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道如同炸雷般的吼声,从李横的嘴中吐了出来。
接着,他一夹马腹,胯下的大黑马率先冲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是鲁力山及28名亲卫铁骑。
再之后,则是一个都500人的精锐士卒。
另外两个500士卒的都,则从左右两翼绕过去,攻击敌军的侧后。
其实,那轮火箭射出去的时候,这场战斗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发动夜袭,却反被人家反伏击!
碰到这种情况!
不要说安、陆两家这种地方土豪的私兵了,即便是那些大诸侯麾下的精锐,也会很快崩溃掉。
因此,在火箭腾空的瞬间,位于后方的陆逊和安助两人,便脸色大变地惊道:“不好,中计啦!”
情势万分紧急,两人不敢怠慢,立刻拨转胯下马头,毫不犹豫地带着身边侍从,朝着松兹放马奔去。
......
天光微亮的时候,李横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凉亭里。
一堆篝火,正红通通地在面前烧着。
篝火之上,一根羊腿架在了上面。
时不时!
会有一滴油脂从羊腿上渗出来,滴落到下面的篝火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李横拔出一把小刀,从羊腿上割下一块烤熟的肉,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然后,他又端起桌上的酒杯,‘滋’地一下一饮而尽。
身披铁甲的鲁力山,则是手持狼牙棒,威严地挺立在凉亭的出口处。
李横的28名亲卫武将,同样是全副武装地散布在四周,神情严肃地警戒着。
偶尔,会隐隐地从远处,传来几声清缴残兵的厮杀声。
又或者,李横军士卒大声呵斥俘虏的声音,也会传过来。
......
战事虽然在收尾,但却并没有结束。
李横这个主将此时就开始吃肉喝酒,似乎有点不太地道。
让外人看到的话,就会觉得,他没有与手下士卒同甘共苦的名将风范。
不过,此时的李横军中,上到都、卒长,下到普通士卒,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合理。
这与忠诚无关!
他们只是觉得应该如此。
甚至,凉亭中的一切,也是一位都长自作主张地弄好之后,才把李横请去的。
这场战斗最主要的部分,李横都已经做了。
敌人伏兵之计是李横识破的。
也是李横第一个冲入敌阵,把夜袭营寨的敌军打垮的。
剩下的一些搜缴残敌、看押俘虏的活计,如果也让李横这个主公操心的话,那岂不是显得他们这些人无能。
因此,哪怕李横做得再过分一些,麾下的将卒也不会介意。
甚至,如果营中有歌姬之类的东东,他们都想给李横塞几个过来。
......
日上三竿时分。
李横掀开厚厚的狼皮褥子,从军账的睡榻上下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噼里啪啦...’
一阵关节的拉伸声,顿时便粗暴地响了起来。
“来人!打点水过来...”他冲着帐外喊道。
“是!”
一道粗豪的嗓音回应过后,‘蹬蹬...’的脚步声立刻远去。
时间不长。
鲁力山便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铜盆,走了进来。
“力山,你也熬了一夜了,怎么不去睡会儿?”李横说道:“这些杂事,让营中的小校做就可以了!”
“主公,力山无碍的。”
说完,鲁力山便憨厚一笑,把手里的铜盆,放在了木架子上。
接着,仿佛是怕李横不相信一般,他又挺直了身板,举起钵盂大的拳头,冲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敲了两下。
顿时,两道沉闷的“咚!咚!”声,便从他的胸口处传了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横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直接来到铜盆前,开始洗漱起来。
待李横洗漱完,鲁力山又把污水抬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掀开帐帘,进来禀报道:“主公,阎先生求见...”
“阎先生?”李横愣了一下,但马上回道:“快,快快有请!”
“是!”
很快,阎象便走进帐中,冲着李横深施了一礼。
“阎象见过主公!”
“子芝不必多礼!”李横抬手虚拦了一下,和煦地问道:“情况如何了?”
“禀主公,此战,我方阵亡13人,伤26人(其中重伤2人)。
敌方阵亡330人,伤205人(其中重伤36人),俘虏1386人。
另外,缴获铁甲5领,皮甲110领,战马13匹,大刀、盾牌、长枪等兵刃共计1800余件。”
说到这里,阎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不过,这支伏兵的主将却都逃掉了。
我询问过俘虏。
这支伏兵,由安、陆两家各出1000私兵组成。
其中,安家的领军之将,是安家的少族长--安助。
而陆家的主事人,则是陆家的大公子--陆逊。”
“陆逊!---”
李横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这位可是牛人啊!
在蜀汉势力最巅峰的时候,就是因为此人在夷陵,把刘备打得大败,才使得蜀汉失去了争夺天下的战略主动权。
而这个战略主动权丧失之后,无论诸葛亮计谋如何高深,也没有办法为后期的蜀汉,争取到一丝统一天下的机会。
想不到!
真的是想不到啊!
这么牛叉的陆逊,居然在这里跟自己对上了。
看到李横脸上略显突兀的惊愕表情,阎象的心理涌出一丝怪异。
“主公知道这陆逊?”
“呃!...听别人说起过他。”李横打了个哈哈,说道:“据说,这位陆大公子从小就有多智之名?”
“正是!”阎象按下心理的怪异感觉,说道:“这陆家小儿一直被称为陆家麟儿,在这松兹境内确有些名声。
据降卒说,这次安、陆两家联兵图谋主公之事,便是此人一手促成的。”
“陆逊?”李横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似乎没有得罪过他和陆家吧?”
“主公虽然没有得罪过陆逊和陆家,但这陆家小儿却想用主公的项上人头,作为自己的晋身之资。”
“晋身之资?”
“正是!”阎象点了点头,“这陆家小儿想要出仕江东孙家,所以...”说着,他看了李横一眼。
那意思是:大哥,你干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说了吧!
李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略显忐忑地说道:“那孙策应该不知道我在松兹城吧?”
“即便以前不知道,现在应该也知道了。”
“此言何意?”
“松兹陆家与吴郡陆家本为一体。
主公与孙策的恩怨,松兹陆家肯定是从吴郡陆家那里知道的。
陆逊也应是在知道此消息后,才兴起要谋算主公的念头。
那么,吴郡陆家也必然会知道主公在松兹的消息。
吴郡陆家可是有众多子弟在孙策麾下效命的。
像这样的消息,他们是不能,也不敢不向孙策禀告的。
否则,一旦事后被孙策所知,那吴郡陆家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李横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说道:“孙策此时必已经知道我在松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