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闻言心中竟暗暗窃喜。
小娴将锦盒放下,双手奉上戒尺:“请澹台小姐责罚!”却是早有准备,领罚而来。
澹台鹤情冷冷应道:“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有什么资格罚你们。”
小雅马上应道:“马上就是了,澹台少夫人。”
澹台鹤情闻言心中忍不住一笑,机灵倒是挺机灵的,嘴上说道:“那让你们少爷罚吧。”
觉得谢傅肯定不会下重手,双方都有台阶下。
小娴转向谢傅:“少爷,请责罚。”
小雅这边已经直接趴在地上,微微拱起屁股,准备挨罚。
笞刑,惩罚下人奴婢最常见的一种方式,在林府,小雅也被罚习惯了。
谢傅笑道:“再打,屁股就烂了。”
澹台鹤情闻言好奇:“你有这么狠心?”
谢傅目的就是抛砖引玉,笑着解释:“这两个小丫头前阵子在别人家当奴婢,吃了不少苦头,刚回谢傅不久。”
想起凄惨经历,加上少爷放在心上,两人不知为何,眼睛就红了。
澹台鹤情也是个外冷心热的人,见还没罚呢,两个小婢眼睛就红了,开口说道:“那就先记着吧,以后再犯一并处罚。”
说着看向谢傅:“你看可好?”
就目前来说,顾仙庭说这话更加名正言顺,而她还无名无分。
谢傅自是借坡下驴,笑道:“就按你说的。”
这边暗暗给两个小婢使眼色,让两人赶紧走。
两女弱弱的盯着地上的锦盒,谢傅低声道:“拿着拿着。”
小娴小雅走后,谢傅走进屋来。
这并不是头一回三人待在一起,但此时关系又不一样,一时之间,谢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声一会之后,当着澹台鹤情的面,轻轻拉起顾仙庭的手。
顾仙庭并没有拒绝,埋着头任谢傅拉着。
谢傅又当着顾仙庭的手,拉起澹台鹤情的手,打算把三个人的手攥在一起。
澹台鹤情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来,把手给缩了回去:“我们姐妹说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向谢傅传递一个信号,我们姐妹已经没有嫌隙了,聊的好好的,你来了,反而尴尬。
谢傅呵呵一笑:“好好好,我走,你们继续聊。”
一桌宴席,大家同坐一桌欢欢喜喜,谢礼也带着胡采薇入座。
隔日,胡采薇就带着澹台鹤情逛起扬州城来,而澹台鹤情也趁着这个机会给胡采薇补上一份礼物。
府里有顾仙庭陪着说话,澹台鹤情也不会感到寂寞。
此次回扬州,目的就是娶鹤情过门,婚事也提上日程。
谢傅和谢广德一番商量,打算用明媒正娶的方式娶澹台鹤情过门。
既是明媒正娶,那就不能小打小闹,该请的客人一个都不能少,该有的礼仪一项都不能遗漏。
只是婚姻之事大多由父母长辈操办,而澹台鹤情情况特殊,她的双亲已逝,自己就是澹台府一家之主,却颇有点自己操办婚事把自己给嫁出去的味道。
谢傅找到澹台鹤情商量,这才知道澹台鹤情早就筹划已久,大小事宜也准备就绪,让谢府这边按程行事就可。
谢傅怪心疼澹台鹤情的,柔声说道:“连你的婚姻大事,都要自己操办。”
澹台鹤情笑道:“那你说谁来替我操办。”
说着反过来哄谢傅:“好啦,特事特办,你要真心疼我,放在其它方面就是。”
谢傅将她搂住,就要好好疼爱一番。
澹台鹤情却立即阻拦:“在未入洞房前,不准你碰我,咱们按规矩来,你要真忍不住,先找仙庭去。”
谢傅笑道:“我肯定是忍得住,就怕你忍不住。”
澹台鹤情立即啐道:“去,你以为我是你,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那个字却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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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傅哈的一笑:“都老夫老妻了,咱就都别装了。”
这种事情跟吃饭一样,饿久了就受不了,男女都一样,人家说不饿,你就当真啊。
互为体谅才有人情味,而不是以端庄之名强上枷锁束缚。
鹤情要是端庄矜持腼腆,那他作为男人就主动放.荡一些咯。
鱼水之情也是深爱的重要表现,谢傅从小在谢家的严格教条下成长,有此觉悟,还要拜小韵所赐。
选好成亲吉日,那就是广发喜帖宴请宾客了。
谢傅如今已经淮南道节度使,高官厚禄的二品大员,身份很不一般。
会稽谢氏一脉的宾客就由谢广德来负责宴请。、
谢傅自己也有三五知己好友。
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最知心的朋友易杭,只是易杭行踪飘忽不定,于是谢傅便打算将信寄到洛阳李家李徽朝的手中,请李徽朝将喜帖转交到易杭手中。
宴请易杭,自然少不了另外一个结拜兄弟崔三非,崔三非大门大户,倒也好找。
紧接着就是苏州的一些朋友长辈,如同半个父亲一般的顾玄自然不能遗漏。
陆涛和陆文麟父子也需邀请。
都请了顾陆两家,也不能少了张家家主张正河,更主要的是张家季小姐张意真这位义姐可不能遗漏。
说到义姐,他也不止四位,还有赵郡的四位金兰姐姐,崔有容、闻人翎、苏浅浅、叶结衣。
神武峰一行,他与李潇洒交情匪浅,也一并放帖宴请。
帖子写到赵郡的四位金兰姐姐,谢傅突然有了主意。
他与小韵的婚事是四位姐姐给他操办,是不是可以请四位姐姐帮忙,为鹤情助助人气,免得到时候鹤情那边形单只影,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便在信中请四位姐姐提起启程前来扬州,为她筹划婚事。
萧茓留有住址,谢傅与萧茓有过情,萧茓也在邀请之列。
还有胡地全,能想到的朋友,谢傅都写下请帖。
只是胡地全现在何处,他却不知,特地找到澹台鹤情问道:“鹤情,你知道胡地全现在何处吗?”
