也十分熟练地钻进他的被子里,又在被子下抱住他。
“我没事,温绎说,毒可以解,心肌炎可以治,我醒了就没大问题了,别紧张了。”
戚淮州蹭蹭她有些凉意的脸,“听子深说,你这几个小时可忙了,又找内奸又找我是在哪儿中毒,刚才又跑去哪儿了?”
“岂止啊,你昏倒后,我送你来医院,我守着你抢救,我去琼楼拿你喝过的那杯茶去警局做检验,我还去找戚槐清问宋珊的底细,又去抓宋珊,找药瓶,刚才见了克里斯蒂安那个疯批……我跑了好多地方,好累,我从昨晚就没休息,可是我……”
可是我一想到你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就不敢停下来,我怕我多耽误一秒,你不会再醒过来。
初姒眼眶红红,没一会儿,戚淮州就感觉肩膀有点湿,轻轻喟叹:“小哭包。”
他低头,在她耳边呢喃,“怎么回事?以前都没这么爱哭的,不哭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