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鬼面先行醒转,感觉胸口似乎被什么压着,低头一瞧,原来是那叫蕾妹的女人,大概是之前的那女人将他当肉垫了吧。
先伸手一探蕾妹鼻息,只觉呼吸虽弱,却悠长平稳。将她扶上床去,只得将她身子拉好,抬起她头,枕在一名死僧身上。
鬼面打坐运气,调息大半个时辰,精神一振,撑身站了起来,看着还躺着的蕾妹与屋内躺着的枫哥两人,心道:我也去南山寺,希望之后的恩怨……好自为之吧。
“咕咕”
鬼面肚里已是咕咕直叫,摸到厨下,随便吃了一些。他可没有小鱼儿的空间包裹。只能去厨房吃。
见厨房之内有一些烧焦的失误,伸手抓取焦饭而食,只觉滋味之美,似乎犹胜山珍海味。一碗饭尚未吃完,忽听得远处传来了马蹄和山石相击之声。
呛啷一声,盛着焦饭的瓦碗掉在地下,打得粉碎。他耳听得驰来的共是两匹马,到了庙门前戛然而止,接着门环四响,有人打门,稍停片刻,又是门环四响。
鬼面心忖道:“什么人?难道是一伙儿的?”
只听得门外有人叫道:“南(迦叶)哥。”
正在这个时候,便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庙门被人猛力撞开,从撞门的声势中听来,来人膂力不小。
紧跟着便听得两声惊呼,刷刷声响,进庙的两人拔出了兵刃,显已见到了庭中的两具尸首。
一人低声道:“小心,防备敌人暗算。”
另一人大声喝道:“好朋友。鬼鬼祟祟的躲着算是甚么英雄?有种的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这人嗓音粗豪,中气充沛,谅必是那推门的大力士了。他连喝数声,四下里却无半点声息,说道:“贼子早去远了。”
另一个嗓音嘶哑的人道:“四处查一查。莫要中了敌人诡计。”
那南迦叶道:“杨老弟,你往东边搜,我往西边搜。”
那姓杨的似乎心中害怕,说道:“只怕敌人人多,咱们聚在一起,免得落单。”
南迦叶未置可否。那姓杨的突然咦的一声。指着东厢房道:“里……里面还有死人!”两人走到门边,但见小小一间房中,死尸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南迦叶道:“这庙……庙里的八位兄弟,一齐丧命,不知是甚么人下的毒手!”
杨老弟道:“咱们急速回寺。禀……禀……禀报。”
南迦叶沉吟道:“鉴真师兄叮咛咱们,须得赶快将请帖送出,赶着‘南山英雄会’,要是误事了,可吃罪不起。”
鬼面听到“南山英雄会会”五字,微一沉吟,心想:“没有想到鉴真这厮为了当上南山寺的主持,竟然召集天下英雄。要当众上位?”
这二人见房中尽是死尸,不愿进房,只是站在庭中商量。
那姓杨的道:“这等大事。得及早禀告师父才好。”
南迦叶眼珠子一转道:“这样罢,咱哥儿俩分头行事,我去送请帖,你回寺禀告。”
姓杨的见到南迦叶如此表现,也活动了心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回去会在道上遇到敌人。踌躇未答。
南迦叶恼起来,说道:“那么任你挑选。你爱送请帖,那也由得你。”
姓杨的沉吟片刻。终觉还是回山较为安全,说道:“听凭南哥吩咐,我回山禀告便是。”二人当即转身出去。
蕾妹身子一动,低声呻吟了两下。南杨二人吃了一惊,回过头来,见蕾妹又动了两动,这时看得清楚,却是个女子。
南迦叶奇道:“这女子是谁?”走进房去。姓杨的胆子虽小,但一来见她是个女子,二来是重伤垂死之人,也就不加忌惮,跟着进房,南迦叶便伸手去扳蕾妹肩头。
枫哥一声咳嗽,坐起身来,盘膝运气,双目似闭非闭。南杨二人突然见他坐起,脸上全是血渍,神态却又是这等可怖,一齐大惊。
那姓杨的叫道:“不好,这是尸变。这僵……僵……僵尸阴魂不散,南哥须……须得小心。”忙纵身跳上了床。
南迦叶叫道:“僵尸作怪,姓南的可不来怕你。我先上。”他可是和文弱书生,自从被那老杨头儿引渡来就帮助那些和尚夺权。咱可是凭借头脑吃饭地。
他慢慢的走上前去,从地上捡起一柄刀,握在手里不停地颤抖。刀片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只见他牙关相击,格格作响,举刀猛往枫哥头顶砍落。突然间拍的一声,鬼头刀掉在地下。
“嗖”一阵风。
“咣当”一声响。
“哗啦”空气之中只留下一阵烟儿。
一直乌鸦在那姓杨的头顶上飘过……
“我先走一步。你不死,我会给你烧香的。”
南迦叶不愧是具有智慧的,关键时刻就要卖队友。
那姓杨的还愣住的时候,枫哥出手,举起半头砖将那姓杨的撞得脑浆迸裂,立时毙命。
蕾妹见那人跑的老快,心下焦躁:“这胆小鬼,竟然抛刀逃走。”
枫哥怒道:“如此脓包。”
南迦叶知道那姓杨的肯定是已经over了,他断定院子里的那些和尚就是这两人杀死的。如果真的受了重伤,早就逃走了,何苦留在这里装扮僵尸杀人呢?这是守株待兔啊。他朝后双手合十道:“对不住了兄弟。”
“碰”
“哎呦”南迦叶转身正好撞在的一个身影之后。
“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他只见一个高大身影站在面前。
“噌”一把剑鞘指向他的下巴。这,刚从狼窝里逃出来,没有想到竟然入了虎口。
南迦叶苦苦哀求饶命的为是,当即跪倒,磕头道:“老爷饶命!你身遭枉死,跟小人可……可毫不相干,你别向小……小人索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一旁看热闹的鬼面。他心中有气,哼了一声,道:“武林中居然有这等没出息的奴才。”
南迦叶心忖,有名才有机会啊,低声下气道:“是,是!小的没出息,没出息,真是奴才,真是奴才。”
“带我去南山寺。”
“这?”南迦叶迟疑了一下。
“别逼我。”
南迦叶知道今天在劫难逃,眼珠子一转,瞬间道:“是!”向前爬了几步,仍是跪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