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面露惊色，似乎不敢置信。
与此同时，一头黑龙猛地从黑水幽生阵结界处冲出，黑龙龙嘴大开，好似要一口吞下顾乐。
顾乐终于看见了灰明。
灰明站在黑龙龙头，他左掌对准顾乐。
灰明一声道喝：“顾乐！”
黑龙速度暴涨，顷刻间到达顾乐面前，顾乐眼前的一片黑暗。
尖锐之声接连响起，撞击顾乐元神。
不得不说灰明这一招极为凶狠。
他虽不知他的黑水幽生球能否一举杀死顾乐，但他依旧留下了最强的黑手。
哪怕顾乐侥幸逃脱黑水幽生球，顾乐也必定为此付出大耗法力，甚至身受重伤的代价。
届时他来一式直击元神的音道之法，让顾乐无法躲避，甚至为此一怔，再来辅上他最强的黑龙噬。
顾乐决计逃不脱他攻势。
决计会死在他手上。
灰明也看见了顾乐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对，就是这种表情，太对了。
他太舒服了，太痛快了。
灰明冷然一笑，暗道：“死吧，顾乐。”
灰明左掌迸发出一道朴实无华的黑光，射向顾乐。
嘭。
黑光射穿顾乐，黑龙吞下顾乐。
灰明飞向高处，黑龙龙身，龙尾骤然向前凝聚收缩，形成一团黑球。
黑球徒生一道沉闷的声音，黑球微微一颤。
灰明咧嘴一笑：“区区新晋元婴小辈，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哼，不知死活。”
“区区新晋分神小子，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哼，不知死活。”
灰明闻言，心头一惊。
怎么可能。
这不是顾乐的声音吗？
他，他不是死在我的法术，黑龙噬里面吗？
我幻听了？
灰明徒然感觉他身旁有人。
他缓缓转过头，赫然发现顾乐一脸笑呵呵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灰明。”
灰明不明白，他既然感知到身旁有人，他自己为什么没有动？
为什么看见了顾乐，他没有闪躲，反而还对顾乐说了废话。
他心想：是因为我觉得顾乐没有危险吗，但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念头？是因为我已经杀了他，他对我而言并没有危险吗？
为什么这时我还在思考着这种没用的想法，我为什么还站在顾乐身旁，我为什么不赶紧躲远点，或者施法轰杀他？
不好，他攥紧拳头了，他要打我了。
快跑啊，不，再等等？
不好，他要挥拳了，该跑了。
不，再等等，还来得及，我毕竟是分神，应该能跑得掉。
不好，他挥拳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不，再等等，在最后一刻我再跑，应该还来得及，毕竟我是分神，他只是元婴。
他不是我的对手。
不好，这拳要到了，该跑了。
不，我也已经没得跑了。
为什么我不跑？
灰明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嘭。顾乐一拳妄空，再而一拳孤月。
两拳之威尽在灰明体内。
灰明瞬息之间就被打成纸片，随即又无尽暴涨。
然后爆开。
血肉飞舞之中，顾乐看见有一道灵光飞逝，顾乐伸手一抓就将那道灵光抓住。
这灵光正是灰明的元神。
灰明的脸隐约闪烁在灵光上。
“顾乐，你不能杀我，我可是黑水道宗新晋分神期大修士。你若杀我，黑水道宗跟你们云河剑派没完。你若不想让两大门派结成死仇你就放过我。”
“我可是分神，你杀了我这一道元神，我亦不死，你不能杀我，你若杀我，我必定将你和云河剑派铭记在心，你可以想想一位分神修士一直惦记着你的下场。你最好放过我。”
“你放过我，这次我们扯平，两清，你想走就走，我的绝不问你如何上岛。就让我们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乐嗤笑一声：“我听了这么久，没想到我就没听见一句你要求饶，花灵石买命的话，反而还在不断威胁我。
黑水道宗确实了不起。分神期修士也确实了不起。
但是不好意思，我们云河剑派也了不起。
若是连一个黑水道宗都得罪不起，那我们云河剑派早没了。
再而，我能杀你一次，自然也能杀你第二次。你敢惦记我，那你敢不敢被我惦记。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灰明你这个蠢货。
给我死吧。”
顾乐一手捏爆这道灵光。
灵光上，灰明脸色狰狞：“不，不，顾乐你不能这么做！”
砰。
灵光破碎，化成一片片零碎的微光流落出顾乐掌心。
南藏山脉某处地方。
灰明猛地睁开双眼。
灰明脸色煞白，在最后一刻，他的化身通过黑水真法的法术给他传递了消息。
他咬牙切齿：“顾乐，我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不好，我决不能让旁人知道我化身没了。我回去演上一场才行。”
他新晋分神就被一个新晋元婴给杀了一次，这若是传出去了，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他还怎么在南阳州混。
灰明立即变成血衣灰明的模样，冲向三大家族营地。
他飞行之时，在想。
他是什么时候中了顾乐的法术。
........
真相是，顾乐再度用了一式鱼尾。身为元婴的顾乐施展出来的鱼尾和路默默所施展出来的鱼尾有着云泥之别。
有时候，低境法术在高境修士手中和低境修士手中可是完全不同的法术。
并非是说你炼气期学了一道火球术，到了筑基，金丹就不用了。
恰恰相反，很多时候，高境修士更爱用低境法术。
就比如灰明射向顾乐的那道黑光，黑光朴实无华，但拥有着无匹的法力，释法速度又极快。
这原本就是一门低境就可学的法术。但在灰明手中，如同毁天灭地的法术一般。
至于那撞击元神的法术，虽然真对顾乐有用，但顾乐元神有法相护身，灰明的音道之法根本奈何不了顾乐。
而灰明之所以会继续站在顾乐身旁，还和顾乐说话。
在顾乐攥拳，出拳之时还站着不动，心中还有着诸般想法这完全是因为灰明一出现，和顾乐对视，他就中了顾乐的法相之术。
眼传心，心生杂念，杂念起，身动弹不得。
这是顾乐的两大法相结合，方能达到效果。
仅仅一式鱼尾，三大法相，灰明就露出败像。
修仙界斗法，稍有不慎，疏于大意就生死已定。
斗法就是这般残酷而又离奇。
这也是宋蒙为何渴望顾秋影所修炼的太上净明渡仙经的原因。
法财侣地。
法第一。
唯法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