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的站姿是很帅没错啦,但能不能换个地方再凹呢?”身上一个斜挎包加一个露营size的背囊再加一个要两只手合力才拎得起来的30寸拖箱,宇野真纪子对偶像君和模特君堵塞住下车的必经之路这一行为表示很烦。
“诶?不好意思!宇野姐,我来帮你——”虽然无意造成这种状况,可凛凛感觉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谁叫他们仨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整体?她尴尬地回身,想替宇野把拖箱提下台阶,不料往上提了半天……“啊咧?”那个箱子,竟然重得超乎她想象。
“行不行呐?不行的话不要勉强呀。”盘着手旁观了一会儿,宇野七分无奈三分好笑地摇了摇头,然而一眨眼功夫后,却见少女猛地一下用力令拖箱离地的同时,纤瘦的身子颤巍巍地向后一晃……
“危险!”
“……?”突然之间整个箱子的重量都坠到自己身上,凛凛仰着身,根本控制不住下落之势,便连人带箱朝着车门外的方向栽去,“!”
“凛凛(桑)!!”
距离凛凛仅有一臂之遥的风斗和祈织自然首当其冲,无奈这两兄弟毫无默契可言,两人不约而同都选择冲上前半步意图接住少女,于是接下来,发生了让宇野张口结舌的一幕——
像是完全看不见对方的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脚下踉跄之际,凛凛又带着重力加速度摔了下来,同样失去平衡的三人霎时叠罗汉似跌作一团,发出的动静一时间集合了周围所有不明所以的视线。
“……凛、凛凛酱!”宇野堪堪回过神来,随即花容失色地跳下大巴,挪开压在凛凛腿上的行李箱后,她紧张地端量着她,“受伤了?伤到哪儿了?能站起来不?”
“没……没事。”凛凛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头脑还有点发蒙。她很清楚自己并未伤及筋骨,但不小心给她垫了背的风斗和祈织就难说了。
“风斗桑!”
“iori!!!!!”
猿渡、风斗的助理们以及祈织的经纪人,一个两个吓白了脸,慌慌张张地从各个方向奔了过来。凛凛刚在宇野的搀扶下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他们挤啊挤的挤到了边边上去了。
“脸!先检查下有没有毁容?”猿渡整一个都斯巴达了,急吼吼地就对助理a下达指示。
小助理得令,顾不得风斗冷眼飕飕,不由分说捧起他的脑袋便“上下其手”。
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过风斗的脸上连一咪咪擦伤都没有后,猿渡总算安心了不少,对于风斗嚷嚷着腰疼的事,他就没那么上心了,“腰肌一阵阵麻痹?谁摔倒时后背先着地都会麻痹的啦!麻痹麻痹不就过去了嘛?”
“衣服脏了不想穿?你人帅,穿着脏衣服也是最帅的乞丐啦!”反正等一下就要换mv的戏服,就脏那么一小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再度试图敷衍风斗的猿渡,这次失败了,风斗格外鄙视地白了他好几眼后径直脱下被雪水浸湿了大半的白色毛衣,恶意满满地甩到他头上。
猿渡讪笑着把毛衣从头上拽下来,“哎呀,开个玩笑而已嘛,呵呵呵……”
不同于阳奉阴违的猿渡,祈织的经理人表现得像个反应过度的躁狂症。
“啊啊啊啊啊!!!!!iori啊啊啊啊啊!!!!!”
祈织:“……”
“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啊?????告诉我!!!!!快告诉我!!!!!”
祈织:“……”
“你为什么不说话?????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我的天!!!!!我要call救护车!!!!!我要call保险公司!!!!!啊啊啊啊啊我家iori失声了!!!!!”
“……柳泽桑,太近了。”一根食指戳上经纪人的额头。
“iori!!!!!”柳泽激动得就差泪流满面。
“……”就像是原本打算默默忍耐的黑洞小王子最后还是被经纪人的大惊小怪给打败了,指尖使力,几经艰难,他终于将柳泽那张放大后愈显狰狞的脸戳离自己,“你先让我起来。”
风斗在旁边冷得直打哆嗦了还不忘冷嘲热讽:“起来干嘛?赶紧让救护车把那家伙载走,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个错误~”
凛凛和宇野面面相觑,均是无言。
“宇、野!宇野真纪子!”制片的怒吼声如平地一声雷。
“完蛋了完蛋了……”被吼得头皮发麻的宇野无力地扶额,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一茬呢?
“你第一天上班呐?!不晓得主角是拍摄组最重要的资产么?眼睁睁看着几个主角在你面前扑街,你是混腻了吧!”
“就算您是制片也要讲道理啊,那种情况下,我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扑街,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呀?”
