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子衍静立沉思的时候,不远处的杜乐儿悠悠转醒,并嘤咛了一声。
听到动静,虞子衍扭头看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她当时醒来时的第一句话:“子衍哥哥?我们这是……还活着?”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杜乐儿就发现了他,眼睛一亮,惊喜道:“子衍哥哥?”
又环顾四周一圈,不怎么确定道:“我们这是……还活着?”
真的,一模一样……
虞子衍记得,自己因为劫后余生的喜悦,又因为醒来以后立马看到了同伴,所以格外开心。当时什么都没有想,立马就冲了过去,将人扶起后,又嘘寒问暖了一翻。
而这一幕,又恰好被同样醒了过来并找过来的慕欣欣看到,慕欣欣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以为两人有一腿,当即就冲过来质问。
不过现在……
虽然眼前经历的一切都让虞子衍心中产生了微妙的感觉,但是他很清楚,慕欣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冲出来了。
想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自己是想的太多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么荒谬的可能?
不管把他们带到这里的人有什么阴谋,都不可能复刻出一个慕欣欣来。
走到杜乐儿面前,他蹲下温柔道:“乐儿,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杜乐儿被过于温柔的语调弄得俏脸通红,忍不住低下了头,声若纹吟地“嗯”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腿:“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到了,现在腿有点儿疼。”
虞子衍点点头。
这一点,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心中,却越发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乐儿的台词,依旧和记忆中没有偏差。
正常情况下,她现在不是应该怀疑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噩梦一般的荒岛上吗?
思虑间,他习惯性地伸出了手将杜乐儿揽在了怀里,并准备将她抱起。
“子衍哥哥,你干什么?”杜乐儿面色一变,赶忙用力对了虞子衍一把。
虞子衍被推的回过了神来,看着杜乐儿眼底无法作假的惊慌和俏脸上的羞红,他抿了抿唇。
不对!
他的乐儿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他们虽然没有结婚,但其实私下里的相处模式和正常的夫妻也差不多了,杜乐儿会在他的面前害羞,但绝对不会推开他。
她如今的反应,倒更像是他们刚刚流落到荒岛上的时候。
那时他们还只是比较熟悉的老朋友,除了“朋友”这个身份以外,就再也没有别关系。
而且,他那时还和慕欣欣有婚约,所以杜乐儿私下里是躲着他的。
所以……
某种可怕的念头,越发强烈和清晰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生硬,不等虞子衍反应过来,就听一道娇叱声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彼时,杜乐儿正坐在地上,双手拄地,上半身向后倾斜着。
而虞子衍则是朝着朝着她倾斜的方向倾斜了过去,一只手还覆在她的背上,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尤其是,杜乐儿的脸上还染上了两抹红晕。
要说这两个人之间没有猫腻,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但是,虞子衍此时却不想对这个场景发表任何想法,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
他扭头看去,果然就见,一道只在噩梦里出现、而此时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地带,一脸愤怒地瞪着他们两个!
“慕!欣!欣!”
虞子衍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灵魂里挤出来的一般。
所以,他果然是穿越了么?
穿越回了那一场噩梦的最开始的地方?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神,慕欣欣就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覆在杜乐儿身上的手,怒道:“我问你们,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这个情景也和噩梦里地情形相似。
为何是相似而不是一样呢?
因为他刚才由于过于震惊,而导致他的行为和噩梦里出现过的情况出现了几分偏差。
比如,他那时也因为杜乐儿不方便的原因而想抱着她赶路,但是他当时维持着绅士风度,先征询过了她的意见,而她也知道自己腿脚不方便会拖累他的行程,就勉强同意了。
所以,原本的情节是,慕欣欣突然出现,发现了他正抱着杜乐儿,就气呼呼地冲了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就和杜乐儿一起摔在了地上。
杜乐儿因为这一摔,本就受伤了的腿脚更加雪上加霜。
即便是后来两人向慕欣欣解释了原因,她也没有同理心,反而责怪杜乐儿不争气。
她的原话是:“跳伞课我们所有人都学了啊,你看我和子衍都没事,怎么就你有事?哼!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上课的时候认真一点儿你不听,现在好了吧,受伤了,引起误会了!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个荒岛上呆多久,可我们根本没有多少物资,必须要发动每个人的最大劳动力,才能保证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活下去。
就算是所有人都是健康的,我们也不一定能活着撑到救援到来,现在好了,又加了你这么个伤患,这不是增加我们的生存难度吗?”
瞧瞧,同伴受伤以后,而且还是因为她的误会而受伤,可这个女人非但没有半分同情和内疚的心思,反而还说出了如此冷酷无情的话。
呵!
不稀奇,那女人原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他果然就听到慕欣欣说了相同的话。
即便是已经听过了一次了,但再次听到相同的冷血话语,他还是觉得异常刺耳。
“对不起欣欣,是我没用。”杜乐儿被骂的两眼通红,却并不生气,反而强撑起笑脸对慕欣欣道歉。
这过于强烈的反差对比,让虞子衍对慕欣欣的不喜更甚。
即便是慕欣欣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即便她的死和他也有关系,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因为这点内疚就消弭掉对她的厌恶。
“够了!乐儿也不是故意要受伤的,对待受伤的同伴,应该多一些宽容和体谅不是么?”
慕欣欣闻言,挑了一下眉:“哦?那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伤了,你也会给我宽容和体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