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刘病已吓得赶忙从摇椅上窜了起来。
“不好了!主公!你看!你看!”
程谦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将一捆沾满了灰尘的竹简塞到刘病已手里。
刘病已好不容易颤颤巍巍地打开了竹简,只见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豆大的两个字:“地契!”
“这……”刘病已眉头一皱,他记得这房屋的地契已经交割过了,但手中的这个又是什么呢?
“主公,您快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呀!”老朱问到。
“这个?你难道没看内容吗?对了!不看内容你激动什么啊!”
“不是啊!我一看到‘地契’二字就知道它异常珍贵,一定是关于窦东主在哪儿买的田地,而我们却不知道。所以才激动啊!”
“原来如此!”刘病已说话的功夫,就立即打开了这份地契。
快速浏览完,刘病已才知道,在十年前,这个宅院的主人的儿子窦文武因为大败匈奴,汉武帝赏赐他为食邑百户侯,将宅院前的卧龙山,还有卧龙山周边百余公里的土地全都划给了窦文武。
那位窦文武大将军在被朝廷赏赐两年后不久,不幸战死在沙场。因为他常年在外,并未娶亲,自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他的父母心灰意冷,就卖掉了这座宅院和宅院前的田地,去杜县县城养老了。
而自家买过来的田地只涉及沃田,并不包括卧龙山和卧龙山背后的那座郁郁葱葱的山林。刘病已猜测,这是陛下第二次给予的赏赐。而这赏赐里,除了一毛不长的山地丘陵,最为实用的是“百户侯”的爵位。这爵位是可以继承的,但儿子已死,老两口又是膝下无儿女,自认就不把这个赏赐当做什么宝贝了。更何况宝贝儿子死了,还有什么让他们留恋的呢。
程谦见刘病已皱着眉头,一脸的沉思,还以为这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主公,是不是我又闯祸了?”
“没!”刘病已将竹简卷起来,递给程谦:“这是原主家留下来的,如今我们帮他们找到了,就原物奉还吧,毕竟这是他们的东西。”
“这……”程谦双眼盯着这个竹简,急忙打开来,迅速看了一遍后,双手竟然打颤起来,如同捧着一堆黄金。
“主公,要说这卧龙山以前是寸草不生的贫瘠之地,可现在与往日大不相同了啊,如今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商铺贵地,目前虽然是由县衙暂管,但若是拿了这地契去寻官府,是要把一些税收退一部分给我们做土地租金的。”
“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我们不能做不仁不义之事。我刘病已做人讲究的是不掠人之美。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非己之物,万千勿贪;非己之利,纤毫勿占;非己之益,分寸不取。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不是咱们的,咱们不能私吞。程叔,你今天去县里一趟,将这竹简还给窦东主吧。”
程谦虽然心有不甘,但想了想觉得主公大义凌然,不会因为贪图好处而做了吞没别人财产的事。程谦心里自然就对主公愈加尊敬起来。
不只是他,三十多名正在忙着修葺一段坏掉的花坛的佃农们听到耳朵里,明白在心里,都暗自为这位年纪虽小,但心里充满正义的主公,肃然起敬。
“你瞧,那股劲儿,拾到宝贝了,却连眼眨都不眨一下。好人呢!”几位佃农在稀溜溜喝着稀米粥做的汤水时,互相笑着对主公赞不绝口。
刘病已刻在骨子里有个信念,那就是“信用”二字。从前生穿越过来的刘病已知道“信用”二字到底有多值钱。如果信用指数太低,银行贷款贷不出来,还要被限制高消费。信用低了,信用卡会降额度,甚至还有封卡的危险。
在这一世,虽然没有考恒信用的系统和体系,但诚信却是那信用的代名词。一个人若失去了诚信二字,名誉扫地,也就再也不会交到朋友,更不会得到什么人的赏识。
程谦将那地契裹了三四层,揣在怀里,抱着膀子坐了马车奔回杜县自不必说。
看着程谦一脸心疼的模样,刘病已深知一个贫困久了的人突然看到一个可以改变这个局面的希望,是多么地不想轻易丢弃。
尤其是在这个以田地产业为生的时代,拿点儿地契可是财富的直接象征。何况,因为自己的巨龙图,卧龙山已经变成了商业集散中心。刘病已知道程谦到底在扼腕痛惜什么。那是白花花的租金,还有可以世袭的祖产。
刘病已在众人赞美声中捧起了书本,继续背诵着文章。春闱论辩会时日不多了,只能抓紧研习了。
不过,在背过了一大篇章节后,刘病已突然冷冷地说到:“你不必躲藏了,出来吧。”
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粗壮树后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子来,那人赫然是冷面又俊俏无比的女羽林陆倩文。
“你知道我一直在监视你?”
刘病已头也不抬,轻笑一声,说到:“你知道人有第六感觉吗?”
“第六感觉?是什么?”陆倩文警惕地问到。
“第六感觉,就是对某些人本能地体会到她的存在,就像不同的磁场一样,互相回应,尤其是受过伤害的人,尤其敏感。如果任由发展下去,那就是强迫症了,甚至臆想着老是有人在谋害他。”刘病已头也不抬,却说了一大堆牢骚话。
“你的意思是我要谋害你?”陆倩文的双眼一瞪,面露杀气。
“我没指名道姓,请某位大美女不要对号入座。你是不是虚了?”
“你才虚了!”
“我说的是心虚,小孩子不要带偏节奏,思想老是极度龌龊!”
“你才龌龊!”陆倩文被刘病已一番充满调戏的话甚是气恼,就差拔剑冲上去,给他抹脖子放血了。
“难道不是吗?见死不救就算了,反而助纣为虐,这不是怀有谋害之心,是什么呢?”
陆倩文一脸严肃地蹙眉,正色道:“我是奉旨办事,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使命。”
“哦?杀我也是旨意?”
“你!”陆倩文想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毕竟涉及陛下的言论,轻易不敢开口。
刘病已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去吧!”
刘病已冲她一挥手,命令到。
“你!我不是你的家奴,随便你使唤。”
“那你站在这里!我去睡午觉了!”刘病已抱着书本,起身回卧室,转身关上门,便来到床边,脱了鞋躺下,盖上薄褥子便合眼睡午觉。
陆倩文瞧着他这一番操作,气得朝旁侧正在忙碌的佃农瞥去。几乎所有的人对她一番鄙夷之色。
“哼!”陆倩文甩手便大踏步扬长而去。
“切!还以为是刘家的夫人,这般猖狂,瞧她的损样!”佃农们不屑地说到。
其中一人瞧见了陆倩文远去了,便抹了一把汗水,说到:“我去一下茅厕。”
工头怒道:“就你小子屎尿多!快去快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