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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诺也不说话,只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傅远舟看了她一会儿,也是无言。

此时殿内只有花花伺候,阮诺倒也没太多顾忌,见傅远舟站的太远,就忍不住叫他:“哥哥,你到这边来。”

“我身上寒气过重,会传给阿阮。”

“啊?”

阮诺呆了呆,乖巧地“哦”了一声,又把半个头埋进了被子里。

此时她又困又冷又难受,被子里的身体很快就蜷成了一小团儿,脸上也显出不自然的潮红来。

傅远舟蹙了下眉。

他冬日里身子暖,哪怕身上染了寒气,也不觉得体寒,当下在殿内站了这么一会儿,衣服上的冷寒也散了下去。

如此,他才走上前来。

阮诺难受得很,眼睛闭着,却不是睡熟,一双弯翘的睫毛时不时地轻颤一下,瞧着有些可怜。

特别是她平日里红润润的小嘴巴干得裂开,更是让傅远舟忍不住心疼。

“备些水来。”

他吩咐道。

“是。”

远处的花花听到声音,连忙快步走上前来,两杯水下了阮诺的肚子,小鲛人的嘴巴才不似刚刚那般干涩,但看上去依旧带着病弱。

“很难受?”

傅远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淡,但如果细听,还是能从中听出几分让人容易忽略的情绪。

“唔……”

阮诺睫毛轻颤了一下,想说话,但嗓子干涩的厉害,只能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明明刚刚她还没病成这样的!

都怪素菜!

要不是她见了那一大桌子的素菜,呕意上涌,她能只吃半碗饭就落了筷吗?再说,她还被那一桌子的素菜刺激得头晕脑胀、更觉难受了呢!

“哥哥……”

床上的小鲛病恹恹地叫着他。

傅远舟眉心一蹙,走上前来:“阿阮?”

一只白嫩又纤细的小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朝傅远舟探去,傅远舟也没有心情顾忌什么侍卫侍女,当即握住了阮诺的小手。

只一下,傅远舟的眉头就皱得很了。

小姑娘的手很凉,但却是出汗了的。

“阿阮。”

他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将手里软绵绵的小手重新放回被子里,自己则起身,将帕子浸到温水里,没一会儿,他又走过来帮阮诺擦拭掌心。

站在床边的花花愣了愣:“殿下,还是我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傅远舟赏来的眼风。

真说起来,她是不怕这位瑞王殿下的,毕竟天下人谁不知道瑞王温润、脾气甚好、又爱笑温柔呢?在瑞王身边,花花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直到刚刚,瑞王忽然抬眼,那双冷淡的眸子落到自己身上时,花花方才一惊,连忙闭上嘴巴。

这瑞王……竟也威势不弱!

甚至他刚刚那个眼神,都让她莫名胆寒!

也对。

瑞王脾气再好、性子再温,也是大渊皇室,怎会没有半分脾气呢?倒是她自己着相了。

“退下。”

碎玉般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挥之不散的冷凝。

花花愣住。

瑞、瑞王是在让她退下?

不应该啊。

此时殿下身边只有自己一人伺候,现在又叫她远离,谁来照顾殿下呢?难不成是让瑞王?

瑞王虽是殿下亲兄,但到底是个男子……

花花正迟疑着,就见瑞王抬起了眼来。

这一次,她对上了他的视线。

自幼习武的她从不是胆小之辈,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被这双冷漠到了极致的眸子看得浑身一僵,半晌不能一动!

他的眼神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冷得好似谪仙俯视,但又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杀意。

没错,她竟从瑞王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她身形一僵,怔愣地看着傅远舟,但这一次,她却说什么也看不到那些情绪了,只能从这双美丽的眼睛里看到冷凝。

花花迟疑了一下,看向阮诺。

她家殿下向来无知无觉,再加上病得厉害,倒也没管这些无用的事,只自顾自地闭着眼睛。

如此,她也只能恭敬退下。

花花走后,殿内便只剩下了傅远舟和阮诺两个人。

傅远舟握着手里冰凉凉却带着潮意的小手,小心地用温水帕子擦拭,动作轻柔地好像对待什么珍宝。

许是生了病,阮诺的手软绵绵的,像是提不起什么力气来,傅远舟越擦,心里的烦躁就越盛,恨不得让小鲛人立马活蹦乱跳。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不停地将帕子浸湿,然后轻柔地擦拭着阮诺的身体,从手心到腕子、再到……

察觉不太对劲儿的阮诺睁开了眼睛,见傅远舟的视线落到自己腕间的守宫砂上,不由得愤然开口:“是虫儿!”

“我的屋子里有虫儿,它趁我睡着就咬了我!”

她控诉道。

傅远舟:“……”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虫儿?”

“嗯!”

阮诺虽然生了病,全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但提起虫儿,她还是气得厉害,道:“哥哥!你都不知道,前几天这红痕有多明显!我的腕子上都是印子!这几天红意消了些,但也能看得清楚!”

虫儿?

傅远舟哑然失笑。

他早就知道小鲛单纯,却没想到她竟单纯成这样,难怪她没有暴怒、也没有调查,原来是将他当做了虫儿。

真笨。

这小笨鲛也不想想,什么样的虫儿会专可这守宫砂的地方咬呢?

傅远舟不自觉地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这抹红痕。

一下、两下……

“唔……”

傅远舟微微一顿,问:“疼了?”

阮诺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有些奇怪。”

那处是象征着女子贞洁的地方,就这样被傅远舟有些粗劣的指腹摩蹭着,阮诺会觉得奇怪倒也正常。

“奇怪?”

傅远舟似是不解。

“哥哥不知道吗?”阮诺有些奇怪:“这是守宫砂啊!”

傅远舟看她。

“唔,据说是检验女子贞洁的地方,”阮诺想了想:“我不懂。”

小鲛病得厉害,声音很哑,哪怕是轻声说话,也带着股难言的哑劲儿,傅远舟看了她一会儿,轻叹了声,又拿着帕子轻轻地擦拭起阮诺的身体来。

从手心到腕子,再从腕子到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