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面无表情地瞪了她一眼,难得露出一副傲娇的姿态,没有理睬她的问题。
乔惜言却被他萌到了。
一向清冷似仙的美少年,突然露出一副我不开心我需要哄的表情。
就显得,很可爱。
乔惜言一把捉住他的大手,摇来晃去撒娇一般笑道:“萧哥哥你肚子里墨水多!你就帮帮忙,替我拿个主意嘛?”
萧御见她得寸进尺,甩开她的手势,一声不吭地准备飞走。
乔惜言追不上他,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喊道:“你!你干嘛走呀?”
萧御一路回到天问阁。
他轻功卓绝,但是轻易不能展露出来,哪怕在白鹤书院里参加考核,他也是点到即止,从不显山露水。
书房窗口。
萧御身姿笔挺,手腕游刃有余地转动,在宣纸上泼墨作画。
碧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来,笑道:“公子,这是玄师命人送来的补汤,可以帮你锻炼筋骨,增长功力。”
玄师,补汤……
萧御微微眯起冷艳标致的丹凤眼,示意碧桐将这碗补汤搁在案几上。
他伸手随意地推开檀木窗户,望着窗外那一树娇艳逼人的西府海棠,沉默半晌才问道:“碧桐,你觉得四小姐会看上什么样的人?”
他有点想不通,乔惜言一直与铁心宇没有来往和纠葛,怎么就……
突然看对眼了?
碧桐立即提醒道:“四小姐有婚约在身,至少在这门婚约解除之前,她不适合跟别的男人发生牵扯。”
萧御一愣,自嘲地笑道:“倒也是,我何必费这个心。”
碧桐经过一番察言观色,试探地问道:“公子,你年纪合适,其实四小姐之前的做法无可厚非,你确实可以找一个红.袖添香的红颜知己,不管是寻常读书,还是外出访友,都可以有专人照顾。”
萧御望着窗外的海棠,一只娇滴滴的黄鹂突然飞了过来,歇在枝头上发出清脆的嘀啾。
这幅画面,莫名让他心底升起一丝难以描摹的情愫。
就好像,那只小巧可爱的黄鹂,变成了乔惜言,眉眼盈盈如水,冲着他欢快地笑着,闹着……
锦绣阁。
乔惜言气馁地回到屋子里,面对萧御的反常举动,她有些失落。
荷角极有眼色,凑上前来问道:“小姐,是不是跟萧御吵架了?”
“嗯?不算,我问他铁心宇的事,他不理我。”
荷角一愣,想起铁心宇那幅英俊洒脱的模样,掩唇笑道:“小姐!你真是身在迷局不自知呀!”
“诶?”
“很明显,萧御是吃醋了呀!他见不得你口中提起别的男孩子。”
乔惜言顿时破涕为笑,惊喜地笑道:“那就好!他没生气就好!”
不过吃醋,他为何吃铁心宇的醋?
她只是帮荷角把把关,替荷角考验一下铁心宇的真心而已!
荷角也觉得奇怪,疑惑地眨眨眼:“会不会是他误会你?”
乔惜言一点就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都什么跟什么,铁心宇要追求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真是的,平白无故吃什么飞来横醋?
她真是冤枉极了。
乔惜言想到做到,立即换好衣服,准备去一趟天问阁。
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萧御,免得他疏远自己,找借口拆散两人之间的结盟。
她现在还需要抱紧未来权贵的金大腿,可不能贸然丢了这份人脉。
不等乔惜言寻出门去,荣喜堂的大丫鬟莺歌突然急匆匆地奔进来。
“四小姐!你爹被人打了!”
莺歌喘着粗气,扶着腰,因为奔跑过激,差点累得瘫倒在地。
乔惜言狐疑地盯了她一眼:“什么时候的事?”
