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眸。
蒲氏有点儿懵,也有点慌,还是锦宁反应过来什么,提醒道:“娘,应该是出结果了。”
蒲氏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来人是昨天的捕快,她神情一震,就起身朝着饭厅外走去。
看那模样,还有点儿急。
苏万山:“……”
苏陌儿有些担忧道:“爹,我觉得夫人和姐姐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何止是她这么觉得,苏万山同样也这么觉得。
一个是从前有一点小事就要跟他炫耀或者分享、对他崇拜至极的女儿,一个是为了得到他而不惜下药,这些年也处处对他讨好的妻子。
结果就这么两天,一个不粘着他了,一个“父亲”也没有叫过;另一个则是冷漠了很多,虽然不至于太过分,但让人很难察觉不出其中的猫腻。
莫名的,他就觉得自己头顶有点儿绿。
在他那针眼儿般小、小的只能容得下连倾城的心眼儿里,觉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处处包容是因为爱。
而当她不再包容以后,就肯定是移情别恋了。
他对蒲氏是不在意的,但是呢,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头顶被染上绿油油的颜色。
于是,他一甩长袖,就跟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让那母女两个如此不矜持,甚至不顾及他的脸面也要去见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货色?!
假若猜测成真的话,他正好可以借用这一次的机会,把蒲氏给休了。
不一会儿,这父女两个就来到了一处凉亭里。
远远的就看见,蒲氏和锦宁坐在石桌旁,两人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捕快衣服的男人。
苏万山有点儿意外,苏陌儿也十分惊讶。
两人慢慢靠近了凉亭,不过因为蒲氏正背对着凉亭的原因,所以她并未发现。
而张捕快的视线正好被一根柱子挡住了,加上他也没想到有人会偷听,便也没注意。
锦宁倒是注意到了,却没有说什么,只听安静地听着张捕快说明情况。
抓到刘喜四人以后,整个昌平县县衙就忙碌了起来,调阅卷宗、严刑拷问、查问庄子上的普通佃户,还有根据锦宁的思路去追查王叔两家人之后的去向。
总之为了这四个人,整个县衙的衙役都出动了。
成效也很大,到今天上午他们就查出了不少事情。
因为有些事儿还要蒲氏配合,所以张捕快才会特意过来一趟。
只听张捕快说道:“当年那王姓管事的遗孀离开之后就回到了村子里,结果没过两天,王管事的女儿进城谋生计,在路过一处山脚的时候,被山上滚落的时候砸死了。王管事的老妻受不了打击,当天晚上就在屋里上吊了。”
“至于另外一家,他们住的房子年久失修,一场大雨落下,房屋倒塌,所有人都死在了屋里。”
这两家,全都死了。
哦不,包括另外一个管事……
但凡是和刘喜四人有过密切接触的,都像是被灭了口。
苏万山和苏陌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蒲氏则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又想起了昨日的情况……
昨日,她原本是打算留宿的。
若宁儿没有发现这些人的不对劲儿之处,那么她们现在……
张捕快细细打量着蒲氏,发现她除了一脸惊恐之外,并没有半分心虚的神色。
至于那位苏家大小姐,他看不出神色。
不过这位大小姐今年不过十六,七年前还不到十岁,这事儿怎么也跟她扯不上关系,张捕快就把注意力放回了蒲氏的身上,问道:“夫人,您当真不知道这四个人就是当年被朝廷通缉的重犯吗?”
其实如此直白的问出这话,就说明他其实已经不怀疑蒲氏了。
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旁敲侧击,从中寻找漏洞。
其实他不怀疑蒲氏的最主要理由是——
有个家伙亲口承认,他们昨天晚上是想要杀了蒲氏母女的。
蒲氏正想问什么,苏万山就大踏步进了凉亭,不悦道:“什么朝廷重犯?你怎么会跟朝廷重犯扯上关系?“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苛责。
虽然蒲氏跟朝廷重犯挨上边,他整个苏府也不会跟着倒霉,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训斥几句。
没办法,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
蒲氏瞬间慌了,就想解释。
不等她开口,锦宁就淡淡道:“娘的庄子上藏了几个朝廷重犯,昨日我们察觉到不对劲儿之处,便及时报了官。”
张捕快点点头,说道:“幸亏大小姐机敏,不然那些人晚上就要对你们动手了。”
闻言,苏万山只是惊讶了一下,就问道:“所以,那些人为什么能藏进你的庄子里?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管理手下的产业的?”
蒲氏的心瞬间凉了。
他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
这种情况,正常人难道不是应该关心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她和锦宁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惊么?
呵……
被渣男伤到的她,瞬间战斗力爆表,冷冷道:“这还要多亏了老爷庄子里的人,是因了你庄子里的人牵线搭桥,那人才能够和刘婶儿联系上的。”
刘婶儿就是王叔的老妻,是当初从沈家的庄子上嫁过来的。
“胡扯!”苏万山下意识就不想认帐。
蒲氏也不在意,冷冷道:“老爷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自家庄子上问问,我记得那人也姓刘,是刘婶儿的同乡。”
她如此言之凿凿,苏万山忍不住迟疑了起来。
蒲氏没再理会他,对着张捕快问道:“官爷,妾身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
“噢,没事了。”张捕快转而看向了苏万山:“既然和苏先生的庄子有关系,那我便问问苏先生好了……”
苏万山:“……”
又过了一刻钟,张捕快总算问完了想问的,这才告辞离开。
到现在为止,他彻底排除了苏家人窝藏嫌犯的可能。
送走了张捕快,苏万山就带着苏陌儿一起离开了,一句贴心的话都没有。
蒲氏的心更冷了。
锦宁看在眼里,默默在心中为苏万山点了根蜡。
女人啊,爱的时候温柔似水,等攒够了失望,又会冷硬似钢。
从前蒲氏的怨气得不到正确的发泄途径,所以才会导致行踏就错。
不过现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