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刘表新亡,荆州要乱,所以刘备才要去!”
李横微微一笑,脸上同样浮现了一丝嘲意。
“这...”
阎象一脸懵逼地转头看向李横。
很明显,他不明白。
李横朝着贾诩指了指,笑道:“文和应是明白刘备此举之意,不妨试为子芝解说一番?”
“谨遵主公之命!”贾诩躬身应了一声,转头对阎象说了起来。
“刘表此番亡故得过于突然。
以至于,连其身后之事,都没来得及安排。
他虽之前立长子刘琦为世子,但刘琦在荆州素无威望。
如此情况下,荆州必然是要乱起来的。
区别只在于,大乱还是小乱。
大乱自然是,荆州刘氏就此分崩离析。
即便是小乱,刘琦保住了荆州之主的位置,其处境恐也不会太乐观。
这个时候,同为汉室一脉的刘备若到荆州,子芝先生以为会如何?”
“这...”
仅仅犹豫了片刻,阎象便肯定地说道:“必受刘琦信重!
刘琦上位之后,若想稳固自身权位,除了刘表生前的心腹外,也只能依靠这些刘室宗亲了。”
“子芝先生说得不错!”贾诩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丝感叹,“说起来,诩也不得不佩服,这位织鞋贩履起家的刘皇叔啊!
此人军略虽然一般,但对局势的判断和把握,着实是非同一般!
他很清楚!
江东的豪门世家,虽然人多势众、广有钱粮,但最多一、两年之内,便会被主公所灭。
他刘备若还赖在此地,无非就是给这些人陪葬罢了。
而他若是去了荆州,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在荆州,他进,或能如黄祖一般,割据一地,成为荆州的一路诸侯;退,也不失为刘琦麾下的一员重臣。
而且...”说到此处,贾诩沉吟了片刻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传国玉玺可还在荆州呢!”
“呃!...”
阎象瞪大着双眼,吃惊地看着贾诩,“文和先生,你...,你的意思是...?”
贾诩没等他把话说完,便重重地点了点头,“自刘表得了传国玉玺之后,其种种作为便大异于前。
甚至,连许都都被他攻了下来。
很明显,他是要称帝的。
可惜,天不假年。
还没等他走到那一步,就死于妇人床第上了。
而刘备...
要知道,刘备也是姓刘的,而且还是大汉的刘。
他若到了荆州,谁知日后风云际会之下,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呢?”
“这...,怎么可能?”阎象震惊地喃喃道:“刘皇叔现下如丧家之犬一般,四处流浪,他居然也动这种心思?”
“呵呵...”李横冷笑了一声,说道:“他若是没对传国玉玺动心,如何会这般着急地赶往荆州。
即便是想趁着荆州动乱之机,多捞些好处,可也用不着这么急啊?”
“主公说得不错!”贾诩点着头道:“刘备此番确实有点太急切了。
以至于,他似乎有点忘了,我们双方现下可还彼此敌对着呢!”
不过,他对玉玺的这番心思,过于阴暗、龌龊,实是不能对人言语丝毫。
以诩估算,即便最亲近的关、张二人,他恐也未透漏分毫。”
“那...”阎象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等该如何回复刘皇叔?
就此回绝他?
可他打着为同宗兄弟吊唁的借口,若是回绝,于主公名声似有大碍!”
“名声?”李横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我一个山贼出身的人,现下又在治下推行军屯,在天下豪门大族的眼里,我的名声恐怕早就臭不可闻了。
不过...”说到此处,李横沉吟了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此番...,倒是可以答应刘备借道,但却需他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才可。”
“一个条件?”阎象愣了一下,迟疑着问道:“主公之意是...?”
“子芝去与那简雍言说:只要刘备要助我破了江东的豪门联军,我便放他过境丹阳,去往荆州。”李横弯着嘴角,笑呵呵地说道:“不仅如此,前番俘虏的刘军家卷及一些军中将校,也可一并还给他。
“这...,
刘皇叔现下正受江东豪门庇护。
对于刘皇叔,彼辈必不会防范。
若是刘皇叔肯助主公,破豪门联军,倒确实容易许多。
可...”说到此处,阎象瞪大着双眼,语调突然高亢了起来,“刘皇叔素来仁义,他...,他如何会做此等不义之事?”
“子芝先生,莫要书生气了!”贾诩在一旁,嘲弄地笑道:“刘备的仁义之名,不过是他立足乱世的手段罢了。
若他真是一个仁义之人,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了。
而且,以诩观之,刘备借道丹阳的条件,或许就是助主公破了吴郡的豪门联军。
只是我等若不逼一逼的话,那简雍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而且,即便主公得刘备之助,最后破了豪门联军。
等那刘备到了荆州后,恐也会四处宣扬,言说:其乃是心切吊唁同宗兄弟,才不得不在主公逼迫下,做下了背叛江东豪门联军的不义之事。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不义之名,最后还要落在主公的头上。”阎象抢着说道。
“不错!”贾诩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一起转头看向了李横。
“无妨!”李横笑着摆了摆手,道:“只要刘备能助我破江东豪门,横甚至可向外放出消息。
就说,确实是我李横逼着他做的这件事。”
“这...,主公因何如此啊?”阎象吃吃地问道。
“子芝,文和!”李横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若要破江东的豪门联军,无非快、慢两种方式。
快的话,只需三、五个月便能破之。但如此做的话,我军伤亡也必然很大。
若是伤亡过大!
不说到时怎么稳定江东地方,就是应对北面虎视眈眈的孙权,恐也会很吃力。
甚至于,在西面,屯兵江夏的黄祖,到时都会来插一杠子。
慢的话,则是我等按兵不动。
就像现在这样,一直抻着吴郡的豪门联军。
待丹阳、庐江两郡的军屯彻底稳固后,大发十万屯田兵,自可一战平灭豪门联军。
可是,其中耗费的时间,却至少需要一、两年。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实在是等不起啊!
只有尽早破了江东的豪门联军,我们才能在一、两年内平定江东地方。
到时,无论天下局势如何演变,我等坐拥江东三郡,自可进退自如。”
“象明白了!”阎象双手抱拳,恭敬地施礼道。
可是,正当他要向外走时,贾诩的一声‘慢’,却又拦住了他。
“主公!”贾诩略显急切地道:“还有一事,却是不得不防啊?”
“何事?”
“若刘备此番乃是打着借道丹阳郡的名义,却与江东豪门设计赚主公,那...”
“嗯!...”李横愣了一下,接着,又自信地笑道:“文和提醒得甚是。
不过,倒也无妨!
只需把条件变一下即可。”说完,他又把头转向阎象,“子芝,你就与简雍说,只要刘备能烧了江东豪门的粮草大营,便放他去荆州。”
“秒!”贾诩抚掌大笑道:“主公此计甚妙!
江东豪门世家,联军十多万,屯驻于吴郡。
每日消耗粮草不可数计。
若是粮草大营被破,其军必可不战而溃。
刘备若是做了此事,那也就相当于助我等破了江东联军。
若是不做,那就说明:其借道一事必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