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筠,那个男的是你未婚夫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林鸿远端着生父的架子,不满的说道。
对于卫冕,他也不是说瞧不上,毕竟卫冕的外表,瞧上去还是人模人样的。
但是林鸿远觉得他的女儿不应该找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起码要有沈向南或者沐川那种身份背景的人。
“这件事我妈妈知道。”林芷筠跟着他过来单独说话,也是打算挑今天跟他把话说清楚。
“你刚刚高中毕业,什么时候多出一个未婚夫来?你妈就这么管你的?”林鸿远不悦的说道。
“刚刚我的老师们都在夸我妈把我教的很好。”林芷筠说道。
“他们知道什么?不过就是几个高中老师!”林鸿远理了理衣服,他可是大学教授。
“我爸爸死的早,我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她又当爸又当妈的把我养大,现在又把我培养成全国高考状元,谁有资格说我妈没把我教好?”林芷筠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你在诅咒我?”林鸿远既震惊又生气的质问道。
“我可没有诅咒你,我是在说我妈把我养大不容易,林叔叔若是看不惯我,就直接冲我来,不要牵扯我妈妈!
我没有爸爸,只有一个妈妈,我不想她被任何人说教,一个寡妇能培养一个高考状元出来不容易。”林芷筠说道。
林鸿远被林芷筠一口一个爸爸早死,一口一个没有爸爸气的要吐血,“你妈就这么教你的?我……”
“您什么?您敢承认吗?在今天这个谢师宴上,您敢承认您是我亲生父亲吗?”林芷筠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都是你亲爹!”林鸿远一脸恼羞成怒,最后两个字还是压低了声音。
如果他今天没有看到教育部的厅长和主任,承认了就承认了。
他是艺术家,风流一点算什么?
但是他当初撒的谎有点上不了台面,尤其是明英学校老师和校长都在的情况,他想撒谎,别人都不会给他圆场。
风流不算什么,但要是忘恩负义抛妻弃子,又不认亲女的事情闹到那两位跟前就不大好收场了。
教授的薪水对他来说并不高,但是这份工作带来的体面和荣誉,让他不愿意放弃。
“你今天不承认,我以后也不会承认,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林芷筠神色轻松的说道。
“是不是你妈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林鸿远想不通,以前林芷筠对他的态度并不是这样。
他能想到的就是段月华或者不段家夫妻在林芷筠面前说了什么。
段父段母一直盯着林鸿远和林芷筠,见两人说话说半天,有些等不及的想过去。
段月华拉住了他们,“爸,妈,让宝儿自己去处理。”
“可万一……”段母现在不想让外孙女认祖归宗了,高考状元啊!谁舍得给他们林家?
她现在都有心想让林芷筠改姓了……姓段多好?
段芷筠,段宝儿……多好听啊!
段月华摇头,不想她父母参与进去。
在她以为女儿年纪还小,还需要她这个当妈的教导管束的时候,她会去管她,教她,防止她因为人生阅历不足而走上弯路和歧路。
但是现在,她不觉得她女儿还需要她的管教。
“你和我妈又没什么关系,我妈提都没有提过你,又怎么可能说你的坏话?”林芷筠说道。
“那你为什么对我……变了态度?”林鸿远皱眉说道。
“因为我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我妈妈了。你当年抛妻弃女,你毁了我妈半辈子,
我发誓,终其一生我都不会喊你一声爸爸!”林芷筠认真中透着冷漠。
“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伴随着恼羞成怒将林鸿远的理智炸的分毫不剩,除了向对方发泄,他脑中再也没有其他念头。
林芷筠抓住他打过来的手腕,一点点用力,林鸿远从愤怒,惊骇,不满,怨恨到一脸扭曲的忍痛之色。
“不要闹,你现在还是客人,否则……丢脸的肯定不是我。
说不定,我还会因为有你这样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生父,再上一次报纸和电视台。”林芷筠威胁的说道。
现在的林芷筠已经不是普通的刚转学过来乡下学生,她是全国高考状元,她是国际数学竞赛的金奖获得者!
林鸿远敢撕破脸,她就送他上全国报纸!
让全国人民都认识他这张忘恩负义抛妻弃女的渣脸!
再加上八班几个学生的特殊家长(教育部厅长和主任)在场,林鸿远是不可能在这种场合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出来。
除非,林芷筠配合,但是她会配合吗?
林芷筠松开了他的手腕,林鸿远倒退一步,无力羞恼愤怒难过种种情绪,在这一瞬间,扑面而来,直接将他彻底淹没。
而眼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林芷筠已经离开了林鸿远的身边。
林鸿远看着她回到段家人身边,心头陡然弥漫上几分恐惧,他此时才想起来,似乎……似乎……
从她进城到现在,从未喊过他一声爸爸……
红楼精神病院里面的林雁晚情况却不好,她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打电话的机会,沐川居然不愿意救她!
林雁晚眼神阴沉,死死的盯着话筒,苍白中透着青灰色的脸上,眼睛似是被一层浓浓迷雾遮挡,叫人看不清她心里所想。
林雁晚把拨电话的记录都给删除了。
“谁在办公室?”此时办公室外有人察觉到里面的动静,进来了。
来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保洁员,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看上去就很凶。
林雁晚被撞个正着,找借口说道:“我想找秦医生。”
“这不是秦医生的办公室。”来人神色戒备的看着她。
“我……”林雁晚话没说完,就被对方出其不意的打昏了。
等林雁晚醒过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
但她还是在那间她打电话的办公室,思绪回拢之后,林雁晚才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除了疼痛酸涩之外,身上冰冰凉……
“穿好衣服赶紧走!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在这儿偷偷打电话出去的事情说出去!”保洁员穿好衣服,威胁道。
林雁晚不再清澈的混浊眼睛里极快的闪过怨毒之色,但是表现出来的却是胆怯愤恨,最后还是怯懦地缩回去,把衣服给穿上了。
保洁员见她识时务,十分高兴,“你快点走吧!以后要是想打电话,就这个时间过来,这段时间都是我负责打扫……”
保洁员的话带着暗示,林雁晚没有当场说什么,而是垂着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