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垂着脑袋走过来,略显敷衍地行了一礼,倦声道:“见过三皇——”
咦?!
傅远舟今天怎么这么好看?!
平日里他总穿着素白的衣裳,连花纹都是少有,但今日却是不同,绣着复杂纹路的白衣上系着丝带,腰间还携着玉佩,行走间,自带了一股风流。
打眼一望,倒觉得他衣着朴素,可仔细看去,这人分明从头到脚都细致地打扮过。
阮诺看不懂其中的差别,却打心底里觉得好看,不自觉地出声:“三皇兄,你今天可真俊!”
傅远舟失笑。
“你倒是眼尖。”
虽这样说,但他的唇角却克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啧,他就知道他这条小鱼色的厉害,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阮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脸儿微红:“是三皇兄太好看了,不止是我,便是别人,也能注意到的。”
“三皇兄?”
傅远舟长睫微颤,眼底的情绪被尽数隐藏:“数日不见,怎么生疏了许多。”
阮诺呆了呆:“……没、没有啊。”
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巧地仰起了头,说:“哥、哥哥?”
半晌,傅远舟轻笑了声:“阿阮真乖。”
说完,阮诺又傻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唔,傅远舟也不说话了。
阮诺偷偷地看了傅远舟一眼,见他依旧含笑看她,既觉得古怪,又难免害羞,她低着头扣了好一会儿的手,才抿着唇,问道:“哥哥,你怎么有时间来公主府呢?”
“不是阿阮差人去王府寻我的吗?”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从不用敬词,也鲜少用“本王”、“本宫”之类的自称,听着他们的对话,会让人恍惚的以为他二人真的是寻常的兄妹。
“我?”
阮诺呆呆地抬起头,一脸茫然。
傅远舟一脸惭愧:“前些日子我离京出境,今早才堪堪回来,听管家传报,才知道前几日阿阮那般寻我……”
他揉了揉眉心,问:“不知阿阮有何要事?”
啊。
阮诺明白了。
合着傅远舟是听说自己去瑞王府寻他,他才来公主府询问的啊!
“没什么大事,”阮诺挠了挠头,笑着说:“劳哥哥挂心,那件事已经解决了。”
“如此便好。”
阮诺也笑。
“回府时路过前街,见有店家卖着蜜饯、糕点,就差人包了一下,”傅远舟微微颔首,就有下人弓着身子,将点心奉上:“阿阮可是喜欢?”
“给我的?”
阮诺眼睛一亮,忍不住地往糕点的方向瞧:“这多不好意思……”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一副馋得流口水的模样,叫人不忍心将她打断。
傅远舟笑了笑:“本就是买予阿阮的,何必客气。”
耶!
阮诺一阵惊喜,亮着眼睛看向傅远舟,接连问道:“真的吗!买给我的?都是给我的?”
傅远舟含笑点头。
“啊啊啊!”
阮诺高兴地跳了两下,忍不住去牵傅远舟的袖子,道:“哥哥!哥哥!你怎么这么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吧!”
哪怕傅远舟知道她是在哄人,也还是忍不住轻翘唇角:“油嘴滑舌。”
阮·油嘴滑舌·诺:“……”
没关系,只要给她好吃的,被骂两句能怎么样呢?
她想得很开,丝毫没有生气,依旧笑得喜人,笑容比刚刚要真切太多:“哥哥!你怎么买这么多蜜饯呀!我们一起吃吧!”
说完,她也不容傅远舟拒绝,就自顾自地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蜜饯递给傅远舟:“吃嘛吃嘛!”
傅远舟顿了顿,还是接受了阮诺的投喂。
“好吃嘛?”
阮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傅远舟看了她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蜜饯果子!”说着,阮诺朝嘴里扔了一块蜜饯,微圆的猫儿眼眯了起来,一副享受至极的小模样。
“唔……”阮诺摇头晃脑:“好好吃哦!”
傅远舟浅色的眸子里染了些许的笑意,像是出尘的神祗忽而染上了红尘,美是美,但又多了些许的人情味儿。
阮诺呆呆地看着他。
今天的傅远舟好好看啊!
看的她忍不住想要多和他说说话,或多和他接触接触。
咿呀!
她是不是该补充元气了?
这几天她虽然没干什么活,但元气却是不停消耗的,但傅远舟不在她的身边,她就没有办法补充元气,只能任由元气消耗。
现在好了,傅远舟主动送上门来,她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呢?
这样想着,阮诺就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拉起傅远舟的手,歪头问:“哥哥,你还要吃吗?”
两手相握,一大一小,一骨节分明、一柔弱无骨,明明都很白,却显出了些许的色差来。
冷白和暖白到底是不同的。
阮诺暖白色的小手,配上微红的指尖,小小一团地放在傅远舟的手里,倒是莫名有些相配。
“咦?”
阮诺迟疑地抬起傅远舟手,看向他的手心。
用眼睛看时可能注意不到,但阮诺用手一摸之后,就能发现傅远舟手心上的厚茧都被小刀磨过,摸起来有些扎手。
他一个贵公子,怎么像练武之人一样生有厚茧呢?
阮诺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问:“哥哥,这是什么?”
傅远舟看她,声音不咸不淡:“之前手上难看,我就修了下厚茧。”
哦豁!他竟然没有隐瞒!
“啊?”
阮诺仰起头,茫然道:“哥哥又没有练武,怎么会有厚茧呢?”
傅远舟看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阿阮怎么会觉得我不练武呢?大渊皇室,以实力为尊,没有人是不会武的。”
阮诺:“……”
是,你练武。
但你练的都是一些花架子,实力啥也不是好吧!
现在想想,傅远舟可真够可怜的,明明那么努力的学武,把双手都磨出了厚茧来,却学的啥也不是,连寻常都壮汉都打不过,如此,怎能不让人觉得心酸呢?
阮诺同情地看他一眼,叹气。
傅远舟看她:“阿阮怎么了?”
“没怎么,”阮诺摇了摇头:“只是一时感慨。”
傅远舟:“……”
小笨鱼,你感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