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兮也取过多地的泥土回实验室研究……
pH值5.5-7的微酸性土壤。
种水果完全没问题。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果树品种的原因……
“山地？我没有听错吧？”牙侩瞥了眼车帘，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山地大多贫瘠，不出粮食，大多农户都不愿意种，许多地方的山地别说卖，二三十文铜钱一亩都租不出去。
“没听错！就是山地！”顾千兮笑了笑。
“山地不出粮食，想买容易，到时候后悔了，想卖可就难了！”牙侩拧眉提醒。
他手中的山地不少，都是成片成片的，许多挂了好几年都没有卖掉。
别说卖，问都没有人问过。
人家有那闲钱干点啥不好，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若要是买了山地，也就只能找颗歪脖子树上吊了。
以前也有人不信邪，非要在山地里种水果和红薯，结果……
结倒是结了，果子又小又涩，白送人，人都不要。
红薯最大的还没有大拇指粗，送给人家喂猪，人家都难得去挖，最后都烂在了地里。
那人也气得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咽了气，剩下一大家子老老小小无人照料。
“没事！我就买来玩玩，以后若是卖不掉，我就买群羊去山上放，冬至的时候还可以请牙侩大叔你吃羊肉。”顾千兮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山地我倒是很多，你叫我一声大叔，我自然不能昧着良心赚这份黑心钱，山地的事，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再说。”牙侩皱着眉头，有些语重心长。
他知道她不缺那几个银子，可买那玩意儿糟心啊！
费银子不说，还费人工，辛辛苦苦一年下来，看不到收获，是个人都受不了。
“我已经考虑好了，若是有合适的山地，待会儿办完铺面的地契和房契，大叔若有空，咱们就再去看看。”顾千兮看着车帘，眯眼笑得粲然。
身为牙侩，大叔能说出这番话，实属不易。
可……
她还是想试试。
为了她的口腹之欲，为了她的春暖花开……拼了！
至于面朝大海……在她看到燕国的舆地图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衙门，牙侩率先跳下车，扭头看着顾千兮一脸艰难的下车，无奈的把手支了出去。
“行吧！你反正是个主意大的，但愿你以后不会后悔得哭鼻子。”
“世上没有后悔药，小女子自然也不会后悔。”顾千兮僵着腿，扶着牙侩支过去的手臂下了车，酸痛的感觉让她的眼角直抽抽。
二人说着就往衙门里面走，因为时辰还早，办事的人不多。
很快就轮到牙侩和顾千兮二人了，当顾千兮报完名字的时候，那官吏的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一下。
顾千兮按照牙侩的指引，一一在契约书上签字画押……
最后，牙侩照例拿出一个荷包准备塞到官吏的手中，官吏却先一步躲开了。
“小小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牙侩脸上的笑意轻滞了一下，随即又上前了一步，欲将荷包塞给官吏。
“能为小姐办事，是小人的脸面，怎么还能要小姐的东西。”官吏又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牙侩塞过去的荷包，恭敬的朝着顾千兮行了一礼。
“……”顾千兮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一脸的莫名其妙。
若是顾家知道她在外面跑，指不定早把她五花大绑扔哪个犄角旮旯的尼姑庵去了，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
定国侯府……那就更不可能了，也没几个人知道她是千娇百媚的东家呀！
“大人，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民女初到皇城，并不是什么小姐。”顾千兮干笑了声。
“那肯定是本官记错了！本官送二位出去。”官吏微躬着身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
看官吏那殷勤的劲儿，顾千兮薄纱下的嘴角不可控的抽了一下。
官吏也不管外面排队等着办事的人，殷勤的把顾千兮和牙侩二人送出了衙门口。
看着顾千兮扶着牙侩的手臂战战兢兢的上马车，官吏那眉宇都拧成了结，恨不得推开了牙侩，自个儿上前去扶。
直到马车拐过了弯，看不到站在衙门口的那个身影了，顾千兮这才撩起薄纱，沉沉的松了口气。
“小丫头，你真的不认识他吗？”牙侩瞟了一眼车帘。
“真不认识！”顾千兮轻轻揉着她酸痛的小腿，眉头也越蹙越紧。
“可他好像认识你！”虽然官吏后来承认自己认错了人，可他后来的表现可不像是认错了人。
“……”这薄纱遮这么严实，能认出来才有鬼呢！
难道是因为名字？
可……闺阁女儿的名字，官吏又是从何知晓的？
即便几个月前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也不外乎说的是顾二小姐。
“不过他貌似也没什么恶意，你若是认不得，也不用去管他。”牙侩回头笑着说道。
“世上同名同姓的那么多，估计是认错人了！”顾千兮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理了半天也理不出任何头绪，她也懒得再去理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车一路出了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了下来。
顾千兮放下帷帽边缘的薄纱，撩开门帘一抬头，“大叔，你是不是走错了地？”
“没有走错！赶紧下来吧！”牙侩笑着把手支到门帘边，方便顾千兮扶着下马车。
“这不是我的庄子后面吗？”顾千兮僵着腿，战战兢兢的下了车。
山边那片新绿不是她让人栽种不久的桑树又是什么？
“看到后面那片山了吗？”牙侩指了指紧挨着她种桑树的那一整片山坡。
“那一整片山坡都要卖吗？”顾千兮倏地瞪大了眼睛。
“对！这整片山坡连带着后面的那三百亩旱田一起，三万两银子。”牙侩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这片山地卖出去，是可以帮助那一家艰难度日的老老小小。
可……
“行！可以！”顾千兮爽快的点头。
栽种桑树的时候，顾千兮同秋月出去转过，这一代都是黑土，有机质含量高，以后能少费不少功夫。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牙侩还是有些纠结。
“不用了！就这么办吧！”
“要不，你再考虑一天，咱们明天再去办地契？”
“不用！回去就办！”
“要不……”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