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糊弄住刘皇叔也是正常的!”阎象理所应当地说道。
李横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这小子中刘备的毒不浅啊!
我都叫‘大耳贼’了,你居然还在叫‘刘皇叔’?
......
对于李横的不满,阎象毫无所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军过江之后,尽管把秋浦河以西的百姓,都迁到了长江边上。
但之后的一些举动,却并不像要迁移两县之民的样子。
比如!
派出兵卒占据陵阳县。
西进秋浦河后,不迁两县之民,反而直接来打临城。
刘皇叔见了这些,难免不在心里嘀咕?
更重要的是,打下临城之后,我们在此足足整顿了两天。
但是,却没有一点,要迁移此地民众的举动。
象估算,刘皇叔此时已经预感到了不对。
不过,他应该还抱着万一之念。
所以,他才于昨日,派遣简宪和来试探主公。”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又接着道:“其实,昨日那一万石粮食,不管主公收,或者不收,都是问题。
收的话,在接受粮食的时候,我军便有可能,遭遇刘皇叔的突袭。
不收的话,又会坐实我们...”
“好了!”李横摆了摆手,打断了阎象的话,“这些都过去了。
现在,我们首先要搞清楚,那刘备为何要分出这三路人马?
他即然感觉到了不对,那为何还要分兵?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集中主力防备我们吗?”
“这...”阎象思索了片刻后,有点不太确定地道:“其他两路,暂且不去说。
但这一路...”说着,他朝地图的宁国方向指了指,“象却觉得,刘皇叔似乎在给自己安排后路。”
“后路?”李横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缓缓地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
把这三千兵马扎在宁国。
万一兵败的话,刘备也可以只带一些亲信、大将直趋此处。
之后,再带着这三千人,从北面绕过天目山,跑到吴郡去。
实际上,即便我们打败刘备,也不可能马上追着他去吴郡。
那意味着,我等要立刻同江东的世家联军开战了。
在没有彻底稳定丹阳郡前,就与这些江东的地头蛇撕破脸?”
自己问了自己一句后,李横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们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主公!...”一旁的李平抱拳道:“刘备的后路,如果选在宁国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往北走太远。
否则,宁国的这三千人马,就变成了一支孤军。
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吃掉它。”
“不错!”李横点了点头,“刘备如想翼护宁国的三千人马,就不能向北走太远。
那么...”
“宣城!”
另一侧的李到,指着地图上宣城的位置,说道:“刘备最远也就到这里啦!
再远的话,刘备的本阵,可就策应不了宁国啦!”
“嗯!...”李横沉吟着点了点头,又拧着眉头迟疑起来,“那么...
刘备的本阵,既然最远只能到宣城,那他为何还要往宛陵派四千人?
他想干什么?
难道已经察觉我们在北面的行动?”
“主公!...”阎象有点不确定地说道:“象觉得,刘备的这四千人,似乎只是一个保险...”
“保险?”
“是的!”阎象应道:“刘皇叔此时应该只是隐隐感觉到不对。
所以,他才向宛陵派了一支人马,以策完全。
不然,如果确定我们在北面偷袭曲阿的话,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按部就班地在此排兵布阵。”
略一思索后,李横点了点头,“不错!应该就是子芝说的这样。”
说着,他又‘啧啧...’有声地感叹道:“谁说这大耳贼不知兵?
就算他织鞋贩履之时不知兵,可在这乱世之中浮沉了十几年,也早就成老手了。
瞧瞧这兵布的!
既安排了兵败后逃亡的后路,又给发生不测意外时,上了一道保险。
多稳健!
多老辣!”
“刘皇叔若对北面起了疑心,就不可能只在宛陵放一只兵马。”阎象接着道:“他必然已经派快马,提醒北面的诸县,防备我方的偷袭。
甚至,安置在曲阿城的众将家小,也可能已经迁了过来?”
“这就没有办法了。”李横略显无奈地说道:“张毅那里,如若今晚,或者明日上午发动的话,或许还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也只能强攻了。”
“主公!...”阎象一边盯着地图看,一边略显急切地说道:“既然刘皇叔要跑,那我们是不是要追上去?”
“不!”李横的嘴角弯了弯,笑道:“我们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
不仅阎象,帐内的李到三人,也是一脸懵逼地看着李横。
“诸位放心!”李横自信地道:“破刘备,就在这三、五日啦!
“那...”阎象迟疑着问道:“刘皇叔放弃的泾县,如何处置?派些人占下来?”
“不!就放在那里,不要管它。不过...”说着,李横转头看向李到,“我们虽在临城安坐,但探马、游骑不能轻忽,也不可少派。
从此刻起,刘备军的动向,要半个时辰报一次。”
“是!”
......
众人出去后,李横正要安寝,阎象却又一脸纠结地蹭了进来。
“子芝,何事?”
“这...,主公!”阎象冲着李横拱了拱手,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主公刚才言说,三五日内必破刘皇叔,可...
可却又在此按兵不动。
象实是不解,故此...”
“哈哈...”李横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正面回应阎象。
“子芝可知曹操否?”
“呃!...”阎象楞了一下,吃吃地道:“象自然是知道的。
袁公路便是败于此人之手。
象等公路旧臣,之所以流落到松兹小县,均是拜此人所赐。”
“子芝觉得,曹操的用兵之道如何?”
“这...”略一思索后,阎象脸容一肃,沉声道:“好弄奇!善行险!
常有奇兵之谋!
但却又沉稳无比,让人抓不住他的弱点。
以象观之,曹孟德实乃当世兵法大家也。”
“哈哈...”李横笑道:“子芝说得不错!
曹孟德,确乃当世的兵法大家。
他要是没这点本事,也创不下如今这番基业了。
那么,比之曹孟德,刘备又如何?”
“刘皇叔?”阎象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刘皇叔用兵之法,倒也确实老道。
不然的话,他此时也不会兵分三路了。
可...
可同那曹孟德比起来,刘皇叔实是不值一提。
否则,他也不会丢了徐州,跑到江东这里。”
“不错!”李横笑盈盈地点了点头,“今次,我们就用曹猛德之法,应可一战破刘备!”
“呃!...”阎象一脸懵逼地看向李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