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早上六点整。
安然已经站在忘川河边在等候,时间已经到了,但却迟迟不见白泽和白涧的身影。
他们俩在搞什么?
安然不禁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泽的手机,语音提示无法接通,她又按了白涧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亮的铃声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发现只有白涧,她收起手机问,“白泽呢?”
“他先走一步了。”,白涧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安然点了点头,伸手招来了早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摆渡船,摆渡人悠悠划着船至忘川河中央。
“不对劲。”,安然看着前方漆黑到一望无际的河面,皱着眉说,“怎么感觉忘川河变宽了?”
一般情况下,这个点他们早上岸了。
“忘川河怎么会变宽呢?”,白涧坐在一旁笑道,“是你的错觉吧。”
安然摇了摇头,这忘川河她又不是没走过,怎么可能会记错。
突然四周开始起雾,浓雾很快就将小船笼罩其中,摆渡人怨声道,“雾太大,辨不清方向,走不了了。”
安然警觉的看着四周,“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雾呢?”
白涧坐在一旁不语。
安然用手扫了扫眼前的雾,恍惚间她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河面上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可等她瞪着眼睛仔细去看时,那个人影又不见了。
“安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旁,她下意识的问了声,“是谁?”
白涧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安然问他,“你没听到刚才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吗?”
白涧一脸怪异的看着她,然后摇了摇头,“你幻听了吧?”
“也许吧。”,她叹息了一声,然后用手揉了揉脸,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精神太紧绷了了些才出现的幻听。
她刚准备走去白涧身边,又一声“安然”传了过来。
她愣了一下,皱着眉问白涧,“你真的没有听见吗?”
白涧仍是摇头,安然警觉的看向四周,但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但她可以肯定,她绝不是幻听,那个声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就在她慌神时,前方又一个白影一身而过往她身后去,她连忙转身,然后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踩到坐在船边的白涧。
白涧连忙起身扶住她,看她惊慌的模样,关切问,“你怎么了?怎么被吓成这样?”
“我刚才在雾中看见了一张脸。”,她咽了咽口水,仍是有些慌张。
“忘川河下冤魂无数,一张脸而已,莫要慌张。”,白涧安慰她说,“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保护你。”
安然摇了摇头,紧张道,“可那张脸不是别人,我看见了我。”
“你?”,白涧也有些愣神,和白泽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敲闷棍的吗?怎么还变成人家都模样吓她呢?
真坏。
“别怕别怕。”,他小心拍着安然的肩膀安慰她,白泽在附近,他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你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雾一会儿就会散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安然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向他靠近了些,不料她刚转身就看见小船的棚子上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复古华丽的长裙,头戴珠钗凤冠,她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她,那眼神极其幽怨。
这个人她见过,是在饕餮的幻境里,那个那个自称是过去的她的那个安然。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涧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身后,以为她是发现了白泽,可当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在看什么?”,他不解的问。
安然僵硬的转头看他,不可置信的问,“你当真没看见吗?”
白涧不解,“看见什么?”
他指着安然先前看的方向,淡淡道,“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安然再次回头看向棚子,那个‘安然’还在那里站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看见一个人,身着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她的样子像极了我。”
末了,她又说:“就跟照镜子一样。”
“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白涧重复念了一声她的话,表情骤然变得惊恐,他连忙抱住安然,然后把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声音颤抖道,“安然,那是幻觉,别看。”
“你为什么看不见她呢?”,安然不解。
白涧没有回答她,只是重复着那声,“别看…别看。”
棚上的那个女人突然消失了,安然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白涧抱着她缓缓坐下,嘴里仍在念叨着那句,“别看。”
不知过了多久,忘川河上的雾散去了,摆渡人不见了,船上只剩他和安然两人。
白泽踏水而来,他从白涧怀里接过昏迷的安然,问,“她不会有事吧?”
白涧缓过神来,他没有回答白泽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白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安然是在什么时候吗?”
白泽正在帮安然整理额前的碎发,听到这话时他的手停顿了一下,稍微有些不悦,“你问这做什么?”
他没有理会白泽,而是自言自语说,“那时她身着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正准备与饕餮成亲…”
“白涧你够了。”,白泽突然发怒,然后又怕吵醒安然,于是又压低了声音,“你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我刻意提起。”,白涧语气沉重道,“是安然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他皱着眉问。
“刚才大雾起,安然说她在雾中看见一个人影,起初我以为是你便没有在意,后来……”,他停顿了一会儿,看着昏迷的安然,语气凝重道,“后来她与我说她在雾中看见了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身穿翠色金边长裙,头戴金钗凤冠。”
“怎么会?”,一抹担忧之色从白泽脸上闪过。
白涧站起身,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白泽,你说安然会不会已经在慢慢想起来了?”
“不可能。”,他立即否定了白涧的想法,“灵犀石没有出现任何异动,她不可能想起来。”
“那…”,白涧试探着问,“我们还要用安然为饵去抓饕餮吗?”
白泽沉默了许久没有做声。
白涧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于是弯腰捡起飘在水面上的船桨,正准备划船回冥府,不料白泽却开口说,“往对岸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