“还敢顶嘴!什么叫做没有别的办法?扑街算条毛,我管你是飞过去、扑过去还是瞬间移动过去,给我扶着!扶不住就垫着!你要是肯听我的话一开始就把行李都码在车底,现在不就没这事儿了?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女人,就会添麻烦!出了乱子又要我来擦屁股……”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就算结局有惊无险,制片还是免不了对宇野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数落,直把她喷得生不如死、如丧考妣才作罢。
制片一走远,宇野便指着他的后脑勺骂了起来:“神经病!我是造型师又不是特技演员!我要能飞天遁地,还在这里混什么混?早八百年就申请加入神盾局了……”等她发泄完,想拿湿纸巾抹掉脸上的“雨点”时,才崩溃地发现,扁塌塌的包装袋里,连一张湿纸巾都没有了!
“请用。”
一包湿纸巾如雪中送炭,蓦然出现在宇野视线中。是她近视又加深了?递来湿纸巾的那只手连带着手的主人,一瞬间光芒万丈得令人不能直视!
“谢谢!”正是求之不得,她自然是不会推辞了,一口气抽了个三四张出来。
接着她想把剩下的大半包还回去,一抬头,对方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原地,便四下张望了下——哦,在那呢!那个人趁朝日奈家的小姑娘被猿渡问长问短……不、嘘寒问暖的时候没留神,悄悄走到了她背后,他的手里,展开着一件蓝灰色的羊角扣大衣……
…………
……
“……”右肩陡然一重,凛凛条件反射地回过头——
“还是iori哥哥细心呀~”宇野的右爪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得一脸贼兮兮,一边促狭地拿爪子蹭了蹭某件质地上乘却明显大出少女身材一圈的大衣。
“风斗哥哥和iori哥哥之中选一个的话,我投iori哥哥一票。”宇野说着,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她头顶上,“拜托啦,帮我还给iori桑哟~”
“…………”什么跟什么啊。凛凛囧囧有神地伸手取下头上的不明物体……什么鬼,湿纸巾?
…………
……
kin后在饭店里休整了二十分钟,在距离集合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凛凛恋恋不舍地从又大又软的床铺上坐了起来。抓起进门后随手丢在梳妆台上的包包,她瞅着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犹豫了一分钟。作为一只怕冷星人,在冻死和被烦死之间,她痛苦地选择了后者。拔下房卡,凛凛无精打采地走出好不容易才暖和起来的房间,然后不到半分钟,便不幸地与可能把她烦死的男子a狭路相逢——
“哈,见到我反应这么大,我不敢自恋地认为你突然开了窍迷上了我,所以,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亲、爱、的、妹、妹、酱。”风斗摸着下唇,玩味地打量着一脸见到鬼似的凛凛。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凛凛猜他肯定是洗了澡。让她惊讶的是,他居然连头发都洗了,并且迫于时间的关系,只是简单地吹干了没来得及捣鼓什么造型。她知道用“清纯”来形容一个工口偶像很不合适,但没有了发胶武装的风斗,不说话时看上去竟勉强称得上平易近人。
“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你,说话不算话,不是说没有留下任何底片吗?”风斗狭瞳微眯,语气还算平静,但眼神就有些吓人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解释,现、在。”
“!”紧接着,凛凛便被一个“壁咚”逼到贴墙。
实话实说,时至今日,早就被风斗各种非礼过,这种程度的动作连身体接触都没有,若不是对方一副要咬死她的架势,她原本是可以很淡定的。
“……你不觉得,维持这种姿势说话,很不卫生吗?”
“哪里不卫生了?”
“……”
“我让你说。”
“是你让我说的……”凛凛不情不愿地嘀咕道,别开脸躲避他针一般的视线,“我怕你等一下听完激动过头,把口水喷到我脸上。”
“……………………”风斗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但很快的,他又“嗤”地一声笑了,“远山凛凛,你煞风景的功力见长呐,是不是觉得我们太熟了,就什么话都敢讲出口了?不过可惜了,就算是你把口水喷到我脸上,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死了那条心吧!至于我会不会把口水喷到你脸上……呵,顶多到时我帮你一、滴、滴、舔、干、净,就是了。”
这话听得凛凛毛骨悚然,“你、你你你……好恶心啊!”
“这时候才恶心会不会太迟了?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如果你选择性失忆了,我很乐意,帮你温故而知新一下——……”他把玩着少女脸颊边的碎发,忽然将其中一缕含进口中,“毕竟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很想,品尝品尝呢。”
“吱——唉”,一个高高瘦瘦,长发披肩的男人推开两人旁边的那道门踱了出来,转过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左颊上,一条三四寸的疤格外显眼,那对无机质的眼珠子,淡薄地扫过在自己房门口上演儿童不宜的那对男女,“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们,再三分钟就集合了,可别耽搁太久了。”
风斗&凛凛:“……”
待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之后,凛凛方呐呐开口问道:“谁啊?”
“……”风斗的表情也微妙起来,“这次拍摄的监督。”