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舟想的很美,但现实却是这条小鲛人刚一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就黏糊糊地凑了过来,死死地抱住傅远舟的腰身。
傅远舟:“……”
他只得拎住阮诺的后领,准备把人扔到距离自己远些的位置。
“唔……”
阮诺不满地出声,抱着傅远舟的手也越发的紧,软声软气地哼唧着,凑过小脸蛋儿,去蹭傅远舟的胸口。
傅远舟身形一僵。
他是该打死她,还是应该揍死她?
罢了。
她……只是一条小鱼。
就让着她一些吧。
傅远舟闭上眼睛,小心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她,小鲛人也不嫌弃,哪怕只有后背,她也抱得自在。
她软软的。
哪里都是软软的。
贴着傅远舟时,让他罕见的感到不自在,但想着自己身后只是一条鱼,傅远舟就渐渐静下了心。
在这舒适的环境中,傅远舟也睡熟了。
次日一早,傅远舟方才睁开眼睛。
虽然小鲛人抱着他,让他很不舒服,但他却睡得很香,傅远舟微微动了下身子,抬眼间,正对上暗卫们惊恐的视线。
他们死尸一样挂在房梁上,瞪着灯笼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傅远舟:“……”
众暗卫:“!!!”
王爷的床上竟然有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背对着他们,但他们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一个女人了!我的老天鹅!王爷怎么忽然对女人起心思了?!
太可怕了。
瑞王睡了女人的事,可远比瑞王尿床还要让人惊恐!
暗卫自觉自己知道了大秘密,眼睛瞪得滴溜圆,身子一个劲儿地打哆嗦,但还是不忘捂紧嘴巴,示意自己绝不外传。
傅远舟面无表情。
众暗卫识趣地退回房梁。
怎么还不醒?
傅远舟看着床上睡得香沉的小鲛人陷入沉思。
她怎么还不醒?
她不醒,我怎么起身?
傅远舟啧了一声,只当是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再度躺倒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就日上三竿。
傅远舟:“……”
又过一刻钟,日头更灼。
傅远舟:“…………”
又过几柱香,红日偏西。
傅远舟:“………………”
这短短的一天时间,他需要一生才能治愈!
她怎么还不醒?!
傅远舟第N次探了探阮诺的鼻息,确定小鲛人没有睡死,这才眼神呆滞地看着墙角。
“唔……”
睡得香沉的阮诺终于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唔,天亮了?
哦,下午了。
她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坐起身子,然后看了眼傅远舟,眉头皱起,嘀咕着:“怎么还没睡醒?”
傅?还没睡醒?远舟:“……”
“不会是睡死了吧?”
她记得以前在瑞王府时,傅远舟勤劳得很,每天天没亮就上朝,夜深才熄灯,怎么今天,他一睡就是一整天呢?
阮诺也伸手探了探傅远舟的鼻息。
傅远舟:“……”
他连吐槽的心思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鲛人终于穿戴整齐,从他的柜子里顺走了两个元宝,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很好。
傅远舟面无表情。
小笨鱼又偷了他的东西,真是好的很!
他坐起了身。
有记忆以来,他就没在床上躺过这么久,不光脑袋沉的厉害,腰背都跟着酸麻起来。
刚巧他又有气需要发泄,当即一招手,将暗卫召出来。
“练剑。”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众暗卫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王爷还要和咱们对剑?不会吧不会吧?他累了一整天……”
“你大爷的!你小声点!”
“话说,哥几个不觉得奇怪吗?昨天晚上咱们怎么睡得那么沉?而且那个女、王爷的女人又是什么身份,咱们通通都不知道啊!”
几天悄声议论着,然后脚步沉重地往练武场走。
哈!
说什么练剑,明明是切磋!还是玩命的那种!
另一边,阮诺越往阮府走,心里的不安就越重。
呜呜,鱼鱼怎么睡了那么久,这一整天的时间,阿姐一定担心坏了吧?还有《女训》和《女戒》的罚抄,她还没有写完呢。
阮诺抿着小嘴,趁人不备,小心地潜入自己的小院落。
果然,刚一回家,她就看到了神色带忧的阮长歌。
“阿、阿姐……”
阮诺小声叫她。
“阿阮回来了?”阮长歌眼前一亮,连忙起身:“快坐下休息一会儿,你瞧你——”
她一抬眼,就看到阮诺红扑扑的、带着明显睡痕的脸。
阮长歌微微一怔,眼底微微闪过了什么,但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多问,而是转移了话题:“昨天累了一整天,现下身子可还乏累?”
“好多了。”
阮诺悻悻然地开口:“阿姐,我昨晚出门是有原因的,但我不能说出去,不过阿姐放心,这只是我的私事,不会牵连到阮府的。”
阮长歌也没想到小姑娘会这样和自己解释,不由一怔。
她不想怀疑她,但阿阮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以前她时常偷跑倒也罢了,权当她是贪玩,可现在呢?
阿阮的身手已经强到了骇人的程度!
就连阮长君看到那一地的死士尸骸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可阿阮却有能耐将他们尽数诛杀……
阮长歌!
她微微握拳,任由指甲插入掌心,眼中闪过清明。
不要胡思乱想!
阿阮若真是心怀不轨,她又岂会为了救我,不惜暴露身手呢!
想通之后,阮长歌发眼底不自觉地闪过愧色:“阿阮,若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定要告诉阿姐,莫不要受了欺负。”
阿阮虽然会武,但性子温吞,脾气又好的厉害,若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阮长歌完全忽略了阮诺的告状能力和她的小豪横!
“嗯!”
阮诺重重点头,然后像面团一样黏在阮长歌怀里。
“对了!”
阮诺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将藏在里衣的小纸条拿了出来:“阿姐!这是从绿绿的荷包里掉出来的!”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我看她鬼鬼祟祟,一副做了贼的模样,就赶忙把纸条捡了去,阿姐,这张纸条没什么问题吧?”
阮长歌微微一愣,接过纸条。
只一眼,她的脸色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