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烟若捂住吃疼的脸颊,眼泪汪汪地吼道:“你!你欺人太甚!”
乔惜言害得她没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她自然是极为痛恨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乔惜言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幸好乔二爷站在她这边,伸手对准乔惜言,怒骂道:“你这个孽女!残害姐妹,祸乱后宅!你该死!”
乔惜言不带怕的,脊背挺直,风华初绽:“爹!是她出言不逊在先,她背地里诋毁萧哥哥,她这种行为才叫祸乱后宅。”
乔丰顿时一噎,怒气冲冲地骂道:“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你可是对烟儿动手了!”
乔惜言护着萧御,冷笑道:“爹读过书,应该懂一句话,人言可畏!如果不是乔烟若时常诋毁萧哥哥,咱们府中岂会出现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乔烟若顿时被她气笑了,以前不知道是谁经常欺负萧御,仗着自己四小姐的身份,对他各种捉弄和戏耍……
乔烟若正要反驳,却见萧御上前一步,拂开乔惜言的小手:“行了!”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倒是无所谓,顶多就是以后伺机报复一下。
他身上散发出强大威势,惹得乔二爷和乔烟若连连后退,心中发怵。
真是奇了怪了!
区区一个寄人篱下的遗孤,怎么看起来比一州之主还要深沉莫测?
乔惜言递给萧御一记安抚的眼神。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萧御看似冷着脸,唇角却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乔惜言从大丫鬟莺歌手中接过药汤,小心翼翼地喂给祖母。
大夫替祖母针灸,半个时辰后,老夫人终于安然无恙地醒过来。
一睁开眼,她就看到自己最宝贝的孙女坐在旁边,正在替她侍奉汤药,凤眸里装满了真真切切的担忧之情。
老夫人喘了口气,挥挥手,示意那些丫鬟退下。
陈管家得了乔惜言的眼色,迎上前来禀告道:“老夫人!先前发生的事是真的,张家村那边刚刚派人来送信,咱们乔府种植的枣子林被人纵火烧毁了!”
乔惜言替祖母垫了一块靠背:“一棵都不剩?”
“是,一大片枣子林,全毁了!”
老夫人轻咳一声:“把张家的管事叫过来,我要询问清楚。”
陈管家立即吩咐小丫鬟将张家的管事叫过来。
张家的管事不是别人,正是乔惜言的大舅舅张晗,他长得十分俊秀,继承了张家的优点,看起来文质彬彬,举止落落大方。
张晗难得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将张家村那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老夫人。
原来今天早晨,张家正在屋子里核算账本,后山的枣子林突然起火。
张家派人去灭火,却在火灾现场发现一些火油的痕迹,一旦有了火油,就很难扑灭熊熊燃烧的火焰。
不管张家如何补救,那片枣子林还是毁了,只剩下一片残垣废墟。
“知道是谁干的?”
老夫人揉了揉隐隐酸疼的太阳穴。
张晗摇摇头,苦着脸:“已经派人调查了!现场没有目击证人,而且纵火犯应该早就逃走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萧御突然幽幽地盯了乔惜言一眼。
乔惜言一个激灵,猛然间反应过来。
不过当着乔丰和乔烟若的面,她没有大声嚷嚷,而是凑到老夫人耳畔刻意压低嗓门:“是辛连城干的。”
老夫人是个人精,也跟着反应过来,她惊讶地看向沉默的萧御。
这小子,居然早有提防,还知道警告一下惜言……
老夫人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辛连城行事如此歹毒,心思阴暗,尤其是对待乔惜言没有半点情意……
这让她还怎么放心将乔惜言嫁给辛家?
乔惜言微微蹙眉,一针见血地问道:“这次皇室派了张公公来验货,乔家如果没有新鲜的枣子,食材大打折扣,会不会影响到贡品?”
张晗身姿笔挺,神色严肃地回道:“会!乔家种植的金丝蜜枣是特殊品种,目前来看,青州还没有可以替代的新鲜原材料。”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眼中露出焦灼无奈之色。
老夫人也是着急的,问道:“那店铺里还剩下多少存货?能不能解决皇室那边的贡品数目?”
