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长歌揉了揉阮诺圆圆的发髻,转移了话题:“今日在学堂,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提起学堂,阮诺来了兴致,叽叽喳喳地和阮长歌说起夫子来,小嘴巴动个不停。
阮长歌的嘴角挂着抹淡笑,温柔地看着她。
说了好一会儿,阮诺便提起了那个叫阮梓依的人类,言语之间的不满几乎能溢出来。
阮长歌眉头轻蹙:“她欺负你了?”
“嗯!”
阮诺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她说我不对她行礼就是没礼貌,还瞪我,我就打她了。”
说起这个,阮诺忍不住偷偷勾了下唇:“阿姐,我掐她腰上的肉肉,没有人知道的!她也不敢让其他人看!”
阮长歌:“……”
她猜到阿阮不是受欺负的性子,但也没想到她居然敢直接动手。
可同样是受欺负,阿阮敢还手,但诺诺呢?她怕是只会把事情闷在肚子里,连告状都不敢吧?
光是想想,阮长歌的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疼,眼神也越发冷了下来:“别怕,此事阿姐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阮诺愣了一下:“我其实也没吃亏……”
是啊。
阿阮没吃亏,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诺诺定然是吃亏了的。
阮长歌又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临近晚上时,阮梓依就被一位姨娘压着,向阮诺道歉来了。
她没装大度地直接原谅,也没落了对方的面子,只任由姨娘怯懦地说完话,便让人走了。
又过几天,阮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大渊的不败战神、威武将军阮长君班师回朝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阮诺:“???”
阮长君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她虽然不懂其中深意,但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便懵懵懂懂地跟着阮长歌一同登上了醉仙楼。
醉仙楼是盛京最大的酒楼,高有数丈!站在楼顶,足以一览大半个盛京,它又与朱雀大街相连,是阮长君入宫的必经之路!早早的便有姑娘小姐在道路两侧等待。
阮诺也拄着下巴往楼下瞧。
将近午时,太阳正灼,方才听得女子的窃窃私语,紧接着便是阵阵鼓声。
“是大哥哥!”
阮梓依眼睛一亮,激动不已:“大哥哥!”
阮府的其他女眷也是一阵激动。
阮长君虽是大房嫡子,和他们的关系不算亲厚,但毕竟是阮家血脉,更何况,若非他阮长君,阮家现在也不过是个商户人家,哪里会受人敬仰!
现下听说阮长君归京,阮家人自然是个顶个儿的开心!
特别是阮长歌。
虽然她早在几天之前就见到了大哥,但现下看到那高头大马上的身影,她还是忍不住眼里含泪。
“哇。”
阮诺不自觉地惊叹一声。
这样远远地看,阮长君真的很俊朗啊!
他那样高,穿着盔甲坐在马上的样子,简直威风凛凛!阮诺眼里闪过羡慕:这马好看、人也好看,她什么时候也能试一试呢?
她探着头往下看。
马上的阮长君像是看不到那些女子羞红的脸和男子敬仰的眼神一般,脸上没有表情,但随意一瞥间,他还是看向了醉仙阁。
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阮长歌。
他这妹妹不过十六,却已经出落成这样的美貌,难怪会名满盛京。
但不知怎么,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另一个人吸引。
楼上的小姑娘还穿着鹅黄的裙子,发包圆润,可爱得紧,她正歪着头看着自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仰慕,见自己看她,她笑了起来,激动地和自己招手。
许是被对方感染到了,阮长君不自觉地朝对方点了点头。
而后,他身形一僵,收回视线。
毛病。
搭理个小孩儿做什么。
“啊啊啊!”
阮诺激动地手舞足蹈,眼里全是兴奋:“阿姐!阿姐!刚刚大哥哥是不是看到我了?他还和我招手来着呢!”
她以后也要像阮长君一样,骑在高头大马上和人招手!
威风得很!
不等阮长歌说话,阮梓依先捂唇一嗤:“大哥明明是在和大姐姐打招呼!”
是哦!
阮诺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阮长君是阿姐的亲哥哥呢!自然是要先和阿姐打招呼的,倒是自己蠢了。
“大哥哥可真厉害,”阮诺眼睛亮亮,一直看着阮长君的身形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她才收回视线,羡慕道:“他的马也好看得很。”
“阿阮喜欢?”
阮诺的眼睛亮了亮:“我可以喜欢嘛?”
“当然可以,”阮长歌轻轻地摸了下阮诺的发包:“等给大哥接风洗尘之后,我便带你去马场走走。”
“嗯!”
“到时候给你挑一匹小马来,”阮长歌笑了笑。
“嗯!”
一想到自己也有机会骑马,阮诺就忍不住地高兴,也不在意阮梓依又嫉又羡的眼神,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就等起了阮长君。
阮长君上午归京,下午才堪堪到家。
阮诺今晚骑上小马的希望到底是落空了。
这样想着,她难免有些兴致缺缺,只吃下三碗饭便放下了筷子,阮府的众人都沉寂在欣喜中,自然无人在意她忽然的沉默。
“大哥,”阮长歌站在阮长君身侧,眉间带愁:“想来你也看出来了,阿阮并不是诺诺。”
阮长君眼底没有意外,只道:“此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派人寻她。”
阮长歌眼睛微红:“也不知道诺诺怎么样了……”
一声叹息之后,两人良久无言。
“她性子如何?”
阮长君忽然开口。
“自是极好的,”阮长歌知道他是在问阮诺,也淡笑了下:“但到底还是身世存疑。”
一个忽然出现的、来历不明的、还和阮诺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哪怕性子再温顺,阮长歌也不至于对她毫无防备。
不知想到什么,她忽然轻笑一声。
阮长君看她。
“忽然想起一件有些好笑的事,”阮长歌笑了下,说:“晌午时,她见你骑着高头大马归京,一脸艳羡的模样,十分好笑,我便答应她要下午带她去马场,哪想你竟下午才到家,小姑娘怕是郁闷坏了。”
“马场?”
阮长君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道:“马场多男儿,还是由我带她吧。”
阮长歌微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