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就来这句，已走近的商隽起愣了下神，而后将大衣脱下搭到沙发扶手上，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我回来，不是让你输血。”
程潼恩暗挑眉，正要开口，手里拿着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同事打来的。
“喂。”
“小程，刚血液科那边的同事来电，说周小姐现在用了上次抽你血没用完的血浆。”
听完，程潼恩微怔了下，原本是想要同事帮查没用完的血浆的去向，没想到等来这样一通电话。
也终于明白，商隽起刚刚说不是让她输血是什么意思。
“好，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结束通话，程潼恩望向对面一直凝视着自己的男人，放下手机，并没有立马开口。
从刚刚同事说的话里，她隐约感觉到，血浆既然已用，那她想撕周念璃没那么容易了。
沉思了会儿才开口道：“商先生还想说什么。”
商隽起从离开医院到进门坐下，这一路上都在酝酿说词，该怎么道歉才好。
可到了她面前，他发现除了那三个字，什么话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对不起。”
突而其来的话，程潼恩暗皱眉。
商隽起继续道：“念璃跟我说，上次抽你的那800CC血是故意的，因为怀疑我们之间有协议之外的感情，做了伤害你的事情。她现在正在输上次没用完的血，没办法跟你道歉，我先代她道歉，等她醒了，她会亲自跟你道歉。”
果然！
程潼恩冷笑了声，看着他铿锵有力质问：“一句对不起，就要用我的血来为她的任性、她犯的错误买单？一句对不起，就能说明她不再犯？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委屈求全原谅她对我的故意伤害？抱歉，我做不到！”
“我已经连本带利还了那三千万贷款，不欠商先生什么，现在是你们欠我。结婚协议我也可以不必履行，商先生另找她人。”
商隽起知道自己只要开了口，就势必要接受她的怒气和委屈。
他无话可说，这都是应该的。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也伤害了你。但协议既然签了，我还是想请你履行到底。我这边可以答应你任何我能办到的条件，以作补偿，当然，这个条件也并不是说要你就此原谅念璃。”
“凭什么要我继续履行？我不稀罕向你提条件。”程潼恩拒绝。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开这样的口，商隽起没想到在她这里拒绝得如此干脆！
没关系，这条行不通，行另一条。
“那这样，输血这边，我答应你一个我能办到的条件，以作补偿，结婚协议那边，我帮你找你母亲来作为交换，你觉得如何？”
这回程潼恩沉默了，同时暗惊他竟然知道她在找张女士。
…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张女士的音讯。
商隽起等她考虑清楚，伸手从茶几的抽屉里摸了盒烟出来，可没几秒又放了回去，推上抽屉。
程潼恩瞥见了，心念微动，松了口：“靳宸西不该留案底。”
上次去警局看过靳宸西，她专门找到负责案子的民警说明情况原委，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怕是沉底了。
靳宸西到底是因为她才进去的，她应该尽力帮他。
仅仅是这句话，商隽起顿悟了什么。
“你去见过他了？”
程潼恩不冷不热应了声，起身打算上楼，余光掠过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目光，心里明白他在想什么，但不想再多说。
对于他曾说的没有收购靳氏，更是一个字也不想提。
一提就会扯出程氏，此时把程氏扯出来，与彼时完全是两个意思。
“不久医生上门给你输液，商先生不要再跑出去才好。”将上楼梯时，她想起这个，提醒他。
倏地想到什么，他探究目光一收，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念璃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