莺歌解释道:“今天早上,乔二爷去了一趟刺史府,好像是专门去找辛二少的麻烦,辛二少哪里是什么仁厚善良的人,不知道乔二爷跟他说了什么胡话,他就直接派人将乔二爷毒打一顿。”
乔丰被刺史府的家丁毒打一顿,然后径直丢出门外。
恰好乔府的管家从街边路过,也是乔丰运气好,管家急忙带着人将他送去白云堂医治。
“我爹现在人呢?躲在哪里呢?”
乔惜言微微有点焦急,肯定是上次牧尘替自己作证,告诉乔丰真相,乔丰这个糊涂鬼,居然什么准备都没有,直接找上门去?
人家辛二少当然不会承认,反而会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就派人将乔丰狠狠教训一番。
“幸好陈管家发现了他,送医及时,据说乔二爷从白云堂里出来,就去了梧桐胡同那边的宅子里……”
说到这里,莺歌颇为担忧地盯着乔惜言:“你别生气,原本乔二爷就是一直住在梧桐胡同那边的,而且白氏一直在照顾他。”
乔惜言难免有些落寞,神情黯然地回道:“我知道呀,爹最信任的人从来就不是我们,而是白氏母女。”
莺歌安抚道:“老夫人刚才得知这个消息,急得不行,但是她的身份不能去梧桐胡同,所以老夫人希望你可以替她去一趟?”
乔惜言懂了,毕竟是自己嫡亲的爹,再怎么混账,也要管一管的。
片刻后,乔惜言收拾妥当,从锦绣阁库房里翻出一些珍稀药材,装在一只厚重的红木匣子里。
荷角一直在旁边收拾,见乔惜言闷闷不乐,便安慰道:“小姐,月底白氏要进府,不如到时候好好整一整她们?”
“嗯?”
“小姐这么厉害,奴婢相信你有法子的。”
望着荷角一脸崇拜的小模样,乔惜言突然间就被她治愈了。
一个荷角一个萧御,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呢。
她刚刚来到乔府大门口,就见萧御一袭黑色长衫,身姿笔挺如松似柏,面容华贵冷艳,从回廊里转出来,给人一种天地失色的惊艳感。
萧御眼尖地看到她,本来不想理睬她,却被她眼巴巴地黏上来。
“萧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
“别走嘛!其实那个铁心宇,是荷角的追求者!跟我无关哦!”
乔惜言情急之下,口吐真相。
萧御蓦地脚步一滞,迟疑地转过身来:“当真?”
“嘻嘻,萧哥哥果然吃醋了!荷角没有骗我,可是萧哥哥为何瞧不上铁心宇呢?依我看,他长相人品家世能力,都是一流水准呀!”
乔惜言扬起小脑袋,一边故意夸赞别的男人,一边暗中观察萧御脸上的表情变化。
只可惜,萧御岿然不动,瞧不出半点波澜。
乔惜言微微有些失望,追上前来:“正巧我也要出门,跟你同路。”
萧御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深处,漾起一种古怪的涟漪,就好像一直心怀芥蒂的事,突然消失了?
他冷冰冰地问道:“是不是你爹的事?”
乔惜言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不得了。
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住他?
萧御一把扶住她,力道拿捏得当,也没有弄疼她。
她借着萧御的手臂稳稳站好了,讪讪地笑道:“嗯,我爹那个大糊涂居然直接跑去刺史府找辛二少对质!你说他是不是傻?”
人家承认才怪。
萧御意有所指地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女,你也是小糊涂。”
乔惜言立即不服气地反驳道:“我哪儿是……萧哥哥欺负我!”
萧御抛给她一记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冷艳疏淡地走在前方。
两人很快来到梧桐胡同,这栋看似寻常的两进两出的宅子里。
还没敲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乔二爷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疼疼疼!”
“彤儿!你要谋杀亲夫么?真的很痛!”
白彤手中拿着药膏,一边替乔丰涂抹伤口一边抹着眼泪劝诫道:“你为什么偏偏要跟辛二少过不去?老爷!你还是去认个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