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人民医院的高级病房。晚上,荣飞的家人和同事朋友知道消息的齐聚省人民医院探视老太太和荣飞母亲。
老人只是惊吓气愤过度,身体并未因那一推受伤。
人老就容易骨质疏松,荣飞怕奶奶骨头受伤,医生仔细检查后认为没问题,血压稍有点高,静养几日就好了。
输上镇定和降压的药,老人已经睡着了。
魏瑞兰也被全身检查了一番,她只是拉扯撕破了衣襟,并未挨打。荣飞也就放了心。但还是让她住院观察一番。里间有两张病床,站着坐着的都是家人,魏瑞兰躺在床上跟赶来的荣之贵兄弟诉说着下午的惊心动魄。
荣之英夫妇接到消息就赶来了,晚饭后荣逸夫妇和荣杰夫妇先后都来了。
这是一个六十平的套间。荣飞在外间与来探视的朋友说话,邢芳抱着鹏鹏也在外面。荣之贵和妻子聊着,荣之英却坐在母亲床前一言未发。
“把小飞真给惹毛了------他奶奶在他心里最重呵。”魏瑞兰说。
“没想到从来绵乎乎的小飞真敢下手。”安萍说。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该死的两个混球,活该。”魏瑞兰犹自愤愤不平。
“不知那些黑社会会不会报复------”听说儿子将其中一人打伤了,荣之贵有点担心。
“ 小飞的朋友也不是善茬。估计不会给那两个混蛋好果子吃。”魏瑞兰回忆道。
“真是的,马上就过年了,遇到这档子事,幸好咱妈没事。”安萍说。
“之英你想什么?”魏瑞兰问沉思中的小叔子。
荣之英在想荣飞表现出的实力。他知道侄子如今家大业大。但不知道荣飞与北阳官场建立起如此深厚的关系。这边一出事,一帮让他感到震惊的高官或者亲自来,或者派人来,最次的也打了电话问候母亲及嫂子。晚饭前后,客人一拨拨的来,大多由院长陪着,程市长都亲自来了。那些区委书记、区长,局长们就更多了,名字和职务荣之英也没全记住。公安南城分局的曾局长更是亲自赶来帮着联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这些客人都带着贵重的礼品。程市长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与侄子如此关系亲密,坐在老母亲床前嘘寒问暖,不像位高权重的市长,倒像自己的兄弟了。什么时候侄子与这些在北阳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建立起如此深厚的关系?
在北钢混了二十多年的荣之英深切地体会到以后怕是全靠这个侄子了,小杰离开联投绝对是失策啊。再给了重回联投的机会,但这个混小子竟然放弃了。
“没什么,嫂子今晚我陪咱妈,你没事的话还是回家休息吧。”荣之英从沉思中醒来,对嫂子说。
“嗯。你工作忙,你哥也没什么事,就让他守夜吧。”魏瑞兰不想住在这儿。
“不用,我留下照顾奶奶吧。”荣逸说。
“晓敏身子重了,你陪晓敏回去吧。小杰和芙蓉也回去吧。”魏瑞兰说。
邢芳圆圆的眼睛透过镜片盯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丈夫,荣飞似乎还在生气,沉着脸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下午的情况从他们的嘴里大致清楚了。她除了见过荣飞打那个章新胜外没有见过他暴力的一面。哦,还有就是在单身楼黑社会找上门来打了一架,第二天那个叫四清的就服软道歉了。其余的日子里丈夫一直文质彬彬的书生样子,结婚数年,荣飞连高声说话都没有,但今天肯定激怒了他了,不然不会抡起家伙往死里砸。她感到害怕,真要将那两个家伙打伤怎么办?不会负法律责任吧?
“隆总你放心。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他们绝不会报警。何况我们怕他们报警?这些连老人孩子都欺负的渣滓没人同情,废了就废了。建平去查他们的案底了,一会儿就会有消息。”崔虎对隆月说, “他们更不敢寻仇,你就放心吧。”
“崔总,你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再按着你原来的脾气行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隆月对立在门边的邹铁说,“今天你立功了。瞧那俩混球的样子不是善类,荣总的安全你和黄天要负全责,明白吗?”
“是,隆总。”邹铁恭敬地回答。
隆月不想责备荣飞,她知道荣飞对他奶奶的感情,但这种事传出去总是不好,“警局那边我来联系,千万不要惊动媒体。老管,你负责这件事。”
“放心吧隆总。该做的工作我都做了,绝对不会有不利于荣总的报道。”公关部长管德魁回答。
“根本就不要见报。”隆月叮嘱。
“可以做到。”北阳晚报有个记者听说了消息,但已经压下了,没人给那个记者提供素材。
“荣总,希望你以后冷静些,你的形象就是联投的形象。”隆月转向了荣飞。
“以后最好不发生这样的事,否则我------”荣飞并不为下午的事后悔,“好啦,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谢谢你们。”荣飞起身进里间了。
“爸,你陪妈回去吧。小逸你们都回去。这儿就一张床,我困了可以睡一会。人多也是干耗着。”荣飞对家人说。
陶建平急匆匆赶来,荣飞听见又回到外间。
“事情弄清了。那俩个混蛋是九叔手下的。九叔对我说,明天他会亲自来向老太太请罪。他的人他会处理。”
九叔是北阳道上出名的人物,叫张崇玖,比陶建平大着辈分,所以称其九叔。张崇玖原来和陶建平有些交情,陶建平出狱后张崇玖还设宴为陶庆祝。荣飞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在西城那边开着几家洗浴中心。
“那就好。”崔虎说,“他的人他来管教最好。否则我让人敲断他们每人一条腿。”
“亲自来就不必了。和他也没什么关系,替我谢谢他吧。至于那俩人,建平崔虎你们也不要找他俩的麻烦了。对了,建平哥,我不想让你多和那帮人来往,希望你记着我的话。”荣飞不想和道上的朋友更多的来往。而陶建平还是没听他的劝,似乎仍走上了老路。
“记着呢。我这不是干着正事吗?”陶建平笑笑。
九点钟左右王老太醒了,液体也输完了。屋里只剩下荣飞,“他们都走了?”
“奶奶你醒了,饿了吧?我让我爸他们回去了。”
“不饿。”老人想坐起来,被荣飞轻轻压下了,“您躺着,是不是还头晕?”
“没事了。下午你吓着奶奶了。怎么能用铲子砍人呢?”
“我当时气糊涂了。以后不会了。”荣飞握住老人冰凉的手,“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
“我知道你亲奶奶,但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有分寸------”
“我记住了。”
“现在的社会呀------”老人叹息一声。
陶莉莉送来的装在保温桶里的八宝粥还热着,荣飞倒了一小碗,“奶奶你喝点粥吧?”
“行,”老人还是坐起来了,“吃饭后送我回家,我不住医院。从来也没住过医院,瘆得慌。”
“明天再让大夫检查一回,血压正常了咱就回去。这儿条件多好,有我陪着你急啥?你要去厕所吗?”
“不是。总觉得别扭。”老太太抓着被角,不知道想些啥。
“奶奶你是不是有事?”
“小飞,你在外面闯下多大的局面奶奶不清楚,但知道你朋友多,交际广。朋友多是好事,也是坏事。知道奶奶说什么吧?”
“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作用,是不是?谁知道遇到什么事呢?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讲道理的,有时候拳头比道理更管用。”
“我觉着你心里还是对你爸你妈有隔阂,这样不好。奶奶年纪大了,早早晚晚都要去见你爷爷,我心里不想装着事走,这个家你已经是当家人了,怎么当好这个家可要心里有谱。咱家人丁不旺,我想看到家里每个人都过得好------”
“奶奶你在我心里是最重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冒犯你。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但不能和你比,谁也不能和你比。”
老太太流泪了,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我知道。可是你妈会感到我和她在你心里的差别,会感到不舒服。我能体会到她的心情。十月怀胎,生你养你不容易,老人就是老人,你做儿子的可得体会父母的心情。俺娃是聪明的孩子,以后办事一定要端平一碗水,懂吗?”
“我懂。我会让他们有个幸福的晚年的。”
“可惜你爷爷去的早,他要是看到咱家如此的兴旺不知该多高兴。奶奶这么点小事,竟然惊动了那么多的大官------欠人家的情了。”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你爸,你叔都没啥奔头了。就是小逸和小杰两个,一定要帮衬着,就这两个弟弟。”
“你看,这我还不懂吗?奶奶你别说话了,劳神。闭上眼歇歇吧。没事的话明天就出院回家。”
外面听见常乾坤和邢菊的声音,荣飞给奶奶往上拉拉被子,“邢芳她三姐来了,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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