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里,为的是复仇。
很显然,对方应该就是左棠风了。
“是左棠风?”墨星染想要进行确认。
掌柜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是他……当年,他的儿子出生,天赋平平,便动了这种歪心思!也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将阁主的双生血脉取走。”
墨星染想起先前左凭澜的实力为何还会分成两种阶段,忽然便想明白了,原来都是因为双生血脉的加持。
正是因为有了双生血脉的加持后,他的灵力与实际力量是不同的。
墨星染的嘴角兀自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帮儿子抢完帮女儿抢,什么东西都是抢来的。”
阁主的双生血脉,她的命骨。
左家的荣光,原本全部都不属于左家的。
原本,全都是属于别人的。
而接收完双生血脉的信息之后,阁主整个人的周围更像是被一片阴云笼罩着,他失踪后只能记得零星的片段,记得对他行凶之人的模样,却不知自己是为何要遭受这一切。
如今将所有的一切拉开来说,竟是如此的。
他的手臂屈起,手指搭在了额上,竟是大笑了起来。
压抑着多年以来的委屈,痛苦,以及恨意。为什么左棠风要用别人的痛苦,来成全自己的风光?
原来左棠风真的该死,该下地狱!
“左棠风啊左棠风。”他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墨星染沉声道:“双生血脉有办法从你体内拿出去,便有办法回到你的体内。”
那边的阁主笑声稍有停顿,看向墨星染。只是此时,他的眼底有些情绪在变化着,因为她的出现,他仿佛觉得自己还能活下去。
那一种求生的渴望,让他渐渐对墨星染有了些心理情绪上的变化。
“我曾与左凭澜交过手,他实际上展现出来的力量,比等级所代表的力量还要强一些。”墨星染说道:“左凭澜应该是得了你的双生血脉中的主导血脉,只是这终究是偷来的东西,缺少了隐藏血脉的辅成,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得到全部的双生血脉的力量。”
这也就是为什么左凭澜真正的实力只比等级上的实力高一阶的原因。
那时候,她也没有多想,现在有了双生血脉一说之后,她便越是觉得当时蹊跷。
“左凭澜?就是那个被你废了的左家小子!我这就去将他抓来,取出原本属于我们阁主的东西!”掌柜一听以后,便是彻底坐不住了。
当年他只知道双生血脉一事,并不知道太过具体的,此时也是经由墨星染一说,才是反应了过来。
带阁主治病的时候,他不相信那些炼丹师,从不敢透露双生血脉的事情,生怕他们的行踪会被泄露出去,被左棠风知晓后,他未必能护得住阁主。
而那些炼丹师也就是些废物,根本无法察觉到双生血脉。
“不能着急。”墨星染能理解掌柜的情绪,但是,绝不能在这会儿就去将左凭澜抓来。
此时墨星染倒是有些庆幸,她当时只是废了左凭澜而已。
否则……
她的余光从阁主那边瞥过来,否则,这会儿她也会被悬赏阁列为必杀之人吧?
“现在左凭澜已废,他那边的主导血脉也应该有些受损,还需要他将养一段时日。”墨星染说着,不忘细细解释道:“眼下你们家阁主身体尚且虚弱,若是将受损的主导血脉再转移回来,会拖累他的身子。左凭澜虽然废了,但想来左棠风一定会各种补药都端过去,有助于主导血脉的恢复。”
“到了那时,强韧完好的血脉,会有助于他的恢复。”
掌柜听后,才是稍稍冷静了些,打消了那冲动的念头:“姑娘对将主导血脉转回我们阁主身上一事,可有多少把握?”
墨星染眉梢轻轻一挑,说实话,并没有多少把握。
不过,她还是勾唇笑笑,道:“五成吧。”
掌柜更是激动地又跪了下来,“若是姑娘能将我们阁主治好,我一定为姑娘……”
听着这口吻便是要说一些做牛做马的话,墨星染最是烦这种应酬事儿了,她把掌柜扶了起来,“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阁主能恢复如初,我后方的力量会更强,面对左棠风时,我或许也不必那般提心吊胆了。”
而后,她转过头,对那边已经沉默许久的阁主说道:“这段时日,可以的话,尝试着起来走走,外面比里面好看多了。”
阁主有些怔楞地看着墨星染。
墨星染指了指他的腿脚:“我想,你应该会站起来的。”
源于主导血脉的缺失,让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废人,不见天日,病弱凄惨。如今得知了一切后,他心中的恨意,会支撑着他站起来。
何况,他若是能够站起来,对他的身体恢复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墨星染一番话,让阁主深深埋下头去,他的肩膀微微抖动着,似是在为自己感到难受。
墨星染没再说什么,拿起了管家之前落在地上的卷宗,“这些,我就先带走了。”
说着,墨星染便也离开了悬赏阁。
在她离开以后,掌柜看着自家阁主长大后第一次情绪崩溃,他心疼得说道:“阁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阁主喉结滚动着,发出有些呜咽的声音:“我也相信。”
有些人出现在生命中,或许是来拯救自己的吧?
……
墨星染回到天机阁后,便进了书房里,她得到了好几卷卷宗,更是详细地记载了关于左家的事情。
也同样包括了,当年左家对墨家所做的一切。
墨星染心头猛然一沉,目光悲痛的,看着这寥寥几笔,所记载下来的关于墨家的一切。
看着看着,墨星染觉得鼻尖被悲伤强行呛了进来,让她有些难受,心口犹如被堵着似的。
她忍着心中的沉重,继续往下看去,将左家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部看了个遍。
而当她看完卷宗的时候,已然是夜深了。
她的眼睛酸涩肿胀,第一次就这样想放纵一回,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只愿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她有些犯困,伏在桌案边便睡着了。
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