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说这些了。”
张毅话锋一转,指着地图说道:“我打算兵分两路,同时打曲阿和建业。”
“呃!...,这...”另外三人愣了一下。
接着,胆子最肥的甘宁,深吸了一口气,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张将军,出曲阿之前,主公可是交代过了。
他让我们集中兵力,先把曲阿打下来。
只要打下了曲阿,此战至少就胜了八成。
可将军现在却要分兵...
这...
万一分兵之后,曲阿那一路,没能及时攻下曲阿?”
张毅摆了摆手,打断了甘宁未竞之言。
“兴霸所忧之事,某自然知之。”张毅威严的脸庞,略微松弛了一些后,耐心地解释道:“主公之命,毅自然不敢违抗。
只是,为将者需善于随机应变。
什么是随机应变?
就是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军略。
我张毅身负主公重任,统帅一路大军,攻略丹阳郡。
实不敢不竭尽所能、尽心尽力。”
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地图,“渡江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在曲阿、建业一线,刘备得空虚成什么样子,才能让我们一万大军,大摇大摆地渡了三天江。
即使是到了现在,此地的刘军,也没有察觉出来。
因此,我判断:曲阿、建业两城,每城守军,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人。
就算加上临时征召的丁壮,也就是三千多人。
这么一点力量,我们即便分兵,也能轻而易举的攻下它。
而且...”说到这里,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建业与曲阿,同为丹阳郡大城。
刘备的水军营寨,就立在建业城外的三十里。
我们如果先打曲阿,虽可趁其不备,快速地攻下它,但也会惊动建业这里。
这支水军得到消息,必然要立刻开进建业城。
到时候,城里可就有近五千人的守军了。
建业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这五千守军,就算战力孱弱,但如果躲在城里死守的话,我们可就很难,快速地把它打下来。
敌、我双方,一旦在建业这里形成僵持。
南面的刘备,在拖住主公的同时,便可再遣一支偏师,从后面偷袭我们。
那...”
“呃!...”甘宁愣了一下,吃吃地说道:“那...,刘备就有可能翻盘?”
“不错!”张毅肃然地点了点头。
甘宁、赵各、马明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们便一齐起身,向张毅抱拳行礼道:“请将军下令!”
“好!...”张毅大笑着长身而起,“既如此,那某便不客气了。”
说完,他面容一肃,沉声道:“甘宁!”
“在!”
“若以你为主将,需多少兵马,才可拿下建业?”
“这...”略微犹豫了片刻后,甘宁应道:“若马明将军的第五战营协助,宁定可一战而克建业!”
“好!”张毅点头道:“就由你统帅第五战营和水营,攻打建业...”
刚说到这里,他便见到,甘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怎么?甘将军还有话要说?”
“张将军!”甘宁抱了抱拳,道:“如能把所有的骑兵给宁,宁或可迫降建业城外的刘备水军!”
“骑兵?”张毅楞了一下,“你说的是,主公后面拨来的两百亲卫武将和三百骑兵?”
“正是!”甘宁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便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张毅。
“嗯!...”略一思索后,张毅说道:“三百骑兵倒是可以都给你。
不过...
亲卫武将嘛!...”说着,他犹豫了起来。
见此情形,甘宁赶忙说道:“亲卫武将战力强横,有他们押阵,才能尽快...”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毅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这样吧!两百亲卫武将队,咱们二一添作,一人一半。”
见甘宁面露犹豫,张毅又解释道:“我这里攻打曲阿,也需要有一支强横的战力。”
“好!”甘宁点了点头,说道:“就二一添作五。
两百亲卫武将队,咱们一人一百。”
“你什么时候动身?”张毅接着问道。
“马上!就现在!”
......
“唰!...嗒!...”
“唰!...嗒!...”
......
圆月的映照下。
一波接一波的江水,不停地拍击着岸边。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地平线的尽头传了过来。
蹄声越来越响。
借着月光,隐约可见一列长长的骑兵队列,正在急速驶来。
队伍飞驰到近前后,为首的一员壮硕武将,把食指弯曲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跟在他身后的四百骑兵,立刻便停了下来。
没错!
这便是连夜奔袭建业的甘宁和他的四百骑兵。
策马立在江边,甘宁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混合着水腥味的空气,马上进入到他的胸腔中。
这让喜水、善水的甘宁,没来由地感觉一阵舒爽。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怪癖啦!
每次出战前,他都喜欢到有水的地方,深深地吸一口气,让自己定定神。
实在找不到江、河、胡泊的时候,他也会对着随身携带的水囊,深深地吸一下,临时凑凑数。
身边的副将,已经跟了他数年时间。
从山贼到水寇,到刘表军百夫长,再到李横军大将...
因此,对于甘宁的这个习惯,他是颇为熟悉的。
待甘宁心满意足地呼了一口气后,他才靠了上来。
“告诉弟兄们,从前面转过去,就是刘军水寨了,让弟兄们都下马歇一歇!
半个时辰后,咱们再过去。”
“是!”
......
刘军水寨坐落在一处江湾里。
江湾面积很大,但刘军水营规模却又太小了。
因此,刘军的水寨,仅仅占了整个江湾的十分之一。
就是这十分之一的水寨,也是建得稀稀疏疏的,很不成个样子。
其实,说它是水寨,是不恰当的。
在江湾内,刘军水营并没有立起寨墙,把各类船只围起来。
大大小小一百五十余艘战船,就那么那么随意地停靠在岸边。
倒是岸上的寨子,修得还稍微有些样子。
至少,在寨子的外围,立着一圈高大的木栅栏。
木栅栏的内侧,也还建了七八座了望塔。
尽管已经是子夜时分,但营寨内依旧很热闹。
行酒令声!
喧哗声!
吵闹声!
女子的呻吟声!
......
沸反盈天、乌烟瘴气!
隔着老远,就能听得到。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此处水寨的军纪非常差。
不!
它可能根本就没有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