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坐在河边发呆。
他很少有这样的状态。
他明白过来，不仅是他令叶屠龙道心不稳，叶屠龙也同样令他道心不稳。
那些幻境中的美好时光他都记得。
第一个幻境是在妖王寝陵那堵屏风墙外，他在幻境中杀了洛清雅，娶了叶屠龙，远离俗世，隐居了起来。
第二个幻境是被刘姥姥的寒冰凝丝吊着的时候，他在幻境中打鱼、做饭，和叶屠龙过着隐居生活。
这是他们二人共同编织的幻境。
但终究只是一场梦。
程明摇了摇头，他感到一阵落寞。
空山寂静，深夜沉默。
这一刻，他很想逃避。
程家后人也罢，杨锋也罢，都太累了，身上有太多的包袱了。
反倒是做刘姥姥轻松一些。
想偷妖兽便去偷，想杀人就去杀。
这就是恶人的乐趣吧。
程明想了想，索性又穿上刘姥姥的衣服，变作她的样子。
他站起身来，在河边照了照，对自己道：“姥姥我可以风流人物！什么儿女情长，滚一边去！”
说罢扬长而去。
程明在山中走着，越想越气：“你大爷的比翼鸟血脉！鸟没抓着！命差点没了！道心也差点乱了！
“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程家后人！”叶屠龙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卧槽！还来！”程明头也不回，直接跑路。
“等一下，我不是来杀你的！”叶屠龙翻身落在他面前。
“叶姑娘，你还有什么事？”
“刚才……对不起！”叶屠龙说这话时微微侧过了脸，不愿直视他。
她说着将一颗丹药递给他。
程明伸手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叶屠龙道：“吃了它，能治好你的伤。
“不过我看你恢复得挺快的。”
“多谢关心！我死不了！身体好得很！”
他说着将丹药吞了。
“程家后人，下次见面我会直接杀了你！”叶屠龙说完直接飞身离开。
程明追出几步问道：“叶姑娘，你既然还要杀我，那为什么给我丹药？”
叶屠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说了一遍：“下次见面我会直接杀了你！”
很快，她消失在夜空中。
程明忽然笑了：“她到底什么意思？
“总之，我还是尽快提升实力吧。”
他继续往前走着，这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令他难以平复。
在山中走一走缓一缓。
正走着，忽听有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姥姥！救我……”
“谁？”
程明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衣女子倒在一旁的长草丛中。
走进一看，见她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正是魔教圣女。
“是她！”
“姥姥……救我……宇文曜……”圣女说到这里，晕了过去。
“喂！不要说话说一半啊！”
程明念力四扫，发现附近没有别人。
不过他心中有些纠结要不要救她。
“宇文曜！”
程明倒是想多了解一些这位魔教圣子的事情。
“好吧，救她一次。”
当下抱起她，迅速离开。
程明找了个山洞，将在其中熟睡的大地熊赶了出去。
将圣女放在地上，解灵眼发动，先看了她的脖子和双手，隐隐能看到一些黑气。
“果然有黑色虫子在她体内。”
“得罪了。”
程明解开她的衣带，褪去衣服。
再次看到圣女的身体，不禁心中微微一荡。
他急忙收略心神，发动解灵眼搜寻那黑色虫子。
解灵眼之下，展现的都是血肉骨骼。
很快，在圣女心口处发现黑气聚集，应该有一只潜伏其中。
“又在心口！跟宫仙子那次一样。”
程明伸指迅速封住她心口四周穴道，提起剔骨刀在她左侧心口处扎入。
刀口一扎入，鲜血便流了出来。
“嘤！”圣女吃痛睁开了眼睛。
“姥姥……”
“别担心。”
程明说着运气形成一股吸力，刀子抽出来的时候，那黑色虫子便被吸在了刀刃上。
圣女已经醒来，就不方便用下昧民火了。
他将刀放在地上，拿起拐杖对着黑色虫子一击，将之击碎。
“多谢姥姥！”圣女虚弱道。
“别急，还有。”
程明解灵眼看过去，圣女小腹处黑气聚集，里面也藏着一只。
看样子是想钻入她气海中。
“在你小腹处还有一只，不过有点难处理。”
“还请姥姥救我！”
程明伏下身子，仔细看去。
那只黑色虫子已有一半钻入了她气海中，正在吸收真气。
气海是人体秘境，若是让它进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但程明要将这只黑色虫子抓出来却也有些难度，就怕一不小心反倒送它进了气海。
“你试着内视气海，能看到它吗？”
圣女闻言，将心神沉入气海中，摇头道：“看不到。”
“这虫子甚是狡猾，它只在你气海边缘吸取真气。”
“那该怎么办？”
“你准备好本源之剑，若是见到它进入气海，要第一时间消灭它，别让它躲不见了！”
“好！”
程明当即伸指封住圣女小腹四周穴道，提刀刺入她小腹中。
果然，那黑色虫子无处可逃，直接钻入了气海中。
“它进去了！”
只见圣女神色凝重，过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道：“绞碎它了。”
程明又检查了一下圣女身体各处，没再发现黑色虫子。
“好了。”
“多谢姥姥救了我！”
程明收了解灵眼，转过头去，道：“圣女不必客气，可以穿上衣服了。”
圣女有些虚弱，慢慢穿着衣服。
“姥姥叫我戴月就行。”她道。
“戴月？”
“对，我复姓独孤，双名戴月。”
“独孤戴月，好名字。”程明道。
“戴月，你昏迷前曾提到宇文曜，那是怎么回事？”
“宇文曜一直咳咳……咳咳！”
圣女还未穿好衣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程明转头看去，见她咳得十分厉害。
心中一动，再次施展解灵眼看去。
只见她胸口、两肩和脖颈等处有几条淡淡的白线连到那人皮面具中。
“这是元气！
“这面具还在吸她元气！”
程明想起在朱雀坛时也见过一次。
那次圣女正在沐浴，他不小心闯入其中，看到面具吸她元气的情景。
当时他修为尚浅，只能看到一丝丝极淡的白线。
这一次看得更清楚。
“这面具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