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诺想了想,将满地的小珍珠全都捧到了手心上。
“你的蛊虫受了重伤,正是虚弱的时候,要是方法得当,还是可以借机除掉它的,”她说:“刚好我的眼泪能够克制它,你把它吃了吧。”
陆无心:“……”
吃了?
你是骗我呢?还是逗我呢?
阮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在骗你?我的眼泪和别人不一样,它很有用。”
人鱼的眼泪中含有元气,食之,可延年益寿。
“我自然是信阿阮的。”
陆无心轻笑了声,说道。
阮诺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被自己说动了,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把小珍珠递给陆无心:“呐!都给你啦!”
陆无心接过。
“这次我原谅你了。”
阮诺吸了吸鼻子,道:“你以后要是再对我动手,我就还手了。”
“好。”
她这才露出一点笑模样,然后又忍不住地问道:“你现在疼不疼了?”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人时,更是给人一种自己正在被人关心的错觉,陆无心看她一眼,轻声道:“不疼了。”
真的吗?
阮诺的视线落到陆无心额头的冷汗上。
“不疼的话,你为什么流汗?”
陆无心顿了顿,莫名觉得小鲛人是在内涵自己太虚了,但他看了她一眼,却也只看到了好奇,就道:“许是还有些疼的。”
阮诺“唔”了一声。
半晌,她又道:“其实……很疼的。”
蛊虫和元气缠斗时,很疼,蛊虫蚕食她的身体时,更疼。
那么短的时间,自己都撑不过去,但陆无心却能忍受这么多年,真是让人震惊且敬佩!
“你好厉害。”
阮诺忍不住说道。
陆无心看她一眼,轻笑了声:“阿阮若是习惯了,也能这样厉害。”
阮诺:“?~?”
唔,鱼鱼为什么要习惯疼痛?鱼鱼要在蜜罐罐里长大!
“我扶你到床上吧,”阮诺站起了身:“躺在地上太凉了。”
“多谢。”
陆无心说完,就手撑着地,想要起身,但小鲛人却没有让他如愿,竟企图将他抱起!还是用那种娇羞的姿势!
“不必!”
他连忙拒绝:“我自己来!”
“不要。”
阮诺果断拒绝,板着小脸儿说:“你受伤了,不能扯开伤口。”
那也不能这样抱我!
陆无心难得的露出慌色,微微起身,道:“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
“怎么会麻烦呢?你们人——有句话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阮诺想了想,说:“你不用太感激我的!”
有了元气的她力大无穷,抱起陆无心还算轻松。
不过她也惊讶了一下。
陆无心看着瘦,其实还是蛮壮的,有些重。
阮诺刚抱起他时,陆无心甚至轻呼了一声。
嘻嘻嘻。
好娇羞的样子~
不过这一声过后,陆无心再没发出过一丝声响,连脸色都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当然,如果你没有看到他红透了的耳朵,兴许也会这样认为。
阮诺自然是没看到,她将陆无心抱到了床上,然后揉了揉手腕,肯定地说:“你确实有些重。”
陆无心面无表情,道:“许是阿阮太弱了。”
阮诺:“???”
他生气了?怎么忽然凶了许多?
“我才不弱!我厉害的很!”阮诺说完,又忍不住偷看了陆无心两眼:“咳,阁主,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呀?”
陆无心淡淡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阮诺却丝毫没有闭嘴的自觉,反倒上前两步,问:“你身上的蛊虫是哪来的?”
“自是从南疆而来,”陆无心道:“阿阮呢?”
“又是何人将蛊虫放到了阿阮的身上?”
阮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忿,拳头握紧:“我昨天遇到了暗杀,对我动手的那些人里,有人带了一只红色蛊虫。”
“红色?”
陆无心微微挑眉,视线落到阮诺的脸上。
阮诺回忆一番,重重点头:“对!就是红色!”
忽然,陆无心眸子轻眯,眼神微凝:“过来。”
“咦?我吗?”
阮诺指了指自己,确定陆无心想让自己走近些,这才上前一步,站到床榻旁边,然后把脸凑过去,茫然道:“这样?”
“别动。”
陆无心淡声说了句,忽然抬起手,动作轻揉地碰了碰阮诺的项颈。
“何时伤的?”
阮诺不懂他的意思,只得实话实说:“昨天。”
陆无心看了阮诺一眼,动作轻柔地解开包扎,露出即将结痂的软肉。
“你在干嘛?”
阮诺忍不住想要躲,但却对上了陆无心难掩阴沉的视线,不由怔住。
虽然相处不多,但阮诺也算了解陆无心的性子,知道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刚刚疼痛难忍,他的眼底也是清明冷静的,何时像现在这样阴森可怖!
“你、你怎么了?”
阮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谁伤了阿阮?”
“司、司明狱,”阮诺见他脸色凝重,倒也没有隐瞒,就道:“是司明狱用刀伤了我。”
“刀?”
阮诺莫名地从这道声音中听出了嗤意。
“除他之外,阿阮还遇到了谁?”
阮诺眉头轻蹙,问:“很重要?”
陆无心看了她一会儿,点头。
“遇到了一个乞丐,”阮诺抿了抿唇:“他应该是通缉犯,被许多人追着,行迹诡异。”
陆无心似乎猜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你想到了什么?”阮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陆无心淡声道:“我又不曾见过他们。”
阮诺:“?~?”
什么意思?
从鱼鱼身上套走了话,然后还不告诉鱼鱼具体发生了什么?
坏!
“不!你知道的!”阮诺有些急了:“是司明狱伤了我,所以蛊虫是司明狱放到我身上的?”
不对呀!
她是亲眼看到那个死士放出了血色小虫啊!
等等……
昨日在深巷里,她也曾有过一种异物入体的错觉,只是那时她的心思在别处,倒也没有细想,等夜深时,血色小虫入体,她忽觉剧痛——
难不成一天之内,她被不同的人下了两次蛊?!
人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