“找他干嘛啊?”
“咱现在富贵了,也不能忘了贫贱时的朋友啊。”
澹台鹤情表情怪异,胡地全不过是她府内一个奴才。
谢傅讪笑:“也想让胡地全羡慕一下,我把小姐给娶到手了,免得他一辈子说我注定当你的裙下小白脸。”
澹台鹤情嗔了谢傅一眼:“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你去了灵山文廷之后,不久后他就走了,我也没留他。”
谢傅问道:“去哪了?”
“他说要去干一番大事业,我想应该是到更大户的人家当奴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给他一大笔钱。”
谢傅闻言只好作罢。
婚礼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虽说很多事宜都已准备好了,时间上也不能太紧,宾客分散各地,要留有充足的时间让宾客赶路,当初在选定成亲吉日的时候,也有想到这一点。
大约八九日后,这日早晨,谢傅还在仙庭榻上,就听小娴在门外禀报:“少爷,全伯说有客人登门拜访了。”
谢傅更衣洗漱之后见到全伯:“来的是谁?”
“少爷,我也不识,说是赵郡李家李潇洒。”
谢傅闻言大喜,扬州离赵郡也有一千多里地,请帖他是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的,最快最快也要两天时间。
四位姐姐收到请帖之后,准备一下再过来,也需要个十天八天的,没想到提前这么多天就到了。
谢傅快步来到府门口,不是李潇洒又是何人。
“潇洒兄。”
谢傅这般称呼李潇洒,李潇洒也打趣道:“风流兄,我总算找到你家门户了。”
说着打量谢府门庭,笑道:“会稽谢氏可不是蓬门荜户。”
个中详细一时也说不清楚,谢傅呵的一笑:“比起赵郡李阀,可不就是蓬门荜户。”
李潇洒旁边的柳语庭出声道:“谢公子,恭喜了。”
谢傅拱手:“多谢嫂子吉言。”
说着张望,却发现门口只停一辆马车,开口询问:“有容姐她们没来?”
话刚说完就听见马蹄声牵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来,望去,有几辆马车徐徐而来。
光看拉车的马匹形体俊美而健壮,就知不是普通人家乘坐的马车。
马车四面皆是用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嵌的窗牖垂着澹粉色的绉纱。
只是此刻马车和骏马均是灰头灰脸的,显然长途跋涉。
谢傅心中感动,有容姐她们一路上肯定赶的很紧。
李潇洒笑道:“我们昨天赶到扬州城时已经深夜了,就先找间酒楼住下了,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她们几个事多,要沐浴又要梳妆打扮,我等的实在受不了,就先过来探探门户。”
谢傅忙道:“辛苦了,辛苦了。”
这时马车内传来一声娇呼:“慢点,慢点,我的屁股都要坏了。”
这言语洒脱,娇中带媚的声音,谢傅一听就认出是叶结衣。
柳语庭有些窘,倒是李潇洒和谢傅习以为常。
马车停下,车内的叶结衣吁的一声松了口气,“到了是吧?”
谢傅直接打招呼:“结衣姐。”
车内啊的一声,一只洁白纤长的手撩开帘布,一条腿漾着裙摆就跨了出来。
眼前女子千娇百媚,一袭澹粉长裙穿在凸凹有致娇躯上,显得格外杏感诱人,长发高盘雍容华贵,美丽俏脸浅笑嫣然,一双美眸风情万种,不是叶结衣又是何人。
叶结衣欢喜的叫了出来:“好弟弟。”
如果不是丈夫在场,怕丈夫吃醋,叶结衣一定来个大大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