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商夫人严声说，“就算恬恬有错，但你要罚总不能只罚恬恬一个人吧？念璃也有错！”
商隽起沉默着。
他不说话，并不代表商夫人就算了，继续道：“念璃手上为什么有你们签的协议？是不是你拿这段婚姻给她保证了什么？”
那份结婚协议上写着为期一年，不必履行夫妻义务，莫非是一年之后离婚，然后跟周念璃结婚？
想到这，商夫人神色阴沉下来。
如果这是一个男人，为了最终能顺利娶到一个女人所做的精心安排呢？不然周念璃为什么也有协议？
“没有。”商隽起淡道，“我会弄清楚怎么回事。”
没等商夫人再开口，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目光深思的自手机移向车窗外掠过的纷飞雪景。
车子很快来到仁和医院。
商隽起来到血液科，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看见的就是周念璃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面向窗外。
他看了一会儿，抬步进去反手关门。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周念璃依旧没动，哭干的眼泪反而又落了下来。
商隽起并没有去看她，迳直在椅子坐下面对着她的后背，凉淡凉的开口：“结婚协议是你给恬恬的？”
蓦然而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颗炸弹在周念璃心底爆炸。
商隽起注意到她身体明显僵了僵，不用再多问答案已经很清楚，他俊容瞬时冷沉下去。
“就算给恬恬的结婚协议不是我跟程医生签的内容，你也不该这么做。”
听着他语气里明显的失望，周念璃的心又惊又怕，最终坐起来面向他，而她已泪流满面。
看见她满脸泪痕，商隽起的心有疼感，可曾经一次次为她拭泪的手已经累到不想再抬了，他就这么看着她无动于衷。
她哭着控诉：“我不该这么做该哪样做？你妹妹要是不缠着问我，我也不会失言说漏嘴，瞒不过了我才不得不弄了一份修改过的给她。”
商隽起听了，良晌道：“你可以跟我说，但你一个字都不提。”
回想起来，从她还在云城到她刚回到北城那会儿，他只要跟程医生在一起，几乎都跟她说，后面只是被她的疑心病弄得身心疲累才不再说。
反观她，从未跟他说过，所有心情、事情都自己一力解决。
自己解决事情看起来让人省心，可实际上更耗心力。
周念璃脑子转得飞快，继续辩解着：“你都已经嫌我烦了我敢跟你提吗？万一我一提，你又跟我说分开怎么办？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不要！”说着豆大的眼泪又落下，“可是我再怎么不想，你还是跟程小姐……”
后面欲言又止，留下空间给商隽起自行想象后，伏在膝盖上继续哭。
商隽起想安慰她，想叫她不要多想，可她一再怀疑他跟程潼恩的做派已经令他厌烦，厌烦到不想再做一个字的重复解释，更不想面对她。
他抬起手臂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指一下下按着因为烦躁而隐疼的太阳穴，沉声道：“念璃，我一天到晚很多事要处理，你乖乖养病好不好？”
几多无奈与无力，尽在这透着一丝恳请的话中。
可换来的，却是周念璃更伤心的哭泣。
商隽起越听越烦，闭起了眼，掩去眼里由彼此在这段时间的折磨衍生出来的痛苦之色。
须臾，诉说着疲累的沉重脚步声响起，它渐行渐远，然后是门被拉开的声音。
碰。
在一下关门声中，连哭声都停止了，病房里只剩安静。
周念璃呆呆望着没有了他身影的门口，被子上的双手缓缓握拳，紧紧揪住了被面。
他这是表示厌烦她了，连心疼都不愿吝啬一丝了吧？！
都是为了……程潼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