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州就这么进了浴室洗漱,独留初姒坐在床上自我怀疑。
她喝醉酒原来这么叛逆的吗?
还不让人帮她穿衣服,非要裸着,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爱好?
这也太……太可怕了!
初姒一边想自己以后还是滴酒不沾比较好,在戚淮州面前出丑一回事,要是在别人面前也这样,那就社死了;一边下床换衣服,她选了条金丝绒面料的方领连衣裙,珍珠白色——她的幸运色。
等戚淮州洗漱完出来,便换了她进去洗漱。
初姒洗漱完还要护肤和化妆,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戚淮州已经坐在餐桌前用餐,桌上放了一杯蜂蜜水,她走过去拿起来喝。
雪姨端上热腾腾的燕麦粥,初姒伸出一只手,五指相捏,由下至上缓缓抬起,五指逐渐张开,又竖起大拇指。
雪姨含笑点头,也做了和她一样的动作。
初姒坐下吃饭。
雪姨是戚淮州雇的保姆,聋哑人,初姒刚才打的手语是“早上好”。
雪姨的住处离琼楼很近,每天早上步行过来给戚淮州做早餐以及清洗衣物、打扫屋子,做完就离开。如果晚餐也需要她做,再另外通知她过来。
戚淮州已经吃完了,离开餐桌,拿起搭在客厅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穿上,对初姒说:“十点到戚氏来一趟。”
初姒纳闷:“干什么?”
戚淮州整理着袖口:“洋场项目不是由你负责了吗?过来开会。”
“哦。”初姒知道了。
雪姨拿来戚淮州的眼镜盒,戚淮州近视不深,可戴可不戴,戴了看东西更清楚,但现在不需要他看什么,所以他接过眼镜盒,收进口袋,然后出门。
宋珊已经把车开到楼下,戚淮州弯腰坐进后座,目光从车窗玻璃看出去,落在二十一楼。
他道:“留意一下银云空中花园那个项目。”
宋珊没有多问,只负责执行命令:“好的。”
……
上午十点,戚氏集团大会议室,洋场项目会议即将开始,金泰和东屿的人都到了。
戚淮州踩点进门,却看到东屿的位置上,只坐了初姒的秘书。
他皱了一下眉,以为初姒是去洗手间了,便先默然地在首座坐下,然而等到会议正式开始,初姒都没有来。东屿确实只派了秘书来。
戚淮州又以为初姒是昨晚醉酒,今天头疼了才没来。
会议已经开始,戚淮州就没有去问,示意宋珊发言。
这次会议,是项目开工前最后一次大会,开工前需要注意和讨论的细节,之前都在线上商议好了,今天会面是做最后的总结和确认。
会议结束,戚氏作为东道主,应该请两家公司吃饭,初姒的秘书婉拒了,表示自己下午还要跟总监去工厂视察,现在得回去做准备。
戚淮州问:“初姒怎么没来?”
一看到大名鼎鼎的戚氏总裁,秘书就不自觉地立正:“总监有别的工作。今天的会议我录了音,回去会整理成会议记要,交给总监。”
戚淮州抿唇,点头。
秘书松了口气,绷着身体走了,一直到走出戚氏大厦,她才敢放松下来。
下午要去工厂是她撒谎的,主要是她没那个胆子跟戚总共进午餐——她怕自己吃着吃着会被吓死——气场强大的人真的好可怕。
戚淮州回到办公室,给初姒打了个电话,本是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结果这女人的背景音里,竟然有王遇初的声音。
对于没来戚氏开会,初姒是这么解释:“这个会应该是当面确认我们之前在线上商量的那些东西吧?我不是必须在场,再说了,我们东屿本身没有太大的发言权,秘书去了做个会议记录,我回头看看就行。”
“我还有事,先挂了。”
然后初姒就真的挂了。
屏幕渐渐黑下,戚淮州想到,洋场项目和空中花园项目是同期,初姒今天去银云,应该也是去开会的。
很好。
让秘书来戚氏,自己亲自去银云,昨晚她说洋场没有空中项目重要,不是醉话,是真这么觉得。
戚淮州的脸色越来越淡,越来越冷,乃至最后归于毫无生气,宛如死海一般的寂静。
恰在这时,宋珊敲门进来,送上一叠文件:“戚总,这是子公司交上来的周报。”
戚淮州随手从中间抽了一份,刚打开,才看一眼,他就将文件丢回桌子上:“王宗平在江北当了十几年的总经理,已经当腻了吗?”
宋珊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犹豫地拿起文件,一看,竟然是满满一页的奢侈品清单,她惊愕!
戚淮州冷笑:“当腻了可以直说,我自会给他安排个好去处,不用这么委婉。”
宋珊没想到会出这种纰漏:“戚总,王总那边应该是疏忽检查,错发文件了。”
戚淮州看着她:“他发错,你们秘书室也没有分辨的能力吗?”
子公司将周报发自秘书邮箱,秘书室再打印成文件送到总裁办公室,这种东西能出现在戚淮州桌子上,就说明秘书室也没有检查过文件内容。
宋珊弯腰,道歉:“对不起戚总,下次绝不会再有这种疏漏发生。”
王宗平,王宗平,王,姓王……戚淮州后牙咬紧了,两个字掷地:“出去。”
宋珊马上带上文件,退出总裁办公室。
她在戚淮州身边当了五年的秘书,一直都知道他的性子冷,但冷和怒是有本质区别的,今天的戚总,心情明显很不佳。
谁惹他了?
宋珊一边思考一边走回工位,身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她必须领悟到老板所有情绪变化。
……刚才开会的时候,戚总好像朝东屿的位置看了两眼……谢小姐今天怎么没来开会?
宋珊拿起电话,给她在东屿商务部的朋友打电话:“你家总监今天怎么没来戚氏开会?”
“我们总监去银云开会了。”
银云?
宋珊想到早上戚总还让她留意空中花园项目,当时她就奇怪,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留意别家的项目?原以为是有什么战略安排。
现在看,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盯着情敌啊。
宋珊明白了。
她将那份错误的周报抚平,手指点了点将因为姓氏相同,而遭飞来横祸的王宗平王总的名字,幽幽道:“你家总监,可能要摊上事儿了。”
朋友缓缓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