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江景爵眉头一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方柔她现在很脆弱,需要熟悉的人在身边陪伴才能入睡。”宁半夏微笑着说道:“在江南,你是她随熟悉的人,你不去陪着她,她会害怕的。从医务者的角度,我建议你没事就多陪陪她,这样对她的情绪稳定有益处,也会延缓肿瘤破裂的速度。”
“你不必这样。”江景爵无奈的看着宁半夏:“半夏,你这个样子,我很不适应。”
“习惯就好了。”宁半夏推开了江景爵,当着他的面,将房门关上了。
江景爵猝不及防的被宁半夏挡在了门外,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江景爵刚要伸手敲门,方柔从澳门带回来的女佣急匆匆的过来找他:“江少,您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又吐了。”
“好,我马上去。”江景爵顾不得房间里的宁半夏,急匆匆的离开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宁半夏无力的靠在了门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她才缓过来了这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拿出手机,编辑信息:“花城,我名下的几套别墅里,哪一套在T市?”
“花园城、香江路以及碧海蓝天各有一套。其中,花园城的别墅距离老城区最近。”花城快速回了信息:“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这些房产,都是钱老夫人给你的吧?你打算卖掉了?你如果缺钱的话就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不少零花钱。”
“花城,今晚能搬进去的,是哪一套?”
“碧海蓝天。”
“所有房产的钥匙都在你那边吧?麻烦你帮我找人打扫整理一下碧海蓝天的房子,我今晚就过去。”
“看来真的出事了。我不问你了,我这就去收拾。等我消息。”
花城发完信息,将手机握在了手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边套衣服一边往外走,耳边还夹着电话,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喂,家政公司吗?接急单吗?我出十倍的费用。地址是在……”
宁半夏收好电话,从衣帽间里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宁半夏摘下了手上的婚戒,锁进了抽屉之中。
拿走了属于自己的结婚证,随手丢进了包里。
拎着箱子就下了楼。
一到楼下,就看见谢雨桐正坐在一个超大的行李箱上,冲着自己笑。
“我就知道,你会收拾东西悄悄走人。”谢雨桐一脸的得意:“我说过的,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
“留在这里,你可以近距离的接触江景爵。”宁半夏看了她一眼,拎着箱子往外走:“你不是一直都想解救你的病恹景爵哥哥吗?”
“现在谁也解救不了,他的心里眼里全都是方柔那个事儿精。算了,我还是跟着你混吧,至少你会管我饭。”谢雨桐撇嘴。
宁半夏轻轻笑了起来,看了她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来啦!”谢雨桐跳下行李箱,推着箱子跟着宁半夏就离开了别墅,上了车。
“我们去哪儿?”
“去我的房子。那是一个长辈临终前送给我的。”宁半夏点火启动:“如果没有意外,我会在那住很久。”
“哦豁!”谢雨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看来,我不必担心饿肚子了!”
“走了。”宁半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眨眼功夫,就离开了岷江路。
宁半夏一走,马上就有人急匆匆的告诉了江景爵。
江景爵一听,顿时失控的冲出了方柔的房间,来到二楼卧室。
推门一看。
房间里空荡荡。
再无她的身影。
“半夏!”江景爵猛然拉开了抽屉,原本放着两个人结婚证的地方,只剩下了他自己的。
婚戒,安安稳稳的放在了一边。
江景爵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掏出手机就打宁半夏的电话。
电话被拉黑了。
完了。
她真的走了。
江景爵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孤零零的结婚证发呆。
他该怎么办?
左右为难。
他如果想追回宁半夏,那就要跟方柔保持距离,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世。
他如果想陪着方柔,让她尽量不那么痛苦的离开,那就要失去宁半夏。
他到底该怎么选?
宁半夏对他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可方柔也是他在乎的妹妹啊!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方柔死去,却无动于衷,他根本做不到!
半夏,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一下呢?
到了碧海蓝天,家政公司的人正好打扫完,准备离开。
花城付了打扫的费用,看到宁半夏跟谢雨桐拎着箱子下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花城忍不住问道。
宁半夏还没开口,谢雨桐就叭儿叭儿的说了:“还用问?宁半夏跟江景爵彻底拜拜啦!江景爵最终还是选择了方柔,他打算一直陪着方柔,直到方柔死了。那方柔的口红,都蹭到江景爵的领口了。啧啧啧,病了战斗力都这么强,要是没生病,这是不是要亲到江景爵的嘴巴上啊?”
“谢雨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宁半夏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对花城说道:“以后我就常住这里了。原本打算带着谢雨桐去我爸那边,但是我爸那个房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碧海蓝天虽然有点远,但是也还好,开车也就半个多小时。一事不烦二主,你再帮我几个忙。”
“好,你说。”
“给我找几个打扫卫生的家政,再帮我升级一下安保,防止陌生人进来。”宁半夏说道:“这些事情都不着急,当务之急,是帮我联系一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谢雨桐跟花城同时看向了宁半夏。
“我知道,江景爵不同意离婚的话,只能走法庭起诉。那就起诉吧。”宁半夏平静的说出了炸弹一般的话语:“离婚协议书,我今晚就写出来,明天就让律师递交给江景爵。”
“半夏,你真的想好了?”花城劝她:“方柔不过只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了。她走了之后,没人会影响到你跟江景爵了。你何必为了一个必死之人,跟江景爵闹成这样呢?”
“这不是闹。我很冷静。花城,你想过吗?方柔是必死之人,才是最可怕的。这意味着,她会永远活在江景爵的心中。而我,永远越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