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的东、西、南、北四面城墙上,各有一座城门。
城内!
肖、段两家虽然各据半城,但对四面城墙及四座城门的防御,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比如,防守北门的主将,是肖家的人。
那么,在他的麾下,就会有一名来自段家的副将。
而防守北门的四百兵卒中,同样会有两百人,是来自段家。
如此分配和布置,才会让两家都安心。
当然了,即便是这样,只要用点心思,也还是可以做一些,瞒住对方的事情。
像段莫其此次夜间出城,就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李横亲率四百亲卫武将,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临城西城门外一里处。
又过了一会儿,在他的身后,传来‘唰唰...’的脚步声。
这是随他而来的第一战营四千士卒。
当身后的脚步声,最终沉寂下去的时候,李到略显气喘地跑过来,禀报道:“主公,第一战营,全员赶到。”
李横点了点头,“约束好士卒,不要让他们喧哗。”
“是!”
应了一声后,李到退了下去。
......
又是一盏茶之后,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为了尽可能地不惊动刘备军和城内的肖家,李横军今夜所有的探马,全在马蹄上,裹了厚厚的布帛。
因此,这马蹄声是又轻又闷。
不到近前,根本就察觉不到。
很快,一位披着半身皮甲的骑士便甩镫下马,在李横的马前,单膝跪了下来。
“主公,李安将军率第三战营,已在泾县南下的道路上,立下了营寨。
泾县的刘备军如果南下,必被李安将军所阻。”
“好!”李横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又有两道马蹄声,一前一后地响了起来。
最先过来骑士,率先禀报道:“主公,骑营五百骑卒,已经在泾县周围五十里展开,可随时监控城内刘备军的动向。”
“主公!...”后来的骑士,接着禀报道:“李平将军的第二战营,也已在临城周围布置妥当。”
“呼!...”李横长出了一口气。
在挥退马前的报讯探马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段莫其,肃然道:“段家主,该你了。”
“使君放心,城门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今日,必可让使君进得临城县。”说着,他略微顿了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使君命人点起三处火堆。”
“三处火堆?”李横的嘴角弯了弯,“这是信号?”
“呃!...,是的...”段莫其略显忐忑地应道。
“呵呵...”李横笑着摆了摆手,不介意地道:“段家主不必如此。
易地而处的话,我也会留着一手,最后再拿出来。”
说完,他又转头对卫护在一旁的鲁力山道:“力山,让人点三堆火堆。”
“是!”
......
三处火堆刚刚燃起的时候,城门处并没有动静。
这让段莫其懵逼的同时,也有一些慌乱。
幸好!
没让他等太久,城门处便响起了喊杀声。
喊杀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沉寂了下去。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又传了过来。
这是吊桥被放到地上的声音。
然后,‘嘎吱!嘎吱!...’的响声,又隐隐地响起。
这应该是城门开启的声音。
李恒挥了挥手。
鲁力山及两百亲卫武将,立刻朝着城门处,打马狂奔而去。
在他的后,第一战营的两个都、一千步卒,也动了起来。
......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
伴随着隆隆的蹄声,鲁力山一马当先,冲进了黑黝黝的城门洞。
刚一从城门洞的内侧冲出来,他便一拉缰绳,拽住了跨下的战马。
“王定!”
“在!”
“马上带一百人上城墙,控制住吊桥的绞盘。”鲁力山大声命令道。
“是!”
一员顶盔掼甲,身形壮硕的武将应了一声后,便立刻带着人,顺着步梯,朝城墙上跑去。
“张建!”
“在!”
“带五十人,前出百步,控制街道两侧!”鲁力山接着命令道。
“是!”
在另一员壮硕武将的带领下,五十骑亲卫武将,朝前急驰而去。
仅仅片刻。
鲁力山的身边,就空了下来。
这时,他才稍微松弛了一下紧绷的神经,打量起城门周边来。
像城门这样的防御要地,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是灯火通明的。
因此,视线并不受限。
只是扫了几眼,鲁力山便把此处的情况尽收眼底。
从城门洞里面,一直到他策马之处。
几十步的距离上,满是殷殷血迹。
不过,尸体却是一具都没有。
这应该是怕把进城的人绊倒,简单打扫了一番。
三十步外的一小片空地上,一百三十余名士卒,均俯首跪在地上。
鲁力山一夹马腹,缓步踱了过去。
“谁是领头的?”
“我!”
一个20多岁的汉子,带着一脸的桀骜,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带着你的人,去...”
鲁力山话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
他看着这个同段莫其有几分相似的汉子,迟疑着问道:“你是段家人?”
“不错!段莫其是我爹!”
汉子一边回答,一边用放肆、挑衅的目光,打量着鲁力山。
鲁力山眉头微微一皱,问道:“怎么?不服?”
“不服!”汉子梗梗着脖子,回道。
“因何不服?”
“我觉得,我爹太怂了!”
“你爹太怂了?”鲁力山楞了一下。
这他么是什么理由?
“对!”汉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爹根本就用不着投靠你们。
凭我们段家,把你们和肖家一块儿收拾了,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像刚才!
动肖家的人之前,我明着告诉他们,要收拾他们。
结果,这些软蛋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下来。”
说实话,这番话把鲁力山气笑了。
他好笑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楞头情,好笑地问道:“你即有此自信,缘何不劝阻你父?”
“我...”汉子顿了一下。
原本高亢的嗓门,也弱了下去。
“我不敢!”
“不敢?”鲁力山楞了一下。
“我怕我爹拿鞭子抽我!”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右脸颊上一道红印,“这还是我爹今天夜里刚抽的!”
真他么楞啊!
鲁力山愕然的同时,心里不禁生出一丝爱才之心。
“那你是什么意思?”
略微迟疑了一下后,汉子一咬牙,倔强地说道:“我想同你比一比。
如果我赢了,那...
那你就领着你的人撤出去。
再把我爹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