张晗摇摇头,咬了咬牙,坦诚道:“乔府贡品金丝蜜枣一向都是采摘新鲜枣子,经过秘法糖渍烘制,大概需要七天左右的功夫。”
这次皇宫派了张公公前来验货和押货,按照往年的惯例,乔府会采摘新鲜枣子,用秘法制作,然后将新鲜出炉的金丝蜜枣交给张公公。
“按照规矩,是不可以用店铺存货的。”
老夫人蓦地眼前一黑,差点急得晕死过去。
乔惜言也是紧张兮兮,赶忙替祖母掐人中,吩咐小丫鬟煎药,她亲自侍奉祖母用药。
好半晌,老夫人才勉强缓过劲儿来。
张晗一直杵着没走,沉默地低着头。
他也知道这次是张家失职,一招不慎,看样子势必会酿成大祸。
得罪京城那边派来的大太监,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乔丰见状,趁机跳出来大放厥词:“母亲!既然张家出了这等大事,以后是万万不能承担乔府交托的重任!不如,就将金丝蜜枣的原材料交给别的商户来做,如何?”
乔惜言凤眸骤冷,乔二爷这是准备,离间她外祖父和乔家的关系?
不等乔惜言反驳,萧御就坐在窗边冷淡地笑道:“能不能过了这一关还是难题,至于原料种植……”
那不是以后才要考虑的事?
萧御一针见血,将乔丰怼得哑口无言。
乔丰开始无理取闹:“萧御!你这是幸灾乐祸!大家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乔家子嗣,这些年你寄人篱下,对我们乔家肯定心中有怨……”
乔惜言不耐烦地清喝一声:“够了!爹!你先出去吧!”
她不想让乔丰得罪萧御,更不想让萧御失了面子,对乔家生怨。
萧御没有将乔二爷当回事,慢条斯理地捧起茶盏抿了一口。
乔丰气得够呛,冲上前来,企图给乔惜言扇一巴掌。
不等他动手得逞,萧御便暗中曲起手指,瞬间弹出一道强悍的劲风,不偏不倚射中乔丰的膝盖骨。
“哎哟!”
乔丰顿时向前摔倒在地,姿势正好冲着乔惜言。
就像跪拜一般……
那些小丫鬟纷纷捂嘴偷笑起来,乔丰丢了大脸,大丫鬟莺歌颇有眼力地将他扶起来,劝道:“乔二爷!消消气吧!”
乔丰气得脸色发紫,恶狠狠地瞪了乔惜言一眼:“孽女!”
乔惜言有点伤心,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感受到乔丰对自己的呵护之情,他似乎将最好的父爱都给了白氏和乔烟若那些人。
萧御察觉到她失落郁闷的心情,立即起身走过来,波澜不惊地回道:“为今之计,贡品已经无法弥补,只能另寻他策。”
乔丰不乐意看到他,本来打算讽刺几句,却被乔惜言瞪回来。
老夫人不耐烦地摆摆手:“老二!你先回去吧!”
乔丰顿时气结:“母亲!你糊涂!你怎么能相信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何况大哥的死,说不定就是萧御带来的厄运……”
“给我滚出去!”
老夫人怒喝一声,白眉倒竖,很显然乔家大房的事已经触犯她的逆鳞,她不想听到诸如此类的猜疑。
乔丰没辙,只能带着乔烟若灰溜溜地离开了。
乔惜言安慰道:“祖母!大伯只是失踪而已,我爹真是行事荒唐。”
肯定是被白氏那些人迷惑了,真当她们是善类呢?
老夫人勉强平息下来,跟萧御问道:“你怎么看待贡品这件事?之前你提醒过我们,是我们不够谨慎,到底还是认栽了!”
辛连城这一招快准狠,而且防不胜防,确实是个手段毒辣的狠角色。
萧御神色淡漠如水:“他从源头上切断乔府的利益,你们要稳住皇室那边派来的大太监,就只能从那位张公公身上入手了。”
乔惜言为难地笑道:“往年都是刺史府负责接待那些张公公,他从未来过我们乔府,这,这恐怕不太好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