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伤天害理?”
初姒就问了,“那你倒是说说,我伤害谁了?”
男人咬紧牙齿不说话,初姒冷笑一声,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警察来了,让警察把他带走。
初姒作为受害者,也跟警察去了警局做笔录。
以东屿和谢家在京城的知名度,警局的人自然认识谢父,也没放过这么好的联络机会,未经初姒允许,他们就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谢父,谢父当即就把电话打给了初姒。
初姒无奈地捏了捏眉骨,她本来不想让父母大半夜的跟着担心,想着要说也是明天再说,这警局的人办事儿效率也太高了吧。
“爸爸,我没事,保安和警察都来得很及时,他根本没碰到我一根汗毛。”
谢父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爸爸现在就过来。”
初姒忙说:“不用不用,我已经做完笔录了,准备回千秋大观了,你还来警局干什么?”
“那好吧,爸爸先不过去,你也别回千秋大观,我让淮州去接你,你今晚跟淮州回琼楼,免得再有意外。”谢父道。
初姒只得答应。
谢父挂了电话,在通讯录里找戚淮州的电话。谢母在旁边问:“初姒没事吧?”
“她反应得快,没事。”
谢母面上减轻了担忧:“那就好。”
这时候,门被敲响,穿着睡衣,杵着拐杖,打着石膏的谢意欢出现在门口:“爸爸,妈妈,出什么事了?”
谢母立即起身扶她:“怎么没让人扶着你,小心摔了。”
谢意欢柔声说:“几步路而已,没事的。爸爸,你刚才说初姒怎么了?”
“她今晚在公司加班,有个男人假冒外卖员袭击了她,还好没出大事。”谢父愠怒,“我明天亲自去警局,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无法无天,竟然敢跑到东屿袭击我的女儿!”
谢意欢杵着拐杖的手,无意识地捏紧了:“初姒,一点事都没有?”
“是啊,万幸没有。”谢父打通了戚淮州的电话,径直走到落地窗边:“淮州,初姒出事了……”
谢母则扶着谢意欢:“没什么事了,你回房休息吧,医生不是说你要避免行走吗?要遵医嘱。”
谢母一心都在谢意欢脚上,没有注意到,此刻谢意欢脸上的神情有多勉强。
……
没多久,初姒也接到戚淮州的电话,他并未多话,只让她在警局等他来。
初姒嫌警局里有烟味,就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她离开公司时将空中花园项目的文件也带走了,这会儿拿在手里,顺便翻开看。
大约二十分钟后,初姒看到戚淮州的车开进警局。
戚淮州从驾驶座下来,大步流星,西装外套被风掠得扬起来,到她面前,先扫了一遍她的全身,然后沉声问:“怎么回事?”
初姒合上文件,安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笑:“你想听生动的版本,还是简言意骇的版本?”
戚淮州显然没有兴致看她绘声绘色地情景再现。初姒无趣地耸肩:“好吧。”
她化身没有感情的叙事机器:“我在公司加班,那个人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他是送外卖的,就让他上楼,结果没过多久,真正的外卖小哥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这个是假的,及时把门反锁,他没有伤到我。”
初姒自认为自己的反应够快,毫发无损,还把袭击者送警局了,大获全胜,所以虽然这会儿又累又饿,胃里还有点不太舒服,但心情还算轻松。
戚淮州的脸色却如深山老林里,终年不见天日的幽潭,散着寒气:“你没有确认他的身份就认定他是送外卖的?楼下保安也没有确认他的身份?”
这……
初姒挠了挠额角:“我刚好点了外卖,那刚好是外卖送来的时间,他刚好打来电话,我就自然而然地以为他就是送外卖的,让保安给他放行,保安可能看他确实拿着盒饭,就没多问。”
“你第一次点外卖吗?”戚淮州不客气道,“外卖员和快递员的电话,会自动显示‘快递送餐’,你不知道吗?”
初姒站了起来,辩解道:“也不是所有送外卖的号码都会显示‘快递送餐’吧?当时就是各种巧合。”
巧合?
戚淮州冷笑一声:“如果不是真正的外卖员刚好打电话给你,你怕是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己懒得下去拿外卖,大可以让保安送上来,随随便便让外卖员进你的办公区,也不怕泄露文件机密。”
?
他晚饭吃的是炸药吗?
初姒真没想这狗男人不是来安慰她照顾她,而是来训她怪她,顿时也火了:“现在是受害者有罪论吗?怪我不够警惕?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再说了,这里是京城,全国治安最好的地方,那一片是CBD,城市中心,又不是深夜十一二点,只有九点,夜生活都还没开始,我好端端的在公司加班,再怎么被害妄想症,也不会想到有人胆大包天来我公司袭击我吧?”
戚淮州一言蔽之:“归根到底,还是你不够小心。”
但凡初姒打得过他,早就上手了!
她气笑:“行,都是我的错,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戚总,你这些言论挂到网上,是要挨批斗的,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我。”
欺负她?
‘今时王谢堂前燕’的谢家掌上明珠谢初姒,被所有人捧着长大的谢初姒,骄纵又刁蛮的谢初姒,谁欺负得了她?
戚淮州嗓音低沉了几分:“我倒是愿意去跟那些坏人说,做个遵纪守法对社会有贡献的好公民,不要伤害别人,要以一颗良善之心包容全世界,问题是,他们会听我的话吗?跟坏人要是讲得通道理,中东现在应该是和平鸽满天飞。”
“……”初姒才发现这人挺能阴阳怪气的。
“所以我只能让你小心,身体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不珍惜没了要找谁讨?”
“……”草。
初姒磨牙的火气在他这句话之后偃旗息鼓。
每次都是这样,把她气得要炸的人是他,一句话让她消气的人也是他,再被他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下去,初姒觉得自己迟早神经衰弱。
风吹过乱了她的头发,初姒烦躁地将头发掠到耳后,别开头看远处的一点。
警局门口开着一盏灯,昏黄的光线照着他们,地上两个斜斜的影子不远不近。
戚淮州平声说:“普通人尚且存在诸多安全隐患,何况你还是富豪的女儿,只要有胆子绑架你,并且能成功,就可以向你父母索要千八百万的赎金,如此诱惑,难免有丧心病狂的人想铤而走险。”
初姒犟了一阵,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承认,他说的是事实,闷声道:“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
停顿了下,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逼逼,“但现在是说教的时候吗?你也不安慰安慰我,人家刚都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