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堂听了陈尚这话,沉默了许久,最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在理,你是头一回跑那么远的地方做生意,心里头多少没有底气。”
“人没有什么事便好,生意上的事儿,总归没有一帆风顺的,这是寻常事,你也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
“来回跑上一遭也是极为辛苦,这段时日你便多歇上一歇,铺子里的事情有郭掌柜他们在,你的活也都有人帮着做。”
“待会儿从玲珑阁里头领上一匹布,让后院的绣娘帮你做身衣裳,你这番辛苦,衣裳也磨损的厉害,也算是犒劳一二。”
“谢谢东家。”陈尚受宠若惊,急忙道了谢,又跟白石堂说道了好一会儿前去买生丝路上的所见所闻,在白石堂接连催促之下,这才一脸倦意地去铺子歇息去了。
白石堂又在玲珑阁待了一会儿,待苏木蓝去买了各种调味料回来,才接了白竹叶一并回家去。
“怎的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陪三哥说话?”
晚饭后,苏木蓝看白石堂一个人在堂屋里头坐着,往他早已空了的杯子里添了些新茶。
“新月缠着三哥做膏药,这会儿正领着几个孩子在那边炮制药材的。”
那日谢广白带着万新月去县城,非要让万新月见他救过的那个模样英俊的病人,闹腾了一天,待两个人都兴冲冲回来时,白石堂和苏木蓝才知道,谢广白口中的那个人,不是旁人,而是陆景砚。
于是乎,万新月从最初的一脸抗拒,甚至不惜扮丑,到现在是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更是逼迫着谢广白去兑现他答应给陆景砚治腿的承诺。
此时的谢广白,既无奈自己忙活了一番,最终受苦受累的是他自己,又因为万新月和陆景砚似乎两情相悦而高兴。
这会儿也是心情复杂的炮制着膏药,预备着要帮陆景砚断腿重接。
苏木蓝抿嘴直笑,“这两个人,也算是歪打正着,成就一段良缘了。”
“不过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高兴,反而是有心事的模样……”
想想今天从玲珑阁出来之后,白石堂似乎就比往日更沉默一些,苏木蓝问道,“是铺子里头的事儿?”
“我隐约听人说陈尚回来了,是生丝的生意,出了什么纰漏?”
“嗯。”白石堂点头,将陈尚辛苦跑上一趟,但并未做成这笔生意的事儿,跟苏木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苏木蓝听罢,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两口,才道,“这生意如战场,胜败乃常事,论说是不该放在心上的,且这一趟虽说略有损失,可到底也不算多,论说你不该这么苦恼才对。”
“莫不是因为生丝卖家不守承诺,将生丝卖给了旁人,所以你心中有些烦闷?”
“有一些。”白石堂道,“只是论说薛掌柜这里的脾气秉性,不该做出眼皮子这般浅薄的事儿才对。”
“既是觉得事情不对劲,不如多去问上一问?”苏木蓝提议。
白石堂点头,“嗯,已经派人将信送出去了,也派了人去码头那问上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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