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冲眼光尖锐,见乔惜言一副委屈的小模样,配上她冰肌玉骨的姿色。
倒是挺有几分勾人心魄的味道。
“怎么?说你一句,你自己还喘上了?”
贺兰冲想起乔府,想起萧御在乔府寄人篱下,处处遭人打压的境遇,便冷嗤一笑:“四小姐请回吧!我今日忙得很!”
乔惜言暗自气得磨牙。
传闻中的风水大师,好像挺不给别人留情面的?
说话好呛,感觉有点……故意拿她做筏子呢?
萧御见状,捧起骨瓷茶盏,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
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替四小姐撑撑场面。
乔惜言敢怒不敢言,赔着笑,问道:“贺兰大师最近有什么难解的心愿?你可以告诉我,跟乔府精诚合作。”
贺兰冲瞅了瞅一旁萧御清冷似雪的脸色,见他没有替四小姐说情周旋,心情稍霁笑道:“没什么心愿,四小姐,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这,话里话外,都在赶人走。
乔惜言一时找不到话题点,只能从位置上起身,假装关切地走到贺兰冲跟前。
“贺兰大师,听说你是顾府聘用的风水师?”
贺兰冲警惕地瞪了她一眼:“四小姐听不懂人话?”
他不想看到这个赖在萧御身边的小女子。
乔惜言见他油盐不进,眼珠子狡猾地转了转,突然伸手搭上贺兰冲纤瘦的肩膀,和和气气地笑道:“贺兰大师!听说你在这栋庄子里养病?”
贺兰冲被她碰触了一下,顿时惊得跳起来,一把拂开她的贼手。
乔惜言假装站立不稳,身子往后面歪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一只手斜地里伸出来,堪堪可以接住乔惜言趔趄的身形,一把将她扶住了。
乔惜言借着萧御的手臂站稳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贺兰大师,其实我粗通医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替你看诊,你是不是误会我啦?”
望着她清纯娇艳的小脸,还有唇边那一抹似嘲非嘲的笑意,贺兰冲立即会意过来,自己居然被她算计了?
贺兰冲不悦地呵斥道:“你给我出去!”
乔惜言蓦地眼眶一红,委屈兮兮地问道:“我好像没有得罪过贺兰大师吧?”
刚才趁着肢体接触的机会,乔惜言的读心术开始发挥作用。
她一边跟贺兰冲周旋,一边暗中整理读心术获取的那些信息。
贺兰冲气得不行:“你!好一朵白莲花!你的确没有得罪我,但是我就是瞧不上你们乔府!马上给我滚出去!”
萧御见状,只能站出来打圆场:“贺兰?你何必对她一个小女孩动怒?”
贺兰冲神色一怔,不爽地反驳道:“难道你忘了之前在乔府吃过的苦头?”
萧御曼声道:“那是过去式了。”
贺兰冲气得变了脸色:“你!你还说你跟四小姐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这下,萧御也变得有些无语。
贺兰冲好像很在意他身边的女子?
可,不管他娶妻纳妾,还是找几个红颜知己酬唱人生,跟他有几毛钱关系呢?
乔惜言迅速捋完那些信息,因为太过震惊,不小心说漏了嘴。
“贺兰大师,你居然喜欢男人。”
她说得很轻,有些喃喃自语的意思。
但是,萧御和贺兰冲都是武林高手,耳力极佳,将这句话不偏不倚捕捉到了。
贺兰冲顿时黑了脸,转身就走。
萧御先是愣了愣,随即察觉到一丝不妥,立即来到乔惜言身边,一把抓住她滑腻如脂的小手:“行了!我们回去吧!”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
乔惜言担心自己说错话,便蹭了蹭萧御的手臂,故意亲近他一番。
萧御倒也没有阻止,丹凤眼一如既往的冷艳阴翳,落在马车窗外。
乔惜言见他神色晦暗,宛如不可见底的深渊一般,便试探地问道:“萧哥哥,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好半晌,萧御才收回清寒锐利的眼神,别有意味地盯了她一下。
“这次你通过什么消息渠道?”
白无常不在场,桂圆一直隐匿在暗处。
乔惜言早就打好腹稿,讪讪地笑道:“那个,他一直很关注你,明明就是我们俩一起去登门拜访,他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对你却是极为热情……”
这个借口,好像,说得通?
萧御笑道:“如此说来,你是通过贺兰冲的行为推断出来的?”
“嗯!就是这样的。”
乔惜言悄悄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萧御若有所思,突然一只手揽住她,将她亲昵地圈在怀里。
乔惜言吓得心惊肉跳,不敢忤逆他,便状似乖巧地依偎在他胸口。
又过了好半晌。
萧御清冶磁性的嗓音从她头顶上幽幽地落下来:“贺兰冲喜欢男人,所以你打算如何从他入手?”
乔惜言吐了吐丁香小舌:“我有个提议,就怕萧哥哥生我的气。”
萧御抬起修长如玉的指尖,替她捋了捋清丽的墨色长发。
示意她说。
乔惜言斟酌一番,俏皮地笑道:“美男计。”
萧御若有所悟,却还是顺着她的心思问道:“找谁?”
青州府的南风馆里,那些漂亮小倌风情万种,姿容出众,才貌双全。
但问题是,贺兰冲自视甚高,目下无尘,能瞧得上?
乔惜言伸手拍了拍他坚硬却又温暖的胸膛,笑道:“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
果然,下一秒,萧御就脸色微变,俊眸里的寒光明明灭灭。
透着几分凌厉的杀气。
小狐狸胆儿肥了,竟敢怂恿他去献身,还是给一个龙阳之好的男人献身?
萧御很想掐死她。
乔惜言急忙退开半步,委屈兮兮地嘟起娇艳的红唇:“萧哥哥!我说的是桂圆呀!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萧御:……
就,很尴尬。
萧御敛去眼中犀利的寒光,脸色稍霁笑道:“桂圆可以拿来随意出卖?”
乔惜言摇摇头,自嘲地笑道:“所以这是个馊主意。”
两人相对无言,马车在郊区官道上平稳地行驶,外面那个赶车的车夫挥舞长鞭,不时发出沉稳的吆喝声。
眼看快要回到青州府的南城门了。
萧御斜睨她一眼,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乔惜言一直在等,等他回应了,便笑嘻嘻地回道:“不必啦!我可不想牺牲我家光风霁月的萧哥哥!其实我有一个好主意。”
萧御顿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
小狐狸一路上看起来忐忑不安,实则早有把握。
不愧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小徒弟。
“你说。”
萧御斜倚在暖和的狼皮褥子里,峻丽的眉峰舒展开来,透着几分惬意。
乔惜言趁着两人对峙的时候,又将读心术收获的消息仔细研究一遍。
“萧哥哥,这次贺兰冲患的不是什么身体顽疾,而是心理上的毛病。”
“嗯?”
“他喜欢……某人,但是对方毫无察觉,还将他当成普通兄弟,他郁郁不得志,但是又十分渴望风水事业的突破。”
萧御神色微冷,如果不是刚才一直在跟她交锋,他可能还察觉不到。
他居然,又一次被小狐狸内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