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在骂我?”
在乔府,她向来过得舒适自在,性子大大咧咧,也无人胆敢指责她。
胡振霆轻蔑地扫了她一眼,虽然她长得清秀可爱,气质跳脱,但是她不是他喜欢的菜。
“哼!是你自己口出妄言,识人不清,自讨苦吃。”
居然将他跟萧御放在一起比较。
就凭萧御的身世背景,与他云泥之别,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乔雨琬一听,委屈地抱住乔惜言的手臂,可怜兮兮地问道:“言言!我真的有那么差劲?”
不会,你是大家的开心果。
乔惜言伸手揉了揉她乌黑清秀的发顶,转身看向出言不逊的胡振霆:“胡二少!不是说好了,议亲结束么?你为何又来指手画脚?”
胡振霆一愣,故意恶狠狠地瞪了乔雨琬一眼:“今日我来乔府,不是为了议亲,我有重要的事,要单独跟四小姐商谈。”
老夫人听出一丝暗示,立即递给乔惜言一记保护的眼神。
片刻后,众人来到荣华堂的后花园里,屏退左右。
胡振霆依旧趾高气昂,傲慢地笑道:“四小姐,昨日你登门拜访,说是可以替我爹治病?这个话,还算数么?”
乔惜言下意识地看了看萧御,他对胡振霆的敌意视若无睹,神情冷漠地站在花园走廊里,宛如谪仙下凡。
他之前告诉乔惜言,胡家肯定会派人来邀请她,去给胡老爷治病。
这不,被他说中了。
乔惜言思忖一番:“算数的,不知胡家愿意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她开始讨价还价。
胡家是青州府的富商,胡振霆倒也没有斤斤计较,答应给她一笔报酬。
很快,众人来到胡家。
管家在前方引路,胡振霆看到亦步亦趋的萧御,便阻止道:“你站住!你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能进去!”
萧御掸了掸衣袖,祭出一股暗力,顿时将大放厥词的胡振霆掀翻在地。
胡振霆当众摔了个狗吃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狐疑地环顾四周,却不知道那个暗算自己的人是谁。
没有证据,他也无法指控萧御。
乔惜言站出来笑道:“萧哥哥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帮手,替胡老爷治病少不了他的提点。”
胡振霆觉得憋屈,气呼呼地骂道:“行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趁着他不注意,乔惜言扯了扯萧御的手掌,眉眼间生机盎然。
来到胡老爷居住的院子里。
乔惜言替他把脉,因为有男女大防和闺阁礼教,她不能肆意妄为。
身边有两个小丫鬟随时伺候和监视她。
她把完脉,示意小丫鬟取来一套银针。
胡振霆将白云堂的名医许大夫叫过来,一起会诊。
许大夫的诊断结果是,胡老爷应该得了皮肤过敏症状,需要节制饮食喂服汤剂。
但是他开的药方,起效很慢,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奏效。
管家在一旁解释道:“我家老爷明天要去东海接待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如果他不能亲自到场,耽搁了合作商机,到时候损失颇大。”
胡振霆也是替父亲担忧,傲慢地问道:“四小姐,你有什么办法?”
胡家对乔惜言其实不抱希望,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试一试而已。
乔惜言胸有成竹地笑道:“我有八分把握。”
许大夫顿时吃了一惊,不甘心被她比下去,便狐疑地瞪着她:“你,你以前行过医,学过针灸术?”
她摇摇头,坦诚地笑道:“经验不如你丰富,粗通皮毛,但是对付胡老爷的病症,我恰好有解决之道。”
胡振霆也是满心怀疑,讽刺地笑道:“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四小姐,如果你救不了我爹,到时候就会坐实你草包不堪的恶名。”
乔惜言不为所动,淡定地取出十二根银针。
试试吧,前世她跟着白无常师父学了一些医术,后来她离开青州府,就是靠着一身的本事,在京城迅速立足。
胡振霆有心吓唬她,给她一记下马威,但是她始终波澜不惊,根本就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们先下去吧!我施针需要一刻钟左右。”
许大夫突然不屑地笑起来:“一刻钟?四小姐,你以为自己是神医?一出手就可以妙手回春?”
萧御突然走上前来,眼神锐利如刀:“到底要不要治?”
许大夫慑于他的威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
乔惜言感激地瞟了萧御一眼。
果然,危急关头,还是他最懂自己。
她双手下针,宛如蜻蜓点水,明明没有很用力,却将十二根银针精准无比插到胡老爷身上的穴道里。
一刻钟之后。
胡老爷猛地吐出一口污浊的黑血,缓缓睁开眼睛。
乔惜言吩咐丫鬟熬制药膏,将药膏涂抹在胡老爷身上,双管齐下,他身上的疙瘩和脓水迅速消散,最后只剩下一片淡淡的斑痕。
忙完这些,乔惜言将胡振霆等人叫进来。
许大夫替胡老爷把脉复诊,震惊地笑道:“四小姐!真乃能人也!”
胡老爷已经彻底治愈,只需每日涂抹药膏,就可以消除斑痕。
胡振霆狐疑地看了看安然无恙的父亲:“这,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胡老爷有些虚弱,揉了揉隐隐酸疼的太阳穴:“多亏有四小姐,振霆,去!包五百两银子,算是给四小姐的诊金。”
五百两的报酬,对青州府的大夫来说,不低了。
乔惜言美滋滋地接过赏银,递给一旁的荷角,跟胡老爷告辞离开。
出了胡府。
乔惜言捏了捏荷包鼓鼓的银子,得意地笑道:“萧哥哥!我发财了!”
这是重生回来,她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谋生。
萧御纵容地瞧着她:“方才你施针的手法,有点像鬼门十三针?”
她蓦地心口一跳,生怕被他瞧出端倪,便掩饰一般笑道:“嗯!我也不懂那是什么针法,但是排毒养颜,疗效显着。”
两人再次来到白无常居住的破败院子里。
乔惜言顺便在街边的包子铺里买了一袋子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白无常早就等候在此,依旧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她将肉包子毕恭毕敬地递给他:“师父!第二个考验已经完成。”
白无常似乎早有预料,眼神里透出几分精明的亮光。
“你做得很好,其实就算你完不成,我也不会贸然拒绝你。”
乔惜言想起前世斩不断的因缘,会心一笑:“师父!只要是你的要求,不管多么难捱,我都会尽力而为。”
白无常认真地审视她一眼,啃着肉包子笑道:“第三个考验,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一愣,随即假装不经意地抬起手腕,将白无常肩膀上的黄叶拂落。
趁着这个机会,她暗中召唤读心术。
他想剪个头发,修个胡子,洗个热水澡,然后点一炉冰水香睡大觉。
乔惜言偷听到这些讯息,惊讶地掩唇偷笑起来。
师父总是这么容易知足,对她,从来不会提出过分苛刻的要求。
很快,她吩咐荷角回了一趟乔府,取来价值千金的冰水香。
然后她亲自烧了热水,取来工具,替白无常修剪乱糟糟的头发胡子,让他安安心心窝在卧房里睡了一觉。
等乔惜言去了厨房,白无常懒洋洋地起床,就见萧御站在窗外,一袭黑衣凛然生威,身姿挺拔如松似柏,别有一种澹月梨花的绝艳风情。
白无常传音入耳:“小丫头不简单,想必你已经有所察觉?”
萧御微微一怔,眯了眯清冷的丹凤眼:“嗯。”
“你就不好奇,她为何独独选中我,做她的师父?”
“许是你身上有过人之处,惹得她颇为心动。”
白无常爽朗地笑起来:“臭小子!到底还是年轻!不识个中滋味!”
萧御挑了挑峻丽的眉峰:“此话何意?”
白无常假模假样地笑道:“没别的意思,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声,将来追求小丫头的男子不止你一个,到时候你有的是才貌双全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