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深多少是有点后悔答应戚淮州帮他“照顾”初姒了。
捏了捏眉骨,他道:“我也很久没有吃东屿的食堂了,加我一个,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初姒答应:“行啊,那你直接过来吧。”
东屿大厦门口,王遇初已经在等。
京城的冬季越来越冷,他在西装外加了一件长款大衣,如果不是身高优越,身形修长的男人,一般不敢这么穿。
——很容易让自己看起来矮矮的。
王遇初就衬得很好,每一分线条都是恰到好处。
初姒走出去喊:“遇初哥。”
王遇初回头,嘴角自然弯起。
“我子深表哥也说要过来。”初姒估摸着他从公司走过来,最多只要十分钟,“我们等他一下。”
王遇初见她没穿外套,迈步走进大厅:“在里面等吧。”
有点冷,初姒习惯性把手缩进毛衣的袖子里,但左手拿着文件,没办法缩。
王遇初瞥了一眼,吃饭还带着文件……
真的是不想拆穿她都难。
清隽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每次约我吃饭都不只是吃饭,这次又有什么事?”
“怎么说得好像我不是真心实意要请你吃饭一样。”初姒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只是每次都刚好有事而已呀。”
王遇初神色无奈,说到底还是有事。
初姒吐了吐舌头。
王遇初下意识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但终究是觉得不妥,抬起的手转了个弯插 入口袋:“说吧。”
“沪城洋场项目,你还记得吗?”初姒本来想边吃饭边说,但现在干等着也没事儿,就这么说了,“我们计划留一层做文物展览,所以想王大设计师,担纲主设。”
王遇初眉梢动了一下:“设计展览馆?”他态度明显正经了许多,一秒进入工作状态,“临时还是长期?”
“展览馆是长期,但文物会变动,因为文物目前都是暂借的,借多久我们还没细谈。”
初姒将文件递给他,这是展览馆的相关资料。”
王遇初想翻看了一下,摇头:“光这些还不够,我还要文物的资料,所以你先和借文物的商谈好,他们肯借你们多久,确定后,我才好综合考虑。”
初姒的重点是:“你这个意思是,你答应接这个项目了?”
“你开口,我什么时候拒绝过?”这话好像有点过于亲昵了,王遇初一向是有分寸的,不动声色地补充道,“而且我也是第一次接博物馆的设计,个人很感兴趣。”
初姒猜到他大概率会答应,但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轻松,煞有其事道:“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就不用特意约你吃饭了,下班路过银云直接上去送文件就可以。”
这下王遇初都忍不住了,用文件敲她的脑袋:“吃食堂而已,你连食堂都舍不得请我?”
初姒笑了起来:“等袅袅回国,戚淮州也应该回来了,我们请你们吃去‘梅府家宴’呗,这两天总听到‘人人尽说江南好’这首诗,有点想吃江南菜了。”
王遇初只笑不语。
沈子深果然是走过来的,毕竟都在一片CBD,有时候走路比开车要快,他挑眉:“你们在等我吗?”
“差不多吧,”初姒指着王遇初手里的文件,“而且等你的功夫,我已经完成今天的主要目的了。”
沈子深才明白:“原来是为了工作。”
初姒没多想他这句感慨:“进去吧。”
助理留的位置在角落,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员工注意到他们,对他们窃窃私语。
咳。
主要是对初姒对面这两个,色相比食物更诱人的男人窃窃私语。
初姒耳朵就捕捉到几句话——
“和初总坐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是谁啊?也是我们公司的人吗?”
“那是银云的王总和沈氏的沈总,初总的朋友和表哥,你刚来不知道,他们经常来找初总吃饭,好看吧?是不是看着就食欲大开?我跟你说,戚总更好看,可惜没来过,但他和初总结婚了,说不定以后也会来!”
“在东屿上班还有这种福利!”
最后一句,堪称迷妹の赞叹。
初姒忍俊不禁:“托二位的服,这是我吃过回头率最高的一顿饭。”
从小好看到大,学生时代也经常被女生暗中偷 看议论的王总和沈总,已经习惯,都没什么反应。
初姒吃着一碟蒸豆腐,豆腐细嫩软滑,入口即化,她吃着喜欢,又去拿了一碟,反正豆腐没什么副作用,怎么吃都可以。
她今天还想问王遇初另一件事:“遇初哥,小熊宝石查得怎么样?”
沈子深抬眸:“什么小熊宝石?”
“就是我拍照问你,谢家和沈家有没有人认领的那只玩具熊,熊的眼睛是真宝石,”初姒道,“可能跟我的身世有关系。”
沈·答应戚淮州要瞒着初姒身世·子·突然有点担心辜负好友所托·深:“有……什么线索了吗?”
王遇初抽了一张纸,擦了嘴角,又喝了口水,才道:“这种宝石因为非常稀缺和罕见,所以超过一定的克数,一般会登记和编号,方便验证真伪。当然,这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有些人财不愿外露,也没有权利强迫他一定要登记,我朋友查找了现有的登记……”
初姒眉心一跳:“也没找到那两枚宝石?”
出乎意料的是,王遇初这次给的答案是:“找到了。”
初姒不自觉直起了腰:“真的?”
沈子深皱眉,奈何他们就面对面坐着,没办法暗示王遇初不要说。
王遇初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的心情,循循道来:“这两枚是1850年,当时的罗刹国,也就是现在的俄罗斯,献给清庭的一套宝物,一共十二枚,皇帝赐给了皇后,它也被镶嵌在一个皇后用的朝冠上。”
初姒一愣。
“后来流落到国外就不知所踪了,直到1950年,它们出现在伦敦的一家拍卖场上,当时就只剩下这两枚。”
初姒不禁打断:“是怎么确定,这两枚就是1850年的那十二枚之二?”
“是将它拿出来拍卖的那个人说的。”王遇初只是转述。
初姒喝了口水,有点被这宝石的来历惊到,想了想:“所以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那个人想把宝石拍出高价,故意给它们编造了身世。”
王遇初颔首,有这个可能。
他继续说:“这两枚最后是被一位银行家高价拍走的,之后就消失了,没有再在公开场合出现过。因为它拍出了很高的价格,加上来历神秘,所以在为变石编号的时候,它们分别被定义为A001和A002。”
初姒抿唇:“那个银行家还在吗……我是说他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