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姑娘请进。”
宁琪瑶进门之后，便在桌旁坐了下来。
程明关上房门，给她倒了杯茶。
宁琪瑶喝了一口，道：“杨公子，之前有人在我的万宝阁拍卖了几件法宝。
“后来许家的人发现了，找到了我，说那些法宝是他们丢的，还问我要那人的身份。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程明坐到她对面，看着她道：“按照规矩，不该告诉他们。”
“可他们是城北许家啊！我哪敢得罪。”
“那你告诉他们了？”
“没有。”
“为什么？”
“因为那人的身份也不简单。”宁琪瑶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是高家的座上宾！”
程明目光一寒，沉声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你想要什么？”
宁琪瑶笑道：“我经营拍卖场多年，什么法宝没有？能辨识人的法宝还是有一两件的。
“但凡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即便后来他如何变幻，我都能认出他来！”
程明道：“原来当时在拍卖场你就认出我了。多谢你了，没有拆穿我。”
宁琪瑶道：“先别急着谢我。若是许家再对我施压，说不定我就说出来了。”
她见程明双眼盯着她，笑道：“杨公子，你不会想杀我吧？”
程明摇头道：“杀了你对我没有好处。说吧，你要什么？”
他心中明白，对方敢独自一人前来，必定是做了万全准备。
万宝阁是北斗城最大的拍卖场，跟各方势力都有利益牵连。
杀了她绝对会引起许多麻烦，得不偿失。
宁琪瑶突然对他眨了眨眼，道：“杨公子，奴家想看看你的真面目长什么样。”
“就这个要求？”
“这是第一个要求。”她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那不行。”程明摇头道，“宁姑娘，我们直白点，把你的要求都说出来吧。”
“好吧，我要阳春面的配方。”宁琪瑶道，“你将配方交给我之后，并且不得再做阳春面。
“我会在万宝阁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卖阳春面的配方。”
程明听明白了她的意图，笑道：“宁姑娘胃口不小。”
“杨公子，你意下如何？”
程明站起来，踱步到窗边，一边走着，一边思考对策。
“不能杀她，难道要满足她的要求？
“看来只能打感情牌了。”
他回过身来道：“宁姑娘，我记得那天第一次见你，你说要尝尝我的阳春面。可惜来去匆匆，没有机会。
“如今过了一个半月了吧，你都没来过我的面馆。怎么今天突然来索要阳春面的配方了？”
宁琪瑶道：“我虽然没到你店里吃过，但也派人打包过几次。味道和功效都很不错。”
“哦？最近几天我又推出了新的面食，叫做喜乐面。不知你吃过没有？”
“喜乐面？这倒是还没吃过。不知吃了有何作用？”
“吃了能令人心中喜乐。”
“当真？我要试试！”宁琪瑶是个出色的商人，一听喜乐面的功效，便敏锐地觉察到喜乐面一定比阳春面更值钱。
“你且稍待。”程明离开房间，去厨房做面。
他的铁锅一直随身携带，锅中妖兽汤一直封着。
所以在家也可以做喜乐面。
宁琪瑶坐在程明的卧室中，转头见到床上躺了一只小猴子，正在呼呼大睡。
她鉴宝无数，看了一眼，便觉不凡，心中留意了。
不久，程明将做好的喜乐面放到宁琪瑶面前。
“吃吧。”
宁琪瑶提筷子吃了一口，赞道：“味道很不错！”
一口下肚，忽然愣住了。
“这是……什么……感觉……”
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好快乐的感觉……”
她笑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在笑。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
程明站在一旁，见她吃了一口便不再吃了，眼泪却不停地流下来。
“她这是经历了什么苦难？”
他道：“宁姑娘，为什么不吃了？”
“我怕……我怕吃完之后，这种感觉就……就再也回不来了！”她抬头看着程明，笑脸之上泪珠滚落。
“有效！女人果然是感情动物。”
程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吃吧，我保证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多！”
宁琪瑶点了点头，端起碗来，呼哧呼哧，越吃越快。
这一刻，她卸下了伪装，放下了防备。
这是从心底升起的久违的快乐。
许多快乐的往事涌上心头，一点一滴汇聚到了心里。
程明见宁琪瑶吃了几口，忽然抬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还开始抖腿。
从这吃相，他知道对方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
“呼！嗝……”
宁琪瑶打了个饱嗝，手背抹了抹嘴，又拍了拍胸口。
“吃饱了吗？”
“吃饱了。”
“你试着尝尝自己的眼泪。”程明道，“一点点就行，可别太多。”
他见她流了这么多眼泪，估计苦得很，所以提醒她。
宁琪瑶闻言用手指蘸了一滴眼泪，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不苦吗？”程明奇道。
“苦，很苦很苦。”她有些平静地道。
程明见这氛围已经营造起来了，便道：“宁姑娘，喜乐面比之阳春面如何？”
“更好！”她道。
程明道：“无论是喜乐面还是阳春面，它们都具有神奇的功效。你觉得这是一个配方可以做出来的吗？
“做不出来，只有我才能做出来。
“所以我坦诚地告诉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配方。”
宁琪瑶抬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道：“好，那你能给我什么？”
“杨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了困难，若是用得着我，可以来找我。”
“杨公子，我在北斗城多年，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袒露真心的人。”宁琪瑶道，“我答应你，不暴露你的身份给许家。”
“多谢！”
“不过……”宁琪瑶站起身来，伸起一根手指到程明面前，“你得尝尝我的眼泪！”
“这……”程明见她手指蘸了一滴泪珠，伸到了他嘴边。
“我自己来吧。”他伸手指从宁琪瑶手指上抹下那滴眼泪，放到了嘴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苦？”
程明皱起了眉头，这味道和他的眼泪差不多苦了。
“太苦了！看来你经历了很多不快乐的事。”
此时两人近距离站着，宁琪瑶脸上泪痕未干，眼睛还有些哭红。
她听到程明的话，忽有所动，看着他道：“你想听吗？”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