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爷子放下电话,神情颇为凝重。
“爷爷如果是想问大哥对婚约的态度,我看不用特意叫他跑这一趟。”戚槐清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相叠,悠闲地翻着一本书,“昨晚我也在宴会现场,看大哥维护初姒的样子,他应该还是想娶初姒的。”
“那怎么行?!”戚柏雪嚷道,“谢初姒是养女,还跟谢家闹掰了,已经没有继承权,娶她有什么用?她以前就配不上大哥,现在更配不上!”
戚槐清抬起眼,眸底带笑:“没有谢家,她不是还有亲生父母吗?既然拿着出八个亿,想来身份也不简单,兴许,比谢家还厉害,做戚家的女主人,应该够格。”
“算了吧,要是真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自己养孩子?偷偷摸摸把钱给谢家,我看啊,没准她的亲生父母是什么犯罪分子,这是洗钱,娶她进门,还会连累我们戚家!”戚柏雪不屑。
戚槐清都没往这个方面想过,手指在唇下轻轻摩擦了两下:“小妹说得有道理。”
戚柏雪抬起下巴,一副‘那当然了’的表情,又道:“要让我说,直接跟谢家取消婚约好了。”
戚老爷子皱眉:“戚谢联姻是两家的约定,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
当年戚家将家业从国外转回国内,为了快速在京城站稳脚跟,所以和谢家联姻,现如今戚家已经不用看谁的脸色,更不需要再靠谁的交情,但戚谢婚约人尽皆知,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哪能出尔反尔?
何况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会被诟病忘恩负义。
戚柏雪也有自己的道理:“可是现在他们谢家,一个女儿进监狱,一个女儿不是亲生,还跟他们闹掰了,就算我们想继续婚约,也没有办法啊。”
戚老爷子没说话。
戚柏雪眼睛转了转,突然有了主意,坐到戚老爷子身边:“其实两家联姻又没指定谁跟谁,就像谢家没说哪个女儿,我们也没说哪个儿子,要不,就让二哥去娶谢初姒吧!”
戚槐清放下了双腿,似笑非笑:“小妹倒是很会给我安排。”
“比起大哥,当然是牺牲二哥你更合适,大哥是戚家的继承人,肯定比你重要吧?”戚柏雪理所当然的态度里,藏着对戚槐清的轻蔑。
戚槐清只是笑笑,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
戚淮州是原配生的,戚柏雪和戚怀渊是续弦生的,他们都有名正言顺的出身,相比之下,他这个说好听点是女朋友,说难听点是情人生的儿子,自然要“不入流”一点。
戚老爷子皱眉,他最不高兴听到这种比较,对他来说,四个孙子都是一样的,他训斥道:“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回你的房间写作业去。”
戚柏雪撇撇嘴,甩着马尾辫上楼。
“别理她,她这脾气不磨不行,我原想等她读完初中,再送到你父亲身边,让他们管教,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你父亲他们也要回国了。”戚老爷子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戚槐清空了的茶杯里添茶。
戚槐清受宠若惊:“爷爷,我来。”
戚老爷子示意没关系:“说起来,你只比淮州小两岁,有在交往的女孩吗?”
戚槐清笑笑:“暂时没有。”
戚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头。
琼楼这边,感冒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初姒吃了就睡了,戚淮州没去书房,就在主卧里的沙发上办公,他拿了药,但一忙起来就忘了吃,直到水凉透了才记起来。
戚淮州下楼重新倒了杯水,又接了个工作电话,再回到房间,初姒也醒了,侧躺着在看手机。
“看什么?”他问。
“咨询律师,谢意欢这个情况会被判几年?”初姒盖上手机,“律师说,要是教唆罪成立,会被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无期甚至死刑,就看谢家请的律师能辩护到什么程度。”
顿了顿,她道:“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疯了的。”
当然是指“谢母”。
戚淮州抠出了感冒药,疏淡道:“那是他们的事。”
然后将四五颗大的小的圆的长的药片,一起丢进嘴里,温水送服。
“虽然我是我,他们是他们,但昨晚的事情,大家都在议论,连萱萱都发信息问我还会不会回东屿……回个屁!之前我那么高调,四处宣扬我是小谢总,现在连谢家人都不算,回去只会被人嘲笑,我才不回去。”
再说了,回去担任什么职务?
无论是继续在商务,还是真的上任副总裁,都很尴尬啊。
初姒现在终于理解江娓档次为什么要辞职了——正常人的心理,哪能强悍到在满是流言蜚语的环境里,继续若无其事地工作?
初姒抿抿唇:“戚淮州,我没存款没工作,你要养我了。”
她因为感冒,带有鼻音,娇娇软软的,每个字都像撒娇。
戚淮州脱去外套,搭在椅子上,掀开被子上 床,他身上略带凉意,初姒被冻得下意识往后躲,他伸手,将她捞到自己怀里抱着,阖上眼。
“不养。”
??
初姒错愕地看着他:“你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说这种话还敢抱她,初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她生气,反手将自己的枕头抽出来,往他怀里一塞,翻身远离他。
戚淮州丢开枕头,伸手抓她。
定制的两米五乘两米五的大床,无论他们怎么翻滚都足够。
初姒属于一句话不中听就翻脸不认人的,这会儿说什么都不肯让他抱,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把人推开了,然后卷走被子翻到床尾。
戚淮州从小学习各种防身术,抓一朵在逃小玫瑰还是很容易的,两人几个回合推搡,他就将初姒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他侧头咳了两声,再道:“你跟王袅袅学过舞蹈?”
裹着被子身体还那么灵活。
“是啊,怎么?不可以?学舞气质好,身体软,柔韧度高,穿衣服好看。”
戚淮州轻笑:“没说不可以,我觉得很好。”
初姒莫名其妙的听懂了他这两句话的含义——她身体软,柔韧度高,能配合他凹很多个姿势,他当然没意见,当然觉得好。
初姒脸一红:“渣男别抱我!”然后从被子里溜走,想下床,不过没得逞,被戚淮州拽回来,压在床上,他双手抓住她的双手,让她无法挣脱。
“渣?因为不养你?”戚淮州笑,“劳动最光荣,自食其力赚来的钱,花着才心安理得。”
他又将头俯低了一点,与她鼻鼻尖相碰,气息也交互,“我可以聘你当我的秘书,你上次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上次……
初姒想到上次cosplay他秘书干的事,顿时就:“……”
他是想让她当秘书吗!
明明是她想随时随地满足他带颜色的念头!
初姒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这!么!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