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朝廷对木兰教的剿灭是出于正常反应,而今天,元纵在行宫抓到了木兰教的反贼,并且将抓到的教徒用火烧死,算是和木兰教挂上了正式挂上了个人的恩怨。
木兰教的反击,一定也会比之前更猛烈和偏激。
之后的事情也和木嫣蝶想象的一样。
朝廷为了打压木兰教在山东的传教,在端了朱雀堂的据点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审问,直接把教众妖人烧死示众。
木兰教的教主柳明泱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愤恨之下,接连在百姓中间散步元纵的各种谣言。
残虐暴政之类的不必说,什么生母是妓女,什么在攻打鞑靼的时候,故意隐瞒兵报,之后杀死先皇,谋朝篡位。
虽然只是些谣言,木嫣蝶得知之后,也是觉得很气愤。
“朕身为皇帝,登基之后勤政爱民,百官们都看在眼里,有免除了四个常年有水灾省份的赋税,百姓们吃得饱,有田可种,朕,不怕这些谣言。”
两人用过了早膳,元纵看到木嫣蝶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才想着大概是因为昨天夜里听到了路千带来的密奏,主动提了起来。
早知道女人会把这些无稽之事放在心上,就瞒下来好了。
木嫣蝶侧首看了一眼走廊上的滴水铜漏,已经到了该去乘风楼见大臣的时候,嘻笑一声。
“知道你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上,也不用这么成天的挂在嘴边吧。”
听出了了木嫣蝶这是玩笑的话,元纵故意冷了脸,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木嫣蝶的跟前,双眸逼近她的脸。
“知道是明君,所以才敢放肆?嗯?”
充满了胁迫感的一句话,木嫣蝶先是惊了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元纵也在和自己开玩笑,哧的笑出声来,抬手替他整理衣襟上的扣子。
“皇上宽宏大量,所以才会容许我放肆不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木嫣蝶的这句话果然让元纵很高兴,在见大臣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秦琅升身为宰相,自然是要随驾来西山行宫的。
乘风楼的有三层高,宽敞的厅堂,巨大的黑漆落地柱,元纵在书案前面的宝座上安坐,着秦琅升在下面禀告朝事。
“皇上,微臣认为,苗疆使节完全是趁火打劫,认为小小的木兰教就是咱们朝中的内乱,所提出的什么见面朝贡的奏折,还请皇上三思。”
苗疆边陲小国,君主让使节带了阿朵公主前来和亲,元纵想要让他们搁在驿馆里晾一晾,阿朵公主也是只管在木嫣蝶的身边玩闹,从来也不提和亲的事。
通过元纵安插在苗疆使节里的暗线,得知苗疆使节中在大晋朝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公主身边的明月做主,提出减免朝贡的主意,也是这个身为苗疆女史的明月出的。
“他们一向按捺得住心思,提出来的要求,一定也是有了万全的打算,秦爱卿可知他们的后手是什么?”
元纵端正的坐在宝座上,说话的时候眼神微眯,很认真的问道。
秦琅升虽然位高权重,在吏治上,元纵离不开他,但是要说是查探消息,动用武力方面的事情,他就觉得很是无力。
若论培养暗卫,行军布阵,又有谁能够比得上坐在宝座上的这个带兵皇帝?
“回禀皇上,微臣,只是凭奏章上的事提出谏意,还请皇上示下。”
秦琅升在朝堂上威望很高,他的这句话音刚落,身后的大臣就跟着一起附和。
“你们,不能只看朝堂上上来的奏章,苗疆使节呈上来的折子,上面大有文章,身为朕的臣子,就要替朕,察朕不能查之察。”
元纵看到这些大臣们异口同声的只知道和秦琅升联通一气,脸上不动声色,目光陡然一亮,像是在教训,又像是提点。
“苗疆要求减免供奉,也并不是趁火打劫。”
他的话徐徐道来,秦琅升想要以文臣不能体察武事之由反驳,又一想到自己的妹子还在宫里,自己安插在宫里的暗线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心里一阵没底。只好带头应是。
元纵命路千当着朝臣的面,说着苗疆使节提出要减免朝贡的真正意义。
苗疆之地,多林瘴,少田地,能够仰以为生的,只有药材一类。
朝廷想要得到的,也是苗疆每年盛产的三七等活血散瘀,和止血药材。
这些药材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重要的军需药品。
苗疆使节说的想要减免的供奉,说的也就是这些。
诸位大人们,众所周知,苗疆的政权分为两派,一派是想要和咱们大晋和亲,还有一部分人,从始至终,都想要破坏和谈,以刘顺贵为主的苗疆右派领主,故意毁坏了一些三七的准备给朝廷进贡的药材,这些事苗疆的国主已经查明,奏报也就是这几天就能传来。
元纵坐上了皇位之后,路千不仅掌管着元纵的护卫安全,还掌管着暗卫机构,最善于做的就是打探消息,暗杀和传信。
包括秦琅升在内的朝臣们,对这样一个暗卫机构都有所耳闻,但当今天路千说起苗疆的政权的时候,如数家珍一般,都不由得心中一惊。
“还请皇上示下,微臣好遵从皇上的吩咐办事。”
既然事情的原委已经查清楚,就算是在反对苗疆使臣提出来的条件,也不能逼着苗疆的国主平白便出应有的岁贡。
“苗疆的国主没有履行到看顾岁贡的责任,亦是有罪,既然今年的岁贡不能如数交上,秦爱卿就和诸位臣工们商量出个详细的法子,让今年不能交上的岁贡,摊到明年。”
这样一来,也算是将功折罪。
秦琅生原本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想法,预备着由元纵下旨驳回苗疆使节的提议,再设法让苗疆留驻在大晋的使节找自己求情,好从中收取好处。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宝座上的元纵,元纵此时,也恰巧把目光落到了秦琅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