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木嫣蝶红肿着眼睛从暖阁里出来,笑着唤了一声,招呼她坐下吃饭。
“咱们难得坐在一起吃早饭,来,尝尝这个汤。”说着就拿起面前的碗替她盛汤。
小竹见状,立刻将碗接了过来,盛了一碗之后搁在了木嫣蝶的面前。
“奶奶,你放心,我没事的。”木嫣蝶强露出一个与往常一样开朗的笑容,宽慰着老夫人。
老夫人却很敏感的抓住了,我和我们这个字眼,心里明白,却不说破。
“你们能有什么事?我也想让你来陪陪我的。”
木嫣蝶很感激老夫人这个时候没有说什么让自己回去和元纵和好的话,捧起碗来将面前的菜吃得风生水起。
“回王妃的话,董侧妃放了王爷之命回娘家,路总管来找您要对牌。”月秀挑了帘子进来,朝着木嫣蝶禀告。
正在吃饭的木嫣蝶嘴里面嚼着一口鸡蛋,错了眉头疑惑着,董雪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回娘家?
昨天元纵不是还去了她的院子里吗?难道和自己一样也吵架了?
以路千在王府里的地位,送董雪回娘家又不是第一次,又怎么会特意找我自己来要对牌?
这些心思在脑子里想着,忽然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是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
她搁下了筷子,将嘴里面最后的一点东西咽下,急切的喊着月秀,“你去把路总管叫来,我有话问他。”
老夫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木嫣蝶,见她如此的急切,脸上不由泛起了担忧之色。
“小的参见王妃娘娘。”路千虽然是躬身行礼,但是语气里却带着某种怨气。
木嫣蝶也顾不上其他,开口问道,“昨天晚上王爷到了慕雪苑里,都和董侧妃做了什么?”
她的话刚一出口,路千就胀红了脸低头,在屋子里服侍到几个小丫鬟,也都纷纷的敛气屏声。
老夫是很震惊的看着木嫣蝶,感受到了屋子里气氛不对,她低头轻轻咳嗽了两声,“我是说,董侧妃为什么今天会受到王爷之命回娘家?”
“回王妃的话,王爷昨天晚上从慕雪院里出来,就吩咐奴才准备送董侧妃回娘家的事,至于是为什么,奴才也不知道。”
木嫣蝶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跟前。
“你是真的不知道?送董雪回娘家用得着来跟我要对牌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路千见王妃这样疾言厉色,抬起头来,语气隐含责怪的说道,“奴才倒还想问问王妃昨天夜里和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身上的伤口被撕裂开来,到了夜里的时候发了高热,大夫们连夜会诊,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什么?”木嫣蝶听了这话,大惊失色的跑了出去。
老夫人的声音响在她的身后,“慢点儿,小心别摔了!”
想到昨天完全就是自己误会了元纵!木嫣蝶的心里就如同火烧火燎一般的急切,她飞快的跑到了交泰院里,重重地推开了门,喘着气跑到了元纵的床前。
只见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眉头微微的蹙起,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如今外面的天气还凉,木嫣蝶想要把窗户打开,通一通空气,又顾及着他,现在还发着高热,手就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还好,只是微微的有些烫手,木嫣蝶准备收回自己手腕的时候,忽然被元纵紧紧的握住。
“别走,别走!”
元纵犹自在昏迷当中,嘴里面糊涂的呢喃着,木嫣蝶隐隐听清了他的话,温柔的伏在了他的床边。
“放心,我在这。”
月秀和月香她们紧随而至,看到了自家主子已经和王爷和好,互相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主子,奴婢再给王爷切脉吧。”月秀上前去调整了自己的气息,坐在了床边的锦杌上,准备给元纵切脉。
只是元纵的手一直握着木嫣蝶的手腕,怎么掰都掰不开,她只好让元纵握着自己的手让月秀切脉。
自家王爷从冷面冷心的一个人,变成了这样炙热的性情,完全都是因为自家王妃的功劳,原来爱情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月秀看着现在自家主子和王爷的如胶似漆,心里面不由腹诽着,尽量的放平和自己的心情。
切完了脉,月秀又和木嫣蝶一起将元纵的衣襟打开,查看着胸前的伤口。
只见被缝合好的伤口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已经上了止血药,翻出了里面已经长好的嫩肉,木嫣蝶心疼的微眯了眼睛。
“主子,这次实在是您不对了,王爷的身上还有伤,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月秀一面小心翼翼的将元纵的衣服穿好,盖上了被子,一面埋怨着木嫣蝶。
木嫣蝶的脸上有着愧色,“当时我太激动了……”
后面屋来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元歇的声音。
“唉,如今拿一趟纵王府真是太难了!这是怎么了?”
因为现在外面有着这样那样的流言,加上元歇和元纵二人制定了一个迷惑太子的计划,每次元歇来的时候,都是换上了小厮的衣服,从侧门进来,或者是趁着没人的时候翻墙而入。
他这次身上穿着一件利落短打箭袖收腰,显得愈加的英姿勃发,他刚才在屋门口拍着衣服上的灰尘,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元纵,拉着木嫣蝶的手,疑惑的问道。
木嫣蝶的心里原本就懊悔着,这个时候看到元歇进来,没好气的说,“月秀,去带着静王殿下到偏房里换一身衣服再进来,王爷最爱干净,别让这些回落到了咱们屋子的地上。”
“什么?”元纵惊讶的反问,“三哥怎么会嫌我脏?你,你这是在嫌弃我!”
元歇惊讶的连本王的自称都给忘了。
“静王殿下,这边请吧。”月秀是知道那些谣言说的怎样的难听,有了自家主子的吩咐,毫不客气的伸出手请元歇出门。
“不是本王妃嫌你脏,而是你身上真的有很多灰啊!”木嫣蝶伸出自己没有被元纵握住得手,指着元歇一袍上的一角白灰说道。
元歇毫不在意,月秀语气中的不敬,不过她阻拦的走到了元纵的病床前,指着木嫣蝶衣襟上的一抹油污。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衣服上有灰,你看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