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潼恩和江迷玩了整整一天，手机也关了机，没跟商隽起说过一句话。
商隽起打电话到江迷那里，江迷是接了，但每次都是告诉他，程潼恩不想跟他说话。
已经拖到不得不决定回不回商公馆的时间。
坐在江迷开的此时并没多少人的小酒馆里，程潼恩望着窗外黑冷的夜色发呆。
江迷坐在她对面看手机，然后打字拒绝了许鑫鑫的通宵邀请，放下后机看她。
“不想回去就去我那里吧。”
程潼恩回神看她，良晌终于下决定，道：“送我回我家的别墅吧，那里反正已经打扫干净，也很久没回去住过了。”
“你敢一个人住吗？”江迷担忧地问她。
“那是我家，安保系统也有，怕什么。”程潼恩道。
江迷点头，“那走吧。”
回到别墅门前，江迷想了一路，道：“要不我陪你吧。”
“那怎么行，你爸妈问起，该说你不懂事了。”程潼恩说完推开车门下车，“回去吧，路上慢点开车。”
跟她挥挥手转身，按解锁密码进去了。
看见里面原本漆黑的别墅亮了灯，江迷才放心开车离开。
站在客厅，程潼恩四下看，所有窗帘都拉上了，看不见外面。
吧台上还有张女士喝过的酒没收拾。
她走过去，伸手拿起酒瓶看了看，是爸爸生前买的酒。
程郡回有个酒窖，里面藏着不少好酒，贵的能上百万级别，也有便宜的小万级别。
把酒放好，上楼。
明明是想回自己的房间，却在开门时，偏头望向程郡回和张女士的房间。
自从程郡回去世，张女士不着家之后，程潼恩也没进过那个房间，连程郡回的遗物都没收拾过。
上次张女士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收拾过。
想了想，程潼恩走过去开门，顺手把灯打开，房间明亮如往昔，陈设也依旧，床头上他们的结婚照已经不见踪影。
梳妆台上的一个长方形木盒子吸引了程潼恩的注意力，她走过去。
没费多少功夫就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钥匙，打开木盒子。
最上方躺着离婚证。
程潼恩愣了愣，她伸手拿起来，底下还有一本。
翻开看离婚证，时间是八月十五号。
这个时间，令程潼恩再一次愣住，她清楚记得，爸爸跳楼身亡那天，是八月十六号。
也就是说，他们刚办了离婚，爸爸就跳楼了。
难道说，爸爸跳楼，不单因为破产，张女士感情上的背叛，还有离婚的原因——因为爸爸觉得一无所有了。
离婚证下面，还有程郡回生前给女儿准备的上亿信托基金和遗产基金。
领取条件：从怀孕开始每月。
附加条件：不论是否已婚。
看到这些，程潼恩泪流满面。
爸爸生前对她的宠爱仿若昨日，总是担心她好不好。
她以为，爸爸走就走了，不会管她以后过得好不好，没想到跳楼之前为她想好了后路。
“爸爸，我好想你……”
静坐许久，心情已经平复。
程潼恩把东西一一放回木盒子里，却想到，东西摆在这里，张女士肯定看见了，指不定还是她放这里的。
“……”
…
铁门外，一辆车子停下来。
商隽起双手握着方向盘，幽暗的目光遥望铁门里面的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