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所幸，我不是
灶房里谁也没说话，只见向来坚强的展胭脂这会儿抱着衣服，站在那抽泣。
甄甜到这边的时候，何氏母女的相处情况还不错，因此她也根本不知道这些。
眼见展胭脂在那哭，忙让郭婆子看着锅，自己上前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抚。
何氏在甄甜到来后，人已经变了不少，也知道以往忽视这丫头，因此在尽力弥补。
只是弥补是一回事，真的亲眼看到向来懂事的姑娘在那委屈的哭，她才深知这些年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阿脂，娘……”
对不起的话，她说不出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刚才是无意的，并不是想要惹她哭。
她只是想让芸香知道，她这个当娘的并没有不要她，也没有忘了她。
却不曾想，在听到芸香的话后，才明白自己这样做有多欠妥当。
这些年不是起不来床，就是起床后念叨的都是芸香，且一次次的仔仔细细给芸香做衣服，带给阿脂的伤害有多大。
她越是关注那个不见的孩子，就越是漠视阿脂，
仔细想想，阿脂十八岁了，可她就没主动抱过一次阿脂。
最初的时候，只要看见阿脂，她就想起那个不知道在哪，是否还活着的孩子，因此狠心不去管，不去看。
后来她因长期郁结于心，身子越来越差，连床都起不来，更别说抱孩子带孩子了，她自己连饭都要人喂。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脂给她端茶送水，慢慢开始分担家里的活。
等到老大也跟着进了军营，家里所有的事都落在她身上……
何芸香见她只是眼底带着浓浓的愧疚，连一句道歉得话都不说，忍不住嗤笑了声。
“当你的女儿，可真累。所幸，我不是！”
何芸香说着，将那衣服扔回给她，对还在安慰展胭脂的甄甜道：“甜甜，我饿了！”
甄甜回头看了面无表情的她一眼，之后又拍了拍展胭脂的肩膀，转身回到灶台前继续忙活做早膳。
何氏在听到何芸香的话后，整个人犹如被雷劈过一样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还在哭的展胭脂。
好半晌，颤抖着嘴巴，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阿脂，娘对不起你！”
话落，泪流满面。
手中的衣服，更是犹如烫手山芋，抱也不是，扔也不是，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芸香的态度就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不认他们了。
剩下一个阿脂，还是从小被她忽视到大的。
这一刻，何氏内心无比后悔，她不该为了不知道在哪的孩子，而去漠视阿脂。
她多少还猜到，芸香不认他们，是因为她的问题。
或者说，有一部分是她的问题。
展墨寒也跟着开口道歉：“阿脂，爹也对不起你！”
虽然他一直在军中，一年到头才回家几天，但这也不是理由。
如果他有心，如果他够关心这孩子，那么也不会让她过得这般苦。
每回他回来，都只是在安抚妻子，和她保证一定会找到那个不见的孩子。
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倘若不是芸香今日点出，他怕是一直都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