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府,锦绣阁。
乔惜言和萧御回到这里,就见牧尘早就等候在此。
萧御没有骗她,他确实已经跟牧尘谈妥了。
牧尘还是一袭红色长袍,妖冶多娇,斜倚在锦绣阁的栏杆旁边,一双妩媚无情的眼睛落在不远处繁花绽放的花园里。
乔雨琬收到消息,便兴冲冲地赶来,绕着牧尘不停地打转。
“牧大哥!你瞧!我今天的裙子漂不漂亮?这可是我娘特地去青州府霓裳坊替我定做的!”
“嗯,尚可。”
牧尘虽然眼光挑剔,但是对这个娇憨可爱的乔雨琬,颇有几分纵容。
“牧大哥,今天早上我娘还从云香居定做了一盒芙蓉酥,你也尝尝?”
乔雨琬取了一块香喷喷的芙蓉酥,动作调皮地递到牧尘嘴边。
牧尘很给面子,嘴巴一叼,就开始咀嚼起来。
乔雨琬满眼生光,喜不自禁,原本八分的姿色也变得鲜活起来。
比怡红楼里那些风情万种的伶人,更添了几分初春蓓蕾一般的娇美。
乔惜言从院子门口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她顿时脚步一滞。
有点不敢打搅这幅唯美浪漫的画面。
萧御跟在她身边,微微蹙起峻丽的眉尖。
难得见识牧尘的耐心,牧尘不是什么对待女子特别呵护宠溺的暖男,相反,他只喜欢享受,不喜欢付出,更不会惯着旁人。
乔惜言伸手拱了拱他,调侃道:“我二姐的感情渐入佳境,怎么样?指不定就可以拿下牧尘这朵高岭之花?”
萧御不予置评,冷淡地摇摇头。
牧尘是什么样的男人,恐怕乔惜言和乔雨琬都没有深入的了解。
只看到表面的妖冶风情,与万般美好。
不过萧御懒得多管闲事,也没有苦口婆心地相劝。
左右也就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事,何须他在这里多嘴,讨人嫌呢?
等牧尘和乔雨琬腻歪完了,乔惜言迎上前来,不失时机地问道:“牧老板,上次我提议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乔雨琬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微微踮起脚尖替牧尘擦拭一下唇角沾染的碎屑,甜丝丝地笑道:“言言!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乔惜言将怡红楼里发生的事如实告诉她。
乔雨琬顿时一惊:“原来二伯父是被辛二少暗算的?那么二伯父现在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么?”
乔惜言微微摇头,遗憾地笑道:“就怕他拎不清,反过来怀疑我。”
说曹操曹操到。
乔丰背着手,在荷角的带领下,哼着小曲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惜言,你找我?什么事,非得来你这里?”
乔丰略微有些心虚。
之前他当众质疑乔惜言的才华和凤栖书院的入学资格,其实只是说话不经过脑子,贪图一时的嘴快,习惯了对乔惜言挑三拣四而已。
如今他仔细回想一下,那凤栖书院的姜菲灵和紫竹院都不是吃素的。
如果真的能够花钱通过考核,有这么简单方便,青州府能够通过考核的年轻女子简直就是多如牛毛。
乔惜言没有跟他计较之前发生的事,示意牧尘站出来说两句。
牧尘斜倚在栏杆上,一袭红袍妖冶多姿。
见乔二爷望过来,他便漫不经心地笑道:“上次你去怡红楼里喝酒,喝醉酒下楼梯的时候,是辛二少故意推你下楼的。”
这话,之前乔丰听过一嘴。
他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刻意思索其中的纠葛与要害。
此时听到牧尘的指控,乔丰略微有些激动地反驳道:“绝对不可能!辛二少是惜言的未婚夫!我就是他未来的岳丈!他怎么可能暗算我?”
牧尘懒得搭理他,背过身去,挨着乔雨琬,继续接受她的投喂。
乔雨琬凑到他耳畔,低声吐槽道:“我家二伯父脑子不太好使,总是拎不清,他还以为辛连城有多么中意我家言言呢。”
距离挨得太近,牧尘可以清晰地嗅到她身上一股清甜的女儿体香。
很好闻,透着几分少女的青涩,与独特的柔。
哪怕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也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
乔雨琬没有察觉到他危险的眼神,还在嘀咕:“依我看,辛连城上次暗算我家的生意,差点搅和了我家的贡品,他对言言没有半点情意,还不如趁早解除婚约呢。”
牧尘深深地嗅了一口,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你年纪这么小,真的能懂怡红楼里那些事?”
“诶,什么事?我很聪明的!只要你教教我,保准我一学就会。”
乔雨琬挺起不算丰满的胸膛,颇为豪迈地拍了拍。
牧尘俊眸变深,意有所指地笑道:“教你不是什么难事,就怕你以后吓得哭了,或者怪罪我。”
乔惜言看到牧尘和乔雨琬亲昵地挨在一起,交头接耳,想起大伯母的那些警告,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道:“差不多行了啊。”
乔丰见牧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立即底气足了,冷笑道:“你就是那个怡红楼的老板吧?你为何故意挑唆我跟辛二少的关系?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牧尘斜睨他一眼,笑道:“蠢。”
乔丰脸色一囧,好气,对方只是自己的晚辈,居然敢鄙视自己?
乔丰也是有脾气的,立即冲上前来:“臭小子!你敢不敬长辈!还敢诬陷辛二少!真是反了天!”
他作势要打,却见牧尘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顿时击出一道强劲的罡风,将张牙舞爪的乔丰掀翻在地。
乔丰从地板上爬起来,气势汹汹地骂道:“你这是心虚了?我就说,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诬陷辛二少?你肯定是居心不良!”
乔惜言站在一旁,没有阻止,也没有劝说。
倒也不是对乔丰彻底失望,只是觉得……没必要掺和。
乔丰正要跟牧尘硬杠,却被对方接二连三地掀翻在地。
最后一次,他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却见牧尘轻飘飘地躲避开来,将他一把丢到院子的水缸里。
乔丰摔倒在水缸里,衣衫湿透,头发上沾染了几片睡莲的碎叶子。
他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
几个小丫鬟得了乔惜言的眼色,赶紧将乔二爷从水缸里救出来。
乔丰绞了绞身上湿透的衣衫,气得口不择言:“牧老板,太过分了!这里可不是怡红楼,是锦绣阁!是咱们乔府的地盘!”
“来人!将,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牧老板打出去!给我狠狠地打!”
然而,无人回应。
他似乎忘了,这里是锦绣阁,是乔惜言的地盘。
而他这个二房嫡子,早在包庇白氏母女的时候,就失去了人心。
乔惜言沉默片刻,神色淡漠地笑道:“爹!牧尘没有撒谎,那天暗算你的人确实是辛连城,如果你不信,也没关系。”
乔惜言示意那几个丫鬟送客,冷淡地笑道:“只是向你陈述事实罢了!牧老板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虑,该干嘛就干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