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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诺慢吞吞地跟着她走,并不言语。

可沉默明显不能让傅明珠消气,甚至只会让傅明珠将怒火转嫁到阮诺的头上:“傅长乐!”

她忽然拔高了的声音吓了阮诺一跳。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傅明珠眯起她睿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阮诺这张明显无辜的脸:“你故意不躲,为的就是被大白马重伤,然后去和父皇告状,对是不对?!”

阮诺:“???”

喂!

你蠢是你自己蠢,可别想方设法地拉鱼鱼下水呀!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鱼鱼绝对不会做!

“呵!”

傅明珠抱着肩膀,娇俏的下巴微微扬起,眼底全是讥讽:“但本公主可不是吃素的!你的小算计早早就落到了本公主的眼!啧,傅长乐,你奸计未能得逞的心情是不是很不美好啊?”

阮诺:“……”

救命!哪里来的脑补帝?!

“……你想多了,”阮诺面无表情:“我一腿能把大白马砸晕,我为什么要躲?”

傅明珠呆了呆。

是呢,傅长乐只一个抬腿就把状若癫狂的大白马制服,哪里还用得着躲呢?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明珠只觉自己的脑袋瓜儿不够用了。

而且慌乱之时,傅长乐挡到了自己的身前镇定抬腿的模样,就像是刻到了她的脑海里一般,让她怎么也无法释怀。

傅长乐。

傅明珠眯起眼睛。

这个养着商户的小土鳖,本公主早晚都会教训到你的!

“所以那匹白马为什么会忽然受惊,又是谁指使的耶律雄蛮!”傅明珠嘴上喃喃,脑子里飞速运转,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的人全都猜测了一遍,但却一直想不通。

“耶律雄蛮?”

阮诺脚步一顿,歪头看她:“也许是耶律雄蛮偶然间救了你呢?不一定非是别人指使吧?”

耶律雄蛮出现的瞬间,正是阮诺对付大白马之时,背对着他们的阮诺自然没能看到耶律雄蛮忽然抱起傅明珠的那一幕。

“哼!”

傅明珠冷笑一声:“本公主站的好好的,他偏要过来假惺惺地救我!怎么可能不是受人指使。”

嚯!

阮诺眉目微挑,竟然是这样!

难怪那个充当翻译的少年会叽叽咕咕地和耶律雄蛮说了那么多的话,言语间还会将她带出来,原来竟是这个原因——耶律雄蛮真正准备英雄救美的对象不是傅明珠,而是自己!

只不过耶律雄蛮在此之前并没有看过她的脸,紧要关头,竟错将傅明珠抱到了怀里……

阮诺小脸儿一板,对太子一党的观感又差了几分。

难怪傅远辰会是最早被淘汰出局的,他活该啊他!

不过阮诺倒是很意外,辽人为什么会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渊,庆宣帝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辽人擒拿……

毕竟这寒冬腊月里,辽人的粮食所剩无几,想来他们饿晕头之前会朝着大渊发起总攻的,可这个时候,他们不准备进攻,反而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大渊又是所为何事呢?庆宣帝为什么不制止,反而让太子跟随呢?这件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阮诺不懂,眉头忍不住轻皱了一下。

“究竟是谁想害本公主……”傅明珠眯了眯眼睛,看向阮诺,一字一顿地开口:“是你,对吗?”

阮诺:“……”

话说无论是庆宣帝还是庆宣后,亦或是大渊太子,他们不说是多智近妖,那也是异于常人的智慧,怎么偏偏轮到傅明珠,她就蠢成这样了呢?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连鱼鱼都想通了,怎么傅明珠就是看不出来呢?

不单看不出来,她竟然连鱼鱼都敢怀疑!

“你有没有想过,事情或许和你想象中的完全相反呢?”阮诺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想害我,但你误打误撞走进了局中呢?”

傅明珠愣了愣。

什么意思?

有人想害她?开玩笑!谁会想害她啊!她不过是一个空有封号、没有母族的——等等!也许真的有人要害她!

傅明珠脸色微变,猛地停住了脚步!

母后命她将傅长乐带入正街的目的——

不会吧!

耶律雄蛮是母后派来对付阮诺的?只不过误打误撞被自己搅乱了计谋?

完了。

母亲若是知道了,还会有她的好果子吃吗?

难怪当时太子哥哥的脸色那么沉……

傅明珠越想越慌、越想越怕,最后只凶狠地瞪了阮诺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阮诺:“……”

有病吧!

她看着傅明珠极速离开的背影,一脸嫌弃。

“殿下。”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该往何处走,阮诺知道他们的顾虑,只微微颔首,道:“回府吧。”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公主府行去。

另一边,傅明珠不敢耽搁,第一时间赶到了坤宁殿。

刚一入殿,她就看到了阴沉着脸的母后和面无表情的太子哥哥。

傅明珠:“……”

完了。

还真让傅长乐那个贱人说准了!

“母后……”

她小声见礼:“明珠见过母后。”

半晌,无人应声。

傅明珠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低着头站在那儿,小脸儿发白,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般。

“跪下。”

庆宣后缓缓开口,声音温柔,且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寒。

傅明珠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地跪到了地上。

“你可知错?”

庆宣后缓声问着。

傅明珠低下头,难免羞愧:“明珠知错,愿母后重责。”

“如此,便罚你禁足十日、《女戒》十遍、戒尺十尺吧,”庆宣后轻柔地说着话,不像是在罚人,反倒有那么几分奖励的味道。

傅明珠却第一时间变了脸色。

“母后!”

她小脸雪白,神色欲泣,膝行上前:“母后!禁足和罚写都可以!这戒尺还是免了吧!明珠求您了!”

庆宣后不为所动:“刚刚不是你让本宫重责的吗?怎么?你在消遣本宫不成?”

傅明珠向来畏惧自己的母亲,若是往时,她怕是早就歇了心思,但今天不同,她受不住那重重的十余戒尺啊!

“母后……”